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老千那些日子》
第24节

作者: 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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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龙又挨打了,他就记着打他最狠的人,等所有都睡着了,他就爬起来报仇,然后又挨打,如此周而复始。
  直到最后,铺头不得不让人守夜,看着文龙不让他睡觉,可你不让他睡觉,他也不让别人睡,扯着脖子嚎,也没个调,弄得所有人都睡不好。
  而且只要有人松懈睡着了,文龙就会起来打人,他打人就下死手,怎么狠怎么来。
  一来二去,铺头服软了,就跟文龙商量说,咱以后谁也别招惹谁,井水不犯河水。
  文龙没吱声,也没反对,铺头就当他是默认了。
  事实上,一段时间内,文龙也没再打人,每天老实的吃饭干活睡觉,可他却比别人睡的晚,别人睡着了,他就在号子里来回溜达,号子里的人都被他整毛了,一听到脚步声就醒了,等他把别人整的毫无睡意时,他倒头就睡。
  一来二去,文龙每天吃饱喝得,可别人精神都有点不好了,铺头就寻思这也不是个事儿啊,就跟二铺和三铺合计,想给文龙来一次狠的,让他永远长记性,不敢再嘚瑟!
  那天,文龙照例折磨了所有人,然后沉沉的睡去,可没过多久脸上的疼痛就让他惊醒,原来是被人给揍了。
  很久没被揍了,文龙就来了精神,开始反抗,横踢烂咬,可还是被制服了,被人抓着双手按在了地上。
  文龙被按着跪在地上,三铺站在他面前开始脱裤子,说今天晚上就要把文龙给办牢靠了!
  文龙当时没害怕,就是笑,跟疯子似的。

  据文龙说,他当时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反而一直在笑,也不说话,就斜着眼睛看着三铺,就那么一直看着。
  三铺开始时还满嘴污言秽语,可后来却慌了,甚至是不敢与文龙对视,他怕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三铺怕了,头铺就让人打文龙,二铺打了两下,看到文龙的眼神儿也不伸手了,就让四铺打,可四铺却不动手,头铺就说你不打,那我就打你,四铺说就算你打死我,老子也不惹这神经病了。
  头铺有点骑虎难下了,因为没有人敢动文龙了,他就自己动手,往死里打文龙,可打着打着,抓着文龙的人就把手给松开了,文龙就开始反抗,没人帮头铺,就让他们两个打。

  可文龙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小子咋地也不是大老爷们儿的对手,被头铺揍的那叫一个惨,可文龙就是不怕打,除非你能弄死他,要不然他就如跗骨之蛆,一直纠缠着你。
  就这样,文龙与头铺的战争开始了,而文龙这人聪明,打不过从来不赢上,就等头铺睡觉时偷袭,但每次又都被头铺反扑,但只要头铺睡觉,他就会去偷袭,最后搞的头铺根本不敢睡觉了,头铺不睡觉,文龙就睡觉,养足了精神等头铺睡觉。
  一来二去,头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晚上不睡觉,白天还得干活,是个人就得被折磨成鬼。
  而且,文龙吃饭特别快,每次快三两下把饭吃了,然后就去偷袭头铺,把头铺的饭给干掉了,不让头铺吃饭,有时候文龙也会被头铺打吐出来。
  终于在一天,文龙偷袭了头铺,可头铺却只是把文龙按在了地上,然后跑到了文龙的铺上睡觉。
  文龙也不打了,直接睡在了靠着门的上铺上。

  从那天起,文龙就成了头铺。
  文龙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轻松,有时候甚至在笑,可我却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些癫狂,他说的并不详细,在那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而且,从文龙的话里,也能听出,在那之后,也并不是顺风顺水,他在监狱的生活,从未离开过争斗,要不然也不至于整的一身的伤疤,当他脱掉衣服让我们看时,看到那些疤痕,我想了半天,就想到一个词,可怖!
  特别是右肋下的一个圆形的疤痕,一看就是用筷子之类的扎进去的,文龙命大,否则那一下肯定要命。
  与文龙相比,我所受到的挫折,简直不值一提。

  当晚,我们喝了个昏天暗地,我就问文龙,交情又不深,为啥要帮我?
  文龙寻思了半天,说了一句至今我都记忆犹新的话,他说人有时候做决定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干啥。
  是啊,在很多时候,人的目的性都不是特别强,都是在凭着本能做判断。
  就比如说我当初义无反顾的投入赌局之中,其实也没啥特别的目的,就是想去,特别的想去。
  省城太大,鱼龙混杂,我们暂时不想在这混,恰巧文龙在前市有个狱友,叫黄然,上次去前市玩的时候,他就招待了我们,所以我们准备投奔他。

  黄然是因为挑了人手筋进去的,被他挑的是个小白脸,把他女人给睡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种人阉了都算轻的。
  文龙在里面的时候,黄然就对他不错,经常给文龙烟抽,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黄然虽然落魄,可说句夸张的话,他算是倾尽所有招待我们了,就这,我们最后还吃了一顿霸王餐。
  当时我们是有钱的,可文龙不让我掏,他说走的时候可以给黄然点钱,但到了前市,就得让黄然招待,要不然就是瞧不起黄然,我那时候不懂江湖,文龙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想想,黄然固然够义气,可打肿脸充胖子我不提倡。
  既然是朋友,谁的钱不是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没办法,在那年月,东北爷们儿都特别好面子。
  我们再一起来到前市,在来之前跟黄然联系过,他目前在一家台球厅混。
  前市分桥南和桥北,桥南繁华,桥北属于贫民区的意思,有点像曼哈顿和布鲁克林的区别,相互都瞧不上眼,经常会干架。
  黄然混的台球厅就在桥北,据文龙说那地方乱的不行。
  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台球厅有啥好混的,可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种混法。

  台球厅人很多,都是写游手好闲的小混子,人多了,台球案子不够,剩下的人就赌钱,一来二去,每天都有很多人是为了赌钱而来的。
  黄然在号子里的时候跟一个狱友学过两手,所以每天都在这赌,赢点抽烟喝酒的钱。
  台球厅在一个地下室,有八台案子,我们去的时候,最里面那台正在赌,玩的是牌九,恰巧是黄然坐庄。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想在前市落脚而已,却不想因为黄然,牵扯出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中的人物,好巧不巧的与千我的那些人有关联,引发了一系列的争斗,而我所说的争斗,可不是街头斗殴,这里就先卖个关子了。
  先说说黄然吧。
  这货大夏天的穿着个夹克衫,憋了一头汗,在那不停吆喝着,头发乱的跟**毛似的,看着挺滑稽的。
  我们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在附近开了个台子打台球,三个人吃球,一个球一百块的。
  所谓的吃球,三个人玩,就是从扑克牌里拿出十五张牌,A到K,带上大小王,然后打乱了抓,一人五张牌。
  比如我抓到A2345,我就要打12345号球,以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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