《杜鹃花 花开花落--湘贵往事》
第15节

作者: 巫河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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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3-16 22:52:54
  八
  自从那次蓝怀宝醉酒后,在父亲的强制下呆了几天说是“呆”,不如说是“悔过”。虽然蓝怀宝可以在母亲面前放肆,但在父亲面前就显得老实多了。按照祖制“家法”,蓝怀宝这一次“醉酒”要被罚跪七天。也就是说每天早上要在祖宗灵位前跪拜两个小时。
  “这一次没有叫你跪,你就面壁吧!”蓝夫人说。

  “谢谢母亲的教育。”听母亲如此说,蓝怀庭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亲情”和“血脉”在蓝夫人的头脑里,永远就是那么重要。他不想就这样在蓝家窝窝囊囊的活下去。他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但除此以外,他没有别的去路。给弟弟蓝怀宝张罗婚事,是由来已久的家庭大事。可倔犟的他就是不遂父母的心愿。既然如此,为什么家里就不给自己考虑考虑呢,他觉得活的好尴尬好无奈。
  他不止一次听到同样在蓝家做女工的孙妈说过;十多年前;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深秋。晚上,正在睡梦中的孙妈,突然好像听到外面有孩子的啼哭声,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留意,可是,随着夜深人静,孩子的啼哭声依然不断。而且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同时还伴随着另一个孩子的呵斥声,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异样后,这才引起了孙妈的警觉。于是迅速披上衣服,打开后门转到外面的墙根下用马灯一照;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手里抱着一个约两岁左右的孩子,正哆哆嗦嗦的缩卷在屋檐下躲雨。

  天呀!这么冷的气侯,一个小孩带着另一个孩子在寒风中躲雨。不会冻坏了么?看到这样的场景,孙妈的怜悯之心悠然而生。来不及多问,孙妈连忙将俩个孩子领进了自己的屋内。手中孩子也许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大人的温暖,当孙妈将孩子抱到手上的时候,孩子立刻停止了啼哭。孙妈连忙弄来好吃的和暖和的东西伺候着两个孩子。
  直到哄着孩子睡下后,孙妈才开始盘问另一个大点的孩子。原来孩子名叫甘为龙,今年十三岁,弟弟名叫甘为虎今年才两岁。自从爹爹被野猪拱死以后,娘便改嫁他人。扔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无人管,哥哥只好带着弟弟出来乞讨。听到为龙的诉说以后,孙妈早已经哭成泪人。天下穷人一家人,自己身为下人,无力抚养这孩子。考虑到蓝家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生育,早就想要抱一个养子。现在不就是“送子观音”天降一个男丁来蓝家么?想到这里孙妈立刻来了精神。于是问为龙道:“为龙!你自己这么小,还带着一个孩子,你就不怕孩子被饿死?”为龙听到这里没有回答,而是两眼簌簌的只管掉泪。

  想了想孙妈又问:“孙妈给你想个办法,明天我和主人说一说,把你的小弟弟留在这里好吗?”听到孙妈如此说,为龙忙抬起头轻轻的说道:“只要不饿死我弟弟就行!”
  “那么你自己呢?”孙妈又问。
  “只要不饿死我弟弟就行!”为龙依然这样回答道。
  听到为龙的回答,孙妈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此这般,当晚安置好了为龙以后,第二天清早孙妈就将昨天晚上抱来的孩子,和为龙一起带到了蓝夫人面前。
  日期:2013-03-17 23:54:10
  这些年来,一直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孩子发愁的蓝夫人,突然看到眼前的这两个娃娃时,顿时眉开眼笑。她一时看看为龙,只见他少年英气,两眼炯炯有神,鼻子笔挺,嘴唇适中,身材不矮又不瘦。虽然就面相来看不错,但蓝夫人总觉得这孩子年龄偏大,难以带亲。
  这时,蓝夫人又看看孙妈手中抱着的为虎,只见这孩子五官端正像他的小哥哥,又见他手脚健壮,两个小眼球滴溜溜灵泛活现。而且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张开小嘴一直在笑。也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就是这孩子的笑,抓住了蓝夫人的心,突然间使她对眼前的为虎有了一种的好感。于是又是看相,又是敬先祖的忙乎了大半天。
  经过与丈夫蓝天聪反复权衡,最终留下了为虎。人是留住了,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彻底断绝今后兄弟间的亲情。蓝夫人与甘为龙有了一个口头协议;从今天起“为虎”就是蓝家的人了。而且还要给他改名换姓。哥哥甘为龙从今往后,不得以任何名义来看望弟弟。对于这一切,哥哥甘为龙没有异议,他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不饿死弟弟就行。随后蓝夫人留甘为龙住了几天,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便让他上路,临走时打发为龙五块光洋。

  孙妈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待蓝夫人走后,孙妈特意追赶上为龙,又将为龙从上到下认真的看了看说;“孩子,孙妈也是穷人,看到你就这样走了,孙妈的心很痛。但是孙妈也没有办法留你。孩子!天地很大,穷人的路很窄,认命吧!菩萨会保佑你的!”听孙妈如此说,为龙没有掉泪,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取下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个雕有“福”字的核桃壳交给了孙妈,说是等弟弟长大以后再交给他。

  “好的!只要孙妈还在这个世界上,孙妈就会协助夫人照看好孩子的。到时候也会将‘福’字亲手带到他的脖子上!”孙妈记得,那一天一直看到小身子消失在转弯处后,才唉声叹气的回到了房间。时间就这样一年一年的溜走了,孙妈也在流逝的岁月里一天天变老。但对为龙的思念一天也没有减少;他还在人世吗,活的还好吗?她多想在某个时候,菩萨开光赐福,为龙突然能降临到自己的眼前……

  就在蓝怀庭幸福的生活在蓝家的时候。三岁的那一年,蓝夫人突然怀上了孩子,不久便生下了一个男婴。养子已取名为怀庭,其意就是要养子对蓝府忠心耿耿,以蓝府的兴旺为己任,家业兴旺,家庭和美。现在有了自己的正统血脉,取名不要落在蓝怀庭之后。于是又请来了“八字先生”看相,取名,预测命运。经“八字先生”的一番折腾,最终取名为蓝怀宝。因为是蓝家的血脉,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取“宝”字显露出了他在蓝家的地位和份量。

  多年的期盼终于有了延续自己基因的骨血。这是天地的赐予,还是菩萨显灵,是祖宗的恩泽,还是自己一直以来,积德积善的报答。蓝夫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菩萨在她的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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