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玄先生细细端相未酩先生,身材魁梧,相貌奇异,虎鼻鹞目,眉浓发疏,准头端正,棱角分明。恍若似曾相识,却又懵然不知,心中不禁油然生起一种莫名好感。御玄先生接口说道:“慷当以慨,了犹未酩,歌以咏志,鼓瑟弹琴,志不厌高,曲不厌精,日月之行,惟吾德馨。我辈岂是蓬蒿客,飘云欲仙任我行。老先生,在下冒昧顺势接龙,贻笑大方,切勿怪罪。”
未酩先生一听哈哈大笑:“歌以咏志,鼓瑟弹琴,志不厌高,曲不厌精,日月之行,惟吾德馨。一语双关,妙不可言。我辈岂是蓬蒿客,飘云欲仙任我行,鲲鹏扶摇,特立独行,气势如斯,豪迈在兹,了尤未酩,自叹弗能,先生过誉矣,佩服佩服,今日能够邂逅识荆,实乃未酩有幸。二位先生温文尔雅,神采飞扬,游走天涯,莫不是会晤相知故交还是信步走马观花?”
御玄先生谦恭地回道:“老先生器宇轩昂,谈吐铿锵,必然风流倜傥,洒脱豪放。有幸在此能够与老先生相契言欢,虽是机缘巧合,却也气数使然。
在下前些时日在煮酒广场开了一爿店铺,专卖国酒醽醁茅台,在下时常夜半启坛,开门揖客,把酒论玄。只是在下向为疏懒,开坛酤酒时速时缓,酒朋玄友莫不翘首以盼,辜负飨宾愧疚不浅。这不准备今夜启坛,时间尚早,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夜半,故而先来流云轩会会高天流云居士,不成想流云居士外出,未酩先生遽入,一番浪花烟雨调拌江湖名利甚为可口,一番风流缠绵清炖风月逍遥更是可乐,嗟乎!对弦歌而知雅意,若神交而成莫逆,岂人力所致哉?天意如此,而况与人乎。老先生,未酩老兄,今日幸会,定当小店共酌,把酒言欢,共谋一醉,知天乐命。”
未酩先生爽朗地应道:“哈哈,御玄贤弟竟然在煮酒广场开了一爿国酒专卖店铺,可喜可贺,可喝可歌,定然是可口可乐。适才贤弟所言山不厌高,曲不厌精,在下却是曲不厌高,食不厌精,愚兄了犹未酩,确然嗜酒如命,逢酒必饮,每饮必醺,醺而未酩,似醉还醒,但却从不乱性,飘飘然,天马行空,悠悠然,横绝江海,想当然兮,所以然矣,善哉善哉,以遣我怀。嗨!还没喝就有点高了,实乃得识二位贤弟,尤如知己,岂不快哉!好吧,这就一言为定,无醉无归!”
恰在此时,紫檀屏风后面的后堂锣鼓喧天,不少看客行色匆匆绕过屏风直奔后堂而去,御玄先生说道:“流云轩主流云居士专卖武术器械,在煮酒广场可是大有名气。为加大促销力度,流云轩时常进行擂台比武,今天我们来着了,这可是丁亥年年终擂台决赛,估计以往每次比武的赢家要在今晚角逐,御妙老弟这回可有热闹好看了,一定让你大饱眼福,未酩老兄,我们这就前去瞧瞧。”
流云轩后堂宽敞明亮。方木搭成的高大擂台离地三尺有余,正对后堂入口,御玄先生等一进后堂,便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将擂台围得风雨不透,擂台两侧各种兵器陈列在兵器架上,兵器架后站有锣鼓手,三位镇擂官端坐擂台后方。御玄先生仔细辨认,向御妙和未酩介绍说道:“中间那位紫袍白净书生便是流云居士,那个一袭青衫,紫髯长须的大汉便是流云居士的表弟云淡壮士,还有那个红衫丽人,可能是流云居士的干姊夏日女士。流云居士,擅使一只古檀判官笔,专门封穴,一招入木三分最为了得,刷刷点点之顷刻间,便令对手原形毕现,俯首听命。云淡壮士,惯使一条浑铁搅水棍,舞将起来恍若巨轮水车相仿,尤以悬河注水棍法成名天涯,尤其水漫金山招式,端的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夏日女士,娇小婀娜,最为奇特。手无缚鸡之力,胸藏降龙之计,遍览武学奇经秘籍,洞烛武林招数如数家珍,品茶窥人,直言软肋无不一语中的,算是巾帼奇葩。”
