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擎黄金合分钿,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一个温婉哀伤的女声悠扬从帐子里传来,我愣了一秒,却又想冷笑,确是遇上了故人,芙夫人
三妻四妾帝王家,芙夫人,号称出水芙蓉的女人,当然也是曾经诬陷我参政议政居心叵测的女人
我冷笑的越来越明显了,却顾虑着自己穿着人皮是能被看见的,故而无法马上发作,故人相逢,还是去见见的好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长长无绝期。”
“唱的不错。”
沐剑旭也在,我顿了顿,原是我来过这帐子
现在想来可笑,原来芙夫人诬陷我时我自认为他是因为信我故而没有发作,原来是因为欲积累深厚的时候一并对我发作,除我而后快
“长恨歌陛下都听了几遍了,今夜就让芙蓉留下来,多给陛下唱几首新鲜曲吧。”
这声音娇媚极了,着是个让人听了骨头都发软是狐狸精
我在外边寸步不离,咬的后槽牙都生疼,却是旧恨遇上了新仇,不知等下进去的时候,这二人会是什么反应
若是这天帝突然吓疯了,似乎这个篡权的理由也好的很
“不必了,下去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倒是瞪圆了眼睛,他竟然拒绝了,这个男人夜夜凯歌,今日怎的如此
不一会,一个哭丧着脸的女人就在婢女的陪同下离开了,我隔着帐子张望了一番,却撞上了帐子外边的支撑木杆,发出轻轻的沉闷声响
砰...
“谁?”
我愣了一下,迅速掐着嗓子娇媚反应,“陛下,是我,您真的不听新鲜的了?”
“芙蓉?朕不是叫你回去了么?”那边沉着了一下,似乎对于这个娇媚声音有些怀疑,沐剑旭在里面迟疑了一下,想是或许隔着帐子听的不真切,就没叫士兵
“你进来吧,朕改主意了,再唱一遍长恨歌。”
我有些心虚了,进去,怎的进去?
心一横,“陛下,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劝您莫学李杨,女色常留耽误国事,臣妾告退。”
“你懂什么?”他的声音顿了顿,“夜中不能寐,起坐弹琴时。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日期:2015-03-04 23:31
我低头,这首事的下半部分是怀念和忧伤,但是这诗的经典却是因为它没有点明作者为何而悲
“陛下可什么有什么伤心事?”
沐剑旭在帐子里一愣,这芙蓉从来没有通过诗文啊,“朕怀念故人罢了。”
长恨歌,夜中不能寐,两者联系在一起,却让人想起了杨贵妃之死
“陛下,不知这故人与您有和原委,竟叫您念念不忘。”我一直觉得,他如此薄情,必定无心,不知竟然有人能让他有夜不能寐的时候
“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芙蓉,你进来吧,”沐剑旭觉得这帐子外面的人有些古怪,却熟悉,却陌生,声音的音调和说的内容却是和芙夫人谈过的,心中悸动,“进来吧。”
总觉得,遇到了故人
这怎的能进去,我迅速蹬地起身飞身上帐子圆顶,顶子很光滑,盘在上面却也能站的住脚
不一会,许是他等的急了,两个步履匆匆的卫兵将整个帐子的外面绕了一圈,没见一人
沐剑旭在里面的得到了通报,觉得有些怅然,攀谈了这几句,大概是芙蓉先回去了,挥挥手
“将新进贡的西域合田玉布摇赏给芙夫人。”
一个鬼漫步到军营一里外河边,对着这从云和洞深处流出的碧绿色一腔江水,突然觉得内心空落落的,我沉默着,想起了红叶的话
静静流淌的水上像一面铜镜一样反射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杏核眼年轻女子,面孔的白皙程度比前些日子更深
慢慢的,抚摸了一下后脑勺下边的脖颈,然后指甲轻轻用力向里一抠,细长的手指肚抠进了皮肉,却没有一滴血液流下来
然后缓缓的使劲从那个抠出的地方向两侧拉开,慢慢的,后脑勺部分的皮被有规律的拉开,露出令一些墨黑色的飘散头发
皮被双手拉开,先拉一个麻袋一样拉过整个头颅,真正的面孔出现在夜间寒冷的空气里,深吸一口气,觉得没了这屏障有了些痛快
如今若有人来这河边散步,怕是要瞧见一个苍白的女人和她的两个头,皮还没有完全脱完,必是要吓死人的
吓死人了也好,不过是多了一个同为鬼身的伙伴罢了
现在望着河水里面倒映出的苍白面孔和墨黑发丝,如果他们看到了这幅面孔,怕是都要吓的非杀我不可吧
所以有些想法,最好早早就没有,早早就不接受
或许早年间我若果断回绝了沐剑旭,便没有这么多凄惨下场
男人,爱的不过是一幅皮象,爱的不过是这张年轻冒昧的光滑的皮
我恨这张皮,可是我却不得不继续穿着它
日期:2015-03-05 17:07
沙沙
碧绿的河水对面,灌木丛发出被摩擦的响声,我猛然抬头
“谁?出来!”
那个身影似乎没有动静,也没有离开的征兆,一切静谧了几秒
这子时以后出来游荡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角色,我来不及将皮再套上,手心里更冷了些许
“你可是苏沫?”
此人知道我的名字,我怔了一下,“在下正是,不知来者何人?”
有事一阵令人发慌的沉默,“久闻你大名已久,百闻不如一见,不知你手里的那皮是哪里来的?”
他不害怕,此人必也是这阴间或是山中的一员吧
“您在那里不出来,只是远窥他人,怕是不礼貌吧。”我答非所问,却事实上不想告诉他,“况且,我这皮的琐事,不知干您什么关系?”
“呵,”传来一声清笑,这声音虽然是个男声,却清冽的好像山中的溪流,让人觉得这声音不该是世间所有
“怪不得她喜欢你,你果然不是不俗之辈。”
一个白衣的身影从灌木丛里飘荡而来,确实是飘荡,一步一步像滑动一样没有声音,身姿矫健,似乎能隐约体会到精壮而不臃肿的体格,但那张脸上却带了一个木头面具,将整张面孔遮掩的一点不剩
我站起身来,有些从容了的重新将头皮撑开,套在脑袋上,用手掌将脸上那些没有完全紧贴的皮抚平了,后脑勺后面像被线缝上了一般合拢
他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不知您来的是有什么意思?劳烦您打听了这许多,又整了这面具。”我用眼神示意他脸上而厚厚面具
“呵,”有是一声清笑,这个人好像很爱笑,他伸出手扶了扶那面具,这只手毫无血色,白净的已经是前所为见的苍白,如果说我面上浮现的白是不正常,这只露出的手的白远远甚于我,就像白菱,或者是一尘不染的白玉
“你不问我何人?”
“你是阴间的人,”我的口气很肯定,“带着面具你本就不想让我知道,我何苦再问。”
“你很聪明,”他点点头,“那么我直言了,”一个严肃的停顿,“你应该劝她适可而止,妖界已经没有战乱了,就不必再去觊觎他人。”
“我去劝谁?”我有一种预感,他是个不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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