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她姓赵》
第5节

作者: 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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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一堆情侣款生活用品,黑、绿的牙刷,黑红、黑白的拖鞋……毛巾一条写S,一条写着Z,挂在一起正好是“傻子”。SZ,赵小姐说是山楂,桑帅非说是沙子。桑帅让赵小姐吊起来打一顿之后SZ毋庸置疑是山楂。
  年轻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桑帅穿着背心、破牛仔裤、开着他的二手哈雷载赵小姐兜风,路人都要侧过头来张望他们,眼神多少有点羡慕嫉妒恨,谁知道他们钱都快花光了,此时穷得叮当响。他们从外面买回来面包牛奶,坐在床上吃了起来,也不管面包屑掉了一地。桑帅爱吃草莓,赵小姐吃草莓蛋糕先把草莓送到桑帅嘴边,手指不小心蹭到奶油,桑帅板过赵小姐的手吮吸她手指上白色的奶油。缠绵之事不必提,无时不在调情的蓝色海洋里。

  不做家务的日子坚持了一段时间,脏衣服越扔越多。一天起床他们心血来潮想做家务,桑帅站凳子上往天花板打钉子,十多个巨大无比的钉子两两系着长短不一的铁索,铁索挂木板是秋千,铁索挂水管是晾衣架,还可以往上面挂酒瓶、挂盆栽。桑帅嘚瑟到走路跳起脚来,他跑到厨房满地打滚让赵小姐夸他“你真是居家小能手,生活小霸 王。”差一个字都不行。
  赵小姐笑傻了,她说要领桑帅去幼儿园重修。赵小姐在做牛排,系着白色围裙,头发盘了起来,桑帅点着烟斜靠在墙上细细打量,嘴里啧啧赞叹:你真是太美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呢?你这样让别的女人怎么活。
  赵小姐:少贫嘴,不帮忙别捣乱。
  桑帅走过去扶着赵小姐的腰,说:我帮忙啊,我扶着你不让你摔倒。

  赵小姐抽了桑帅一下,她说:gun粗,到墙边站着,乖乖站那给老娘唱小曲。
  “得咧……”桑帅蹲在墙边,手打洗菜盆,唱了起来,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的啥玩意,惹得赵小姐一阵笑。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盘腿面对面坐着讨论红酒牌子的读音,赵小姐说:你的读音不准,你想泡洋妞的梦想,哎,难。
  桑帅:谁说的,我有着浓厚中国东南沿海高贵奢华帝王英语窍,你说我泡不了洋妞?开玩笑。

  赵小姐:那你怎么yue?say see see.
  “do you?”桑帅说完干瞪着眼。
  赵小姐:你说完了?
  桑帅说他说完了,握拳做给力状,他说:我有丰富的肢体语言,不需要讲话。
  他们相视而笑,心有灵犀想起赵小姐装瞎子,桑帅牵她到景山听日出的那个早上。回忆漫上心头,喝红酒像是倒了三百斤白砂糖在杯子里那么甜。
  桑帅:你会不会讲一些奇葩的语言?
  赵小姐:什么是奇葩的语言?
  桑帅:我会讲闽南语,你会不会讲我听不懂的语言?

  赵小姐:法语算吗?
  桑帅打了一个响指说:太好了,法语我听不懂,还好我没有好好读书。从现在起,我讲闽南语,你讲法语,我们出去逛街,谁也不许说普通话。知道了吗?还是约定一下好了,说一句普通话回家要洗两个月马桶。
  赵小姐:d`accord。
  桑帅:这就开始了?
  赵小姐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指着桑帅,桑帅犯规要洗两个月马桶。桑帅无奈,摊着手,说:嘎朵屎。