正说到此处,一个粗犷虬髯武生与一个瘦俏文弱书生交起手来,后排的看客们纷纷踮脚翘首观看,但却站立不稳,扑压推搡前排的看客,人群中不时发生龃龉指责。擂台上的比武也愈加猛烈,虬髯武生鹰视狼步拳脚交加恨不得一口水将文弱书生吞下肚里,文弱书生游蜂戏蝶从容招架,偶尔一招回风摆柳,给虬髯武生搧个耳光,清脆而响亮,看客们无不叫好。几个耳光下来,虬髯武生便被打得晕头转向,更是恼羞成怒,哇哇怪叫,虬髯武生急切中从兵器架上操起一把镔铁鬼头大刀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身形稳住。文弱书生却是乘胜追击,从身上解下飞抓燕云石榴索,招数上愈加凶猛狠辣。霎时间刀光索影,忽来倏去,虬髯武生拼命抵抗才堪堪打成平手。
御玄先生耳轮中听见夏日女士细声说道:“流云小弟,文弱书生使出独门兵器飞抓燕云石榴索,意在一举拿下对手,可是据说文弱书生向未使过这种兵器,从刚才凶猛狠辣的一招横索燕云看,起势仓促,刚劲有余,韧力不足,三十九招便难以为继,可惜了文弱书生的这条独门兵器,徒增武林一场凄惶叹息。”
文弱书生使到第三十八招兵不血刃时,已将虬髯武生逼到擂台边角,虬髯武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第三十九招直捣黄龙刚一出招,飞抓燕云石榴索突然脱手坠地,文弱书生喟叹一声,功亏一篑,离擂遁去。
御玄先生耳轮中传来云淡壮士的话音:“流云表兄,你看这个虬髯莽汉,自恃身强力壮,上来就是鹰拿燕雀,大开大阖,真是自逞己见,窥不明白。几番狂扑乱砸,出拳毫无章法,便宜没有得到,反而挨上耳瓜。恼羞成怒后,居然操起家伙玩命,自以为是,欲显扬泼风刀法,却适得其反,镔铁鬼头大刀引来飞抓燕云石榴索,让文弱书生独门兵器所困,缩手缩脚,拘囿擂台边角,要不是文弱书生失手脱索,这个莽汉定然被抓落擂下。”流云居士回道:“云淡表弟,此言差矣。非是文弱书生失手脱索,乃是文弱书生已空乏其身,力竭虚脱。文弱书生向为自负,此次擂台比武曾经自夸稳操胜券,哪知虬髯莽汉死命抵抗,数次狠辣招数均无功效,更是急怒攻心,从使用飞抓燕云石榴索第一招起,便自恃独门兵器犀利而托大,不惜耗损功力,杀招一味威猛凌厉,结果自恃不长,后继乏力,功败垂成,成为千古遗恨。”
恰在此时,粗犷虬髯武生,单手提握鬼头大刀,本以为即将坐以待毙,却突遭变故,如蒙大赦。喘息片刻,惊魂甫定,收摄心神后捡起飞抓燕云石榴索缠在身上,便趾高气扬地在擂台上游走示威。
御玄先生心中暗道:“真是可惜了这条飞抓燕云石榴索,虬髯武生收去后必然碎索万段从新打造制成燕燕(萧燕燕)石榴秋千链,悠哉游哉又数百年。可叹独门兵器就此在中原武林烟消云散,后人不肖,永久失传。”
粗犷虬髯武生看见台下投来的多是鄙夷目光,更是怒火中烧,猛然一声厉喝,便旱地拔葱跃起一丈余高,泼风般舞动鬼头大刀,横跨竖窜,腾挪闪展,庞大的身躯轻灵矫健,十分撒欢地连打三个劈跨,随后一个乌龙盘身收稳身势,目空一切地看着擂下,虽然动作洒脱利落,硕大的肚腩却也略显起伏,微微带喘。
突然一个高大身影飞上擂台,虬髯武生怪眼一看,只见对面一个容貌雄伟,头戴日月金龙冠,高挑精壮的武生手握一条等身齐杆棒,英姿飒爽,山耸岳峙般地屹立在擂台中央,虬髯武生顿感精壮武生浑身上下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杀气,心生胆怯,不由自主地退缩到擂台后侧边角,将鬼头大刀往脚下一插,双手抱胸,怪眼微睁看着精壮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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