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真实奋斗和情感经历——当爱已成伤》
第17节

作者: 若煊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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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9-22 16:01:47
  第十四章 曷不委心任去留
  吴思看到明明是自己费心劳神,辛辛苦苦写好的稿件写上了别的编辑的名字,心里又气又恼。平日里的她很少跟人生气,一般的事情都会一笑而过,但是这一次,她觉得就像是一颗幼苗,自己精心浇灌,开花之后却被别人端走,怎能不上楼找主编问个清楚呢?
  当吴思把自己的不满和疑问抛向刘主编,刘主编慢腾腾地喝着水,仰头看着吴思:“说实话,我很看好你写的文章,但是写文章是编辑们的职责,文章署上给你改文章的人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你的职责是给杂志带来效益,如果这篇文章不能给杂志带来收益,那就一文不值。这样,你去跟老年医院的负责人谈,她肯为这个文章出钱,就署上你的名字,还给你按照约定发提成。如果她不肯出钱,这篇文章就不能刊登,那你纠结于署的是谁的名字有什么作用呢?”

  吴思带着满腹委屈回到自己的座位,用了很大一会儿才让起伏的心绪平静下来。她首先给老年医院的林主任联系,把文章发给了她。过来两个小时,估计林主任已经看完了文章,就给林主任打了电话,隐晦地表示了文章发表在杂志上需要收费的意思。林主任听完很生气,问吴思:“你们不是说免费的吗?”吴思只能按照领导的意思,告诉林主任采访是免费的,但是刊登需要按照杂志的收费标准收取费用。吴思这样解释的时候,羞愧得细密的汗水都沁了出来。

  林主任怒气未消,职责吴思道:“那天看你个小女孩很实在很朴实的,没想到我看走眼了。如果你一上来就诚实的告诉我,采访我们是收费的,我也会考虑的,因为今年院里批的宣传资金正计划在医药类的杂志上投入,你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但是你却撒谎了,这样不诚信的人我是不会合作的!”
  吴思听到对方义正言辞的声音,脸红一阵白一阵,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大骗子,在接受正义的审判。她自觉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只能向着林主任真诚地道歉。
  日期:2014-09-22 17:24:49
  挂了电话,想想自己这几日无端受到的指责和冷眼,现在又在客户那里背上了骗子的骂名,积攒的委屈变成了流淌的泪水汹涌而下。她把头别向背对同事的一边,尽量不让他们看到她此刻挂满泪水的脸。专题部的同事们最近几日都是身心俱疲,带着满腹的委屈甚至屈辱在工作着,又用什么来安慰她呢?

  待到吴思平静下来,她在QQ上跟梁逸诉说了这一切。梁逸劝她还是辞职别干了,说不想看到她在一份工作中这么不开心。吴思知道梁逸是心疼她,但是想到自己还什么成绩都没出就因为一些。挫折不干了,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窝囊。她在宣泄完了之后,反而心情明媚起来,暗暗地对自己说:“即使要走,也要骄傲地走,让他们为失去我而遗憾!”
  这么想着,吴思又精神满满地继续打约访电话,但这次她不再听从刘主编的教导,不再撒谎说免费,而是告诉他们可以为他们量身打造一篇情文并茂、物超所值的软文。而且如果不需要刊登,就会免费送给他们这样一篇绝对让他们满足的宣传文章,可以留作他用。对于这样真诚的说辞,还是有不少人接受,并邀请吴思去采访。采访之后,他们看文章写得到位,就会付一定的版面费,同时订购档期杂志很多本。

  那段时间,吴思坚持自己采访的文章自己写,倔强地努力着。渐渐地,写的文章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受欢迎,同时积累了几个优质的客户。刘主编看到了吴思的努力,也开始对她微笑。王主任甚至多次推荐吴思去编辑部。刘主编虽然没有答应,但是选题会会让吴思去参加。
  日期:2014-09-22 22:20:34
  这期间,王主任找吴思谈过几次,都是鼓励她,说她更适合去编辑部专心写稿子,即使暂时不能去,也一定要耐得住性子,静候一个好时机。吴思总是默默地点头,没有太多感谢的话语,但是心里却因此充满了温暖和动力。
  专题部和编辑部仍然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编辑部的人上班时间谈笑风生,专题部的累得哑了嗓子仍然在打电话。编辑部的人中午下班后都去附近的饭店聚餐,编辑部的人都是去路边买点包子或者凉皮果腹。编辑部的人衣着光鲜,总是昂着头走路,眼神里满是骄傲,看专题部的人就像是看二等公民,很少跟专题部的人交流。

