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澳门打工的日子》
第31节

作者: Money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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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12-08 12:21:27
  到了下午,碧姐把一个新人交给比特培和我训跑CALL。这个新人名字我一直读错,现在拼音也打不出来,在此简单称他为小游。
  小游当时刚满22岁,身材瘦小,却穿着一件夏威夷加大码花衬衫,跑起来浑身充气,衣袂飘飞,恍若梦中。小游在读书时基本只做把一件事,并把它做绝了:打红警。红警这个游戏,现在虽说有点OUT,但其经典性无需赘言,全球玩家无数,但痴迷如小游者,我还没见过。在过后的日子里,我有幸和他交手过一次,那是一次五人会战,小游以一敌五,战至中盘,小游三线作战之余,用一小队美国大兵从后方包操,灭了我的基地。要知道他自己的基地正在受攻击,而另一个战场,我们同盟军正在地图中部和他大火拼,小游华丽的微操技巧,使他能用四只灰熊坦克和七个美国大兵阻挡我方联盟军九架幻影,三架天启,两架光陵的攻势。

  在我眼里,小游就是红警界里的李昌镐。
  有了小游这个灵活的帮手,今天我任务轻松了很多。到了下午三点时出现状况,是碧姐打来的电话,说J.C在查楼。
  简简单单一句话,隐含着无限危机。而今天的J.C也与往日不同,不在固定检查几个楼层,而是从最高层,一层一层层往下走。接到了碧姐的电话十分钟后,我在送CALL跑到二十六楼,遇到了他。严格来说,是遇到了他和火军。
  大家还记得火军吗,那个说话低沉,和超女喜结良缘的汉子。而那时,我看到火军满脸赤红,手势频乱,支吾着答着J.C的问话。
  手势过多,给人的印象是不稳重和虚心,还不如没有手势,坦然而答——但对火军而言,除去了语言能力不足,他面对特意作势的J.C,首先心里慌了。我当时送的CALL是2611的一张毛毯,而他们正好站在1609,所以在我等客人开门的那段时间,我清楚的听到了这场强弱悬殊的交锋。
  火军可能是刚才做房时很赶,一些细节做的不好,被J.C突击检查到。J.C的一句“How can u get this job”,使他应对无门,焦急狼狈。其实如果我是火军,被J.C握住把柄的前提下,对这句质问,要临场拆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要很好的化解这句话的杀伤力,不在于答“你会珍惜这个工作机会,提供更好的服务”云云,这样做只会使你自己给自己挖陷阱,而是应该避其锋芒,先承认错误,然后回答你犯这个错误的客观原因。

  火军的这个困境,使我回想起读书时的一个趣事。当时是哲学课,老师温柔地在讲,学生也很给面子,都趴着在睡。那天老师心血来潮,点名叫我同桌起来回答他刚才正在解释的一个问题——我同桌就是前文提到的那条以A片做书签的汉子——只见他缓缓站起,微微一笑,朗声引用苏格拉底名言:我除了知道我无知的这个事实外一无所知。
  只可惜我不敢用这句名言来举手替火军抢答,只能选择默默离开。今天并不忙,而且小游作为一个新人,很识做,主动把我的CALL都做了,于是我得以偷闲,上楼看望一下周覆。
  周覆此时正在和卢姐一起。可能卢姐因为大表和Aviation的原因,对周覆挺照顾,问长问短。周覆依旧是那付“默然微笑”的模样,任凭你怎么问,能答的我答,不能答的我笑而不答。卢姐见我进来,食中二指并拢,指着周覆,笑着对我说,和他一起超闷。
  等到卢姐出去,我问周覆感觉如何,他说,和想象中差不多——周覆此时还没有拿到工服,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衣。

  下班时到办公室打卡,发现一美女新员工,正坐在接线员的位置上。说是美女一点也不过分,而且恰如钱钟书先生那段经典的描绘“她眼睛并不顶大,可是灵活温柔,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讲的大话,大而无当。古典学者看她说笑时露出的好牙齿,会诧异为什么古今中外诗人,都甘心变成女人头插的钗,腰束的带,身体睡的席,甚至脚下践踏的鞋袜,可是从没想到化作她的牙刷。她头发没烫,眉毛不镊,口红也没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只是这女孩子不是唐小姐,而叫Cici。

  看到我们三个狼人往里面张望,Cici转过头,宛然一笑,作为回答。大表表情销魂,暗暗地吐出了舌头。
  在饭堂里吃饭,三人对“每一年都要向劳务公司缴纳劳务费”这个困扰民众已久的话题开展开讨论。谈到兴起,炮哥端着饭走过来了。炮哥可谓稀客,大表不禁肃容。
  炮哥坐下来,说了一个炮字,便开门见山地问大表是不是在追Avaition。纵是大表这般见惯风浪的人,也被问得一阵晕。炮哥采取的战略是开放式进攻,辞锋极厉,务必使对手仓皇间招架不了,露出马脚——见大表一声苦笑,炮哥加以进逼,双目炯炯,问道,是不是嘛,炮。
  大表定了定神,反问道,你想追她?炮哥喝了口茶,皱着眉说,你快回答我问你的问题先。言语间如此傲慢,周覆放下筷子,抬起头,双眼定定地望着阿炮。
  据说就在一百多年前爱因斯坦和特斯拉两位不世出的天才为了“电”这个字互相死磕的时候,另有一个不知名奥地利科学家也在苦苦地研究“电”,这种电,是从眼睛里发出来的——他相信,人眼经过意识训练,能发出一定量的热量,在空气中热量能转化为电能,由此能灼伤对方。不管这个假象多么滑稽可笑,他确实为此做出了大量的实验,可惜他过早的去世了,因为如果他仍在世,应该会感到很欣慰的。

  因为炮哥见周覆定定地望着自己,也用坚定的眼神回视。这两人的眼光,在空气中化作两道电龙,彼此交缠,噼啪作响。
  在当时,周覆面无表情,而阿炮则紧紧皱眉,要不是大表及时说了句笑话解了围,我很确定十秒钟之后,阿炮肯定会说粗口,而粗口一说出,我无法确定周覆会干什么。
  而阿炮的粗口迟迟不发,也正是因为周覆看似气定神闲,实而极不可控的“杀气”——最沉默者,往往是爆发力最强的人。
  阿炮对大表说了最后一句话,“不要玩火”,然后就端着饭走开了,没有一丝婉转。大表苦笑一声,说,直来直去,是条汉子。
  回去的车上,我们最在后排讨论阿炮做出这个动作的含义,一致认为阿炮对Aviation有意——但这并不能使阿炮打破平静要和大表对质,他没必要为其他人对Aviation有意而生气——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确定了Aviation对大表有意,才由此失去耐心,要以极其强硬的姿态,试图喝退大表。
  一番推断,真相大白,大表一拍大腿。周覆还不知Aviation是谁,但大表和这世上任何一个异性扯上关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其实在此之前,大表仍无法断定Aviation对他是有新鲜的好感,还是持久的爱慕。经过这一番推断,基本上可以肯定Aviation对他是真的有意向的,但从各方面的利弊考虑,是不是该和她继续“暧昧”下去,这是大表需要仔细考虑的一个问题。
  车缓缓开动,一路灯影月华,流光溢彩。周覆落寞一笑,细声念道,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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