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诱饵(悲惨命运与城市罪恶)》
第29节

作者: 我很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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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资足浴城,罗敏儿出三十万,她们总共投资五十万。经过几番讨价还价,在泥巴村转进了一家门店,稍许作一些装修,改一个店名,招聘一批人员,然后就可以开张。她把钱已经划给了罗敏儿,由罗敏儿去筹备,自己当甩手老板。其实,倒不是她懒,虽然事实上和罗敏儿比起来,她要懒许多,但主要还是,她近段要用全部精力,和律师配合,准备上诉材料,到公检法公关,让外甥女黄琪能少判一年自己就少一份自责。

  黄琪一审宣判十年,一般来说上诉后减判的胜算并不大。但秦律师说,给他十万,他去摆平,可以减判三年,最起码少判两年。胡小妹不是傻子,清楚十万有可能打水漂。要是平常,给一万她都要掂量掂量。但现在不同,一是她内疚心重、救人心切;二是他真的对用钱的观念已经完全改变。经历了黄琪这件事后,她深深懂得,钱是世界上最害人的东西,它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在银行里,放在身边,最大的本事就是害人。因此,当罗敏儿要她投资时,她想都没有想就往银行把帐给划拨了。

  单独坐下来细想的时候,胡小妹惊异自己的巨变。
  而罗敏儿呢?坐下来静思胡小妹的事情时,虽然对胡小妹近期的表现予以赞许,但总感觉这不是以前的那个胡小妹。如此而让她多了一些迷茫,甚至感觉捉摸不透她了。
  但有一点罗敏儿是明白的:外甥女偷抢姨妈的钱财,必定带给胡小妹巨大的打击。毕竟,拿家庭来说,是家丑,拿到社会上来说,是丑闻。这样一桩丑闻,黄琪失去了所有的脸面,胡小妹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胡小妹怎能不想方设法维护呢?
  日期:2009-08-06 23:32:31
  43 拜访法官

  据秦律师所言,中院负责黄琪案子的主审法官姓胡,家住离泥巴村不远的香米湖小区。律师开车在滨河大道和泥巴路接口的地方等胡小妹。胡小妹虽然来深圳多年,但很少出门,蛰居在泥巴村一带,就是出门都是跟着魏中挺。魏中挺每次出门都坐出租车,因此,她很难知道哪条路通哪里,哪里是到了哪里。而此时听秦律师说去香米湖,她就毫无概念,糊涂地跟着车子跑。

  深圳的物业小区也像泥巴村的“小姐”一样多;同样,深圳的小区也像“小姐”们的衣服一样上眼、亮丽。这个中院的法官就住在香米湖一个亮丽的小区里。
  胡法官是一个四十多近五十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子像要送人似的。胡法官待人热情,对客人又是递矿泉水,又是削苹果,还问寒问暖。当年轻的律师告诉他胡小妹也姓胡时,他呵呵笑着称“家门”。胡小妹则颇为尴尬,说一句胡法官好后,就不知说什么了。但心里却胡思乱想:这法官姓胡真是不好,势必人们称呼他时,很容易听成“糊涂官”。

  胡小妹打量着房间,奇怪三室两厅豪华的房子里,就他法官一个人,其老婆、子女都不见。早在车上的时候,律师把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她手上,说是一万块钱,是给法官的见面礼,第一次就少拿点,探探口风,拉拉家常,到时看他需要什么,缺少什么,我们再补。当然,胡法官和我关系好,你花不了多少的。主要是他上面有副院长,副院长上面又有院长,每一路都要花钱哪。反正十万块钱,像水一样需要泼出去的我都泼出去,不需要节省了的剩多少我退多少。待会儿到家后,你见机行事,最好把它塞给孩子或者老婆,就说让孩子买点学习用品什么的,或者给老婆买点化妆品什么的,反正找个借口,听起来自然些,人家也好接受。