  时间在一天天的打电话和采访中飞快地渡过,转眼到了五一假期。放假前,刘主编把吴思喊到办公室,对她说编辑部的一个编辑休产假,五一之前就不来了,由吴思接替她的工作,成为编辑部的一员。五一假期期间,刘主编嘱咐吴思一定要想出下期杂志的五个选题,假期结束后开选题会。
  吴思进杂志社第一天给自己定下的职业目标终于在磕磕绊绊中实现了,吴思的心里就像照进了无比灿烂的太阳,整个人的心情从未有过的舒坦。虽然刘主编给吴思开出的工资比起其他编辑少很多,但是比在编辑部时提高了两倍多。吴思知足了,没有质问主编为什么同样是编辑,自己的工资为什么比别人低,就满口答应下来。吴思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有得有失的时候,她总是更愿意忽视失去,而感受得到的快乐。

  日期:2014-09-22 23:22:07
  那个五一假期吴思心情飞扬,跟梁逸玩遍了北京的各个景点。吴思穿着梁逸给买的略显孩子气的衣服,到哪里都带着大大的笑容。梁逸自己非常讨厌拍照,但是却给吴思拍个不停。当然,吴思没有忘记杂志的选题,晚上回到家就在电脑边查找资料,思考选题。
  假期后,吴思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付出比别的编辑更多的努力来采访和写作,写的稿件也赢得了主编的赞誉。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风顺水,本以为美好的画卷就在自己面前徐徐展开,但是仅仅在当上编辑一个月之后,吴思便违反了职场的“第21条军规”,与刘主编发生了疾风骤雨一样的冲突。
  那是吴思调入编辑部之后第一次杂志评刊会,第一次参会的吴思之前非常认真地为杂志提出了几点切实的意见和建议,大会上吴思把自己想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发言结束后刘主编的脸色就相当难看,当场批评了吴思,并让她听别人是怎样发言的。于是吴思听到了:“这期杂志在刘主编的英明指挥下,不管是……还是……都取得了更大的突破。”“很欣喜地看到了这期杂志在……,……上的全新面目。”会议结束后,在主编办公室里,吴思第一次接受了主编对她指着鼻子的谩骂。主编狂拍着桌子骂吴思忘恩负义,骂她不知好歹,恨不得扑上来打她几个巴掌。

  下班后吴思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大哭了一场。想起这一个月来,虽然自己比谁都用功,但在主编进入办公室时她没有跟别人一样恭维她的漂亮,没有在跟领导吃饭的酒桌上频频给她敬酒和说好话……其实她早已触犯了职场的“二十一条军规”,被领导拉入了器重和欣赏的“黑名单”。
  之后的日子吴思忍辱负重,继续自己的不恭维,继续自己的勤奋和努力,但所做出的成绩终究不能化解主编的“阿喀琉斯之踵”,她给吴思降低了工资,把吴思调到被琐事缠身的行政部,每天来了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主编和石总打扫卫生。吴思知道她已经被主编边缘化了,在这里她只能离理想越来越远,于是在一个恰当的时间她终于递交了辞呈,出门后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还是很感谢梁逸,在她每天痛苦地面对刘主编冷面脸谱一样的脸,不知该做如何选择的时候,梁逸在QQ中送给她陶渊明的两句诗:“既自以心为形役 曷不委心任去留。”

  那次是社会给吴思上的沉重的一课。多少年后,吴思已经在一个个不同的职场上摸爬滚打,接受着各种社会给予的历练,已经“圆滑”了不少,但是与其他人相比,吴思依然是“太实在”的一个人。既然学不来别人的那一套,吴思索性继续着自己的实在与坦诚。她想只要不让自己因为实在而受伤,单纯一些、实在一些,就一定可以活出简单和宁静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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