  赵小姐抬头望天,一脸你爱说啥随便说,老娘不关心的样子。
  两人相互挤对方,推碰着穿鞋子、背包,一句话也不说走出门。桑帅耍赖,没走几步伸手拍赵小姐的头,想让她破口大骂自己。一次,赵小姐瞪他。二次,赵小姐气的跺脚。三次,赵小姐头埋进膝盖蹲在地上。桑帅怂了,走回来轻轻拍赵小姐肩膀,赵小姐迅速站起,桑帅躲不开“啊”了一声,乖乖让赵小姐揪他耳朵,踩他的脚。
  桑帅挤眉弄眼勾搭街上小姑娘,赵小姐摇了摇手指,随便他耍花样。不巧几个外国帅哥经过,赵小姐追了上去一个一个合影,假装村姑碰脸鞠躬道谢,老外掏出手机要号码的时候桑帅看不下去了,他快步上前抱起赵小姐扛在肩上走了。赵小姐伏在桑帅脸上“么么”送飞吻,桑帅用力拍了她一个屁股,继续扛着她招摇过市,赵小姐不停对路过的人挥手,走了有一千米那么远,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几个老外桑帅才把赵小姐放下。

  赵小姐仰着头,心里一定在想:桑帅,你个小样。
  两人轮着胳膊在地铁上吵架的时候周围的人快让他们打飞了,人群纷纷逃命,避开他们。赵小姐看了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忍不住扑到桑帅怀里大笑。桑帅抱着赵小姐昂首挺胸欢迎好奇人群的拍照。
  一家餐馆的服务员可能学过手语,桑帅点餐的时候服务员噼里啪啦比划起来,展露出头上自带天使光环还要骄傲的风采,问题是桑帅、赵小姐对手语一窍不通,桑帅尴尬点着头,手指优雅的在菜单上点了点。服务员也点头,右手比着ok,ok。桑帅心想,快点给她升店长吧,简直帅到嫁不出去。

  两人坐在温馨的餐馆里给彼此夹菜,一句话也不说,像极了相濡与沫几十载的老夫老妻,气氛倒也浪漫到不行。
  吃过饭牵手散步,到河堤上坐一个夜晚,两人依偎在一起。看陨落的流星,碰碰头,告知彼此此刻深爱着。
  起风了,桑帅脱下牛仔衬衫,披在赵小姐身上,抱着她,看她睡着。
  12点一过,桑帅轻声对赵小姐说:我恨不能,将你揉进我的身体。
  赵小姐听到了,悄无声息露出微笑,继续假装睡着。
  日期:2014-06-02 13:10:10

  (七)白天温高40度的那个夏天,风里有一股秋刀鱼烤糊的味道,恋爱的人不想吃饭,一天到晚想躺在床上吸空调。桑帅白天坐在窗前写稿,他的脚翘在窗边。晚上去商场B1的舞蹈社等赵小姐下班,他偷偷在门口抽烟。岁月安静得刚刚好,掌舵这种生活节奏的人一定是哪位来自威尼斯的鼓手,他拿了扫帚在鼓面上乱画,时间不是用来煮雨的,时间要用来煮方便面,记得加两个蛋。一个月末的上午,那是一个周末。

  赵小姐起床伸了伸懒腰,回头问床上看书的桑帅说:我们还有多少钱?桑帅取下眼镜,想了想,害羞地说:好像没钱了。都笑了,孩子吃光最后一块巧克力也这样笑,这种事想起来很好玩。窗边有个玻璃杯,杯子里有硬币。桑帅手法奇准,进门的时候他总能站在门口把硬币弹进玻璃杯,看都不用看一眼。
  赵小姐喜欢看桑帅往杯子里弹硬币,购物的时候存了硬币回家,在桑帅的指弹下一元、五毛、一毛的硬币一个不漏乖乖进去。他们决定抱着杯子出门,用硬币过一个有爱情的周末。路边有个骚灵歌手坐在地上弹唱,歌词呢呢喃喃,“姑娘、小伙都不自由,我们懒惰、我们追逐别人的泡沫。我们对自己吝啬到死,永远永远在讨好别人。卖时间咧,噢噢……买繁华。你是谁,你想怎样……”赵小姐:唱得特别好。桑帅:给钱吗?赵小姐:给。桑帅抱着玻璃杯走上前去,给了歌手两块钱。桑帅、赵小姐家楼下有个玩木头的老头,住在一家门口养狗的平房。桑帅喜欢跟这个老头喝酒,老头也喜欢桑帅他们小两口。老头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会打架,喝酒的时候老头有说起他死去的老伴,他说那个颠肺流离的年代,泡妞真他娘的是在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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