  胡小妹自然记住了。可是现在就法官一个人,她不知如何送这个礼,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律师又没有教给她。刚一踏进人家屋门,她就在考虑这个棘手的问题了。
  律师跟法官在谈论他们共同感兴趣的话题——社会上的大案要案。胡小妹在想着信封的事,同时也在想,这秦律师有点吹牛,什么跟胡法官很熟,既然很熟,怎么老婆、孩子在不在家都不知道?看这房间,就不像是经常有女主人在家的。
  胡小妹在想那些事,也就没有注意听两个男人在说什么了。当法官从大案要案上转换话题来问她话时,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家门,你老家哪呢?”
  旁边的秦律师喊了她一句,她才意识到,从而歉意地说:“江西赣州的。”
  “哦,赣州啊,革命圣地!好地方!”法官似对赣州挺熟悉,还煞有介事地说:“江西的女孩子都很漂亮,是吧?”

  不明白法官说女孩漂亮是什么意思,胡小妹只得敷衍说:“嘿嘿,还可以,还可以。”想到自己不能显得太紧张,没出息似的,便鼓足勇气来了一句如今人们习惯说的调侃话:“只有我是江西最丑的。”
  法官哈哈大笑,指着胡小妹说:“家门,想不到你也会说玩笑话。”笑毕,突然显得很关心地问:“请问你先生在哪里高就?”
  胡小妹脸一红,不知如何回答,她偷偷瞟一眼秦律师,见秦律师也在注视她,便红着脸说:“他在香港。”说着,低下头去。说老实话,胡小妹很不想撒谎,但是,在这男人的场合,她又不得不有所防备,也有所争强好胜——不想让他人笑话和看轻自己。
  “她先生可是香港有名的工程师,在李嘉诚办的公司里就职。”秦律师替胡小妹打圆场,也胡诌着忽悠法官。
  “呵呵,好啊!”法官是典型的弥勒佛性情,一口一个好,说好时,嗓门很大,每每说完,右手还自然地伸到头发不多的头上摸一下,似乎那个地方是块磨刀石,他的手是刀,到那里磨一下就能保持他长久的自信。说完,法官又认真地面对胡小妹,仍然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说:“那,家门经常回老家吗?老家还有兄弟姐妹吧?”
  胡小妹慢慢自然了,接过话来说:“有啊,我姐姐,弟弟,父母亲都在赣州啊。”说到这里,胡小妹灵机一动,觉得机会来了,于是赶紧说:“我弟弟一家子都在农村,我父亲母亲跟着弟弟,我姐姐、姐夫在赣州市,我姐夫有高血压,常年要吃药,提早退休了,现在就靠我姐姐一个人上班维持家庭开支。我姐姐有一个独生女,就是黄琪------”胡小妹停留了一下,鼓足勇气说:“胡法官,请您关照关照我这个外甥女,她交了一个吸丨毒丨的男朋友,把她带坏了。再说,她偷也好,抢也好(胡小妹这样说,是因为法庭上出现过争论:黄琪的案子到底是抢劫还是偷盗的定性问题),拿的都是我家里的东西,我作为当事人,受害者,我并不愿意追究她的责任------”

  法官根本不想谈案子的事,他此时好像还不知道黄琪是谁,但听面前这个胡女士说到家里情况时,好像跟案子有关了,便扬起手,打断道:“慢着,慢着,我都糊涂了,你说的是------”
  坐在旁边的秦律师赶紧说:“她说的黄琪就是椰子花园盗窃案,黄琪是她外甥女,偷的就是她的钱财。”律师聪明,他作为辩护人,一口一个“盗窃案”,仿佛案件的性质就是他这样定出来的。
  法官像恍然大悟似的,摸着有点光秃的头说:“我知道了,知道了,黄琪,黄拔,还有两个帮手,一共四个。”但法官马上打住,“非工作时间我不想谈案子。”说着,脸色就沉了下来。
  律师赶紧给胡小妹使眼色。胡小妹话没说完,停在那里,很是慌神,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法官善于变化,马上和颜悦色起来:“家门,你能到老家找个保姆吗?”
  胡小妹一愣:保姆?她一下反应不过来而跟不上法官转换话题的速度。但仅仅停留一下,似乎意识到是个转机,才说:“应该可以啊,农村的女孩都愿意到城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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