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柯卡拿起一只把玩着：“就是这玩意儿？”
　　斯潘塞说：“这是最新的产品，完好地封在钮扣里，既能监听对方又能得到对方的位置。零号两套上衣里各有一枚，和其他钮扣的外观一模一样。”

　　艾柯卡问：“有没有找到其它的钮扣？”
　　斯潘塞连忙说：“没有。这正是我们奇怪的地方。”
　　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情报头子戈迭，突然说：“会不会是零号用了比如收音机喇叭之类的强磁性物品，检测到钮扣里有金属才起了疑心。”
　　斯潘塞说：“为了避免出现你说的情况，我们在其它的钮扣里也加入了金属，两者重量都一样。”
　　戈迭说：“零号至少是个特工，只要他对这两只钮扣产生了怀疑，就能发现问题。”
　　斯潘塞从口袋里掏出一模一样的另外两只钮扣，把它们放到一起，说：“这是两只普通的，你能不能分辨出来。”他对这个总爱挑毛病的情报头子很不感冒。动动嘴，谁不会啊。
　　戈迭不理会他语气里的不满，拿起钮扣仔细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戈迭说：“确实分辨不出来。”这家伙到很坦率。
　　“没有专门的设备，根本发现不了里边的装置。”斯潘塞说完，转向着艾柯卡说：“从零号房间的监控、以及跟踪他的结果来看，零号没有任何异常，他也没有接触过任何电子产品。包括收音机、电视机、洗衣机、剃须刀等家用电器。看来，零号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老板，我认为，要慎重考虑把他交给阿提斯是否合适。”
　　戈迭说：“现在的问题是零号在哪里，他还能不能成为我们的礼物。”
　　斯潘塞说：“只要他还在我们的地盘，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好三个出口，严防零号化装出逃。对‘潘多拉’的人，也要以即将打仗为理由，严加盘查，把零号困在我们的手心。这样，他尽量都会露面。”
　　艾柯卡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他对戈迭说：“多关注阿提斯，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戈迭答道：“我认为您应该下令，各处都要注意外来人员和生面孔，尤其是近山的地方。零号如果在山里藏上十天半个月，我们消耗就大了。何况我们现在的重点是三界口。”
　　“就这么办。”艾柯卡说。
　　此时，斯潘塞接到一个电话，听完后说：“把这个情况通知给胡里奥……胡里奥已经到了，很好！让他注意附近还有什么异常情况。”
　　斯潘塞放下电话，对艾柯卡说：“桦树岗的一个观察哨被袭，哨兵被打昏，衣服和武器被抢走。下手的人做的很隐密，是一个偶然路过的人发现了异常。我怀疑是零号干的。胡里奥已经到了。”
　　艾柯卡说：“阿越倒是说过，零号坚持要从三界口逃出去。给各部队下令，以小组为基本单位每小时检查一次人员，只要是生面孔就先抓起来。”
　　“是！”
　　艾柯卡问：“阿越呢？”

　　斯潘塞说：“和胡里奥在一起。”
　　艾柯卡：“阿越如果要单独行动，胡里奥别干涉。”
　　“是。”
　　艾柯卡又说：“告诉胡里奥，要么把零号带回来。要么让人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日期：2012-12-31 18:59:30

　　第十三章：困境（1）
　　零号在卡车上，摘下那两只装有监听设备的钮扣丢到罂粟枝叶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车尾跳下来，钻进了深山里。
　　他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用树叶擦试手枪上的“血迹”，发现了问题。
　　血是假的，胡里奥他们在演戏。
　　当时零号就发现了问题，他朝着被绊倒的小伙子的面部开了一枪，却没有看到弹孔。当时他以为枪或者子丨弹丨出了问题。这些毒贩的军火来源五花八门，武器良莠不齐，是有可能。所以他打昏壮汉后并没有拿走那支枪，壮汉的枪被他做了手脚，自然也没用了。冒险从胡里奥身下取回自己的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时候他把抢他的三个人都打翻了，在抢他的人来看，他可能会失去控制，杀了他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通过枪和血迹，零号认定这是一场戏，是演给自己看的。
　　他们要让零号知道，零号被另一帮人抢走了。
　　他们忌惮零号的使枪的本领，先骗过零号的枪；他们找来的壮汉显然是格斗高手，在前有两只枪指着、后有格斗高手夹击的情况下，应该说，零号只能就范。
　　但零号逃出来了，还给他们指出了错误的逃跑方向，他们得好好忙活一阵子，才会发现线索没了。所以零号现在倒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他要想在这茂密的山林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给零号演这出戏？
　　从目的来分析，他们是想把零号送给另一拔人，还要告诉零号是被另一拔人抢走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零号是他们从“潘多拉”那里抢过来的，现在要把自己送给谁？
　　这些问题零号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反正已经脱离了他们。剩下的问题就是：下一步怎么办？
　　两种办法。零号开始权衡利弊。
　　第一种是立即逃离艾柯卡的地盘，只要离开他的地盘，就算得上自由人了。“潘多拉”组织虽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恐怖组织，但在毒三角地区受制于毒枭们，不足为惧。但现在要逃出去困难很大，三界口要打仗，艾柯卡为此全“民”动员，另一个出口自然也会警惕，从那里往外跑风险太大，此时另两个毒枭同样紧绷着神经，即便出去会不会又来了“出了虎口又进狼窝”。另一个出口是通过山洞，但这条路通不通还不清楚。

　　第二种：先藏起来，避过风头，耗他一段时间，等找他的人松懈了，估计三界口的仗也打完了，再找机会出去，要安全得多。
　　零号迟迟拿不定主意，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是：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这是他现在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我是谁？还不知道，应该是个特工，高级特工。

　　我从哪里来？应该是从美国。
　　要去哪里？不知道。因为还没弄清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
　　好吧，先归纳一下，看看我是谁。这是个核心问题。
　　我应该是个美国人，我用英语思维，脑子里却塞满了东方中国的东西。我是个高级特工、或者说我具备高级特工的本领，但我身上还有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却十分自信的能力：
　　我无需经过五官，就能准确地知道自己醒来时的南湾镇医院的“传染病房”里、和县城房屋里隐藏着的摄像头；我只要集中精力，就能感受到周围金属物品和电子产品；我触摸到汽车，就能在脑海中映出汽车中控锁的电子图开、并能改变控制；我触摸到手枪，就能有脑海中映出手枪的内部结构图，并且……恐怖的是我可以改变撞针的长度！

　　一阵寒意掠过零号的身体，他虽然处认为东西方知识丰富、眼界开阔，也被自己的能力吓得不轻。他甚至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看看是不是组装的机器人。
　　我的能力超出了我对我自己、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零号思考了一个小时，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零号想起来，短胡子老者曾经也这么问自己。不过问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生命啊轮回啊之类的玄奥的东西，零号不怎么爱听，觉得和自己的训练没什么关系。现在，零号眼望苍山，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老者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