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的帝国》
第39节

作者: 月照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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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9-19 19:57:34

  其后的数年,王弥接到刘渊的书信一封,得知兄长已经返回家乡,子承父业,为匈奴左部帅,为大晋效忠去了。言语间掩饰不住的获得自由和兴奋。而王弥也没闲着,渐渐地成为乡里有名的黑帮老大,人称小飞豹,纠结一群狐朋狗友游手好闲,日子过得寡淡的时候便打家劫舍,啸聚山林成了麻匪。
  他的老父亲儿子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本来可以做士大夫,奈何做了麻匪。
  王弥看着刘渊的书信,想起了洛阳的岁月和从前的约定,我真要去找兄长么?
  他沉吟片刻,那不过是无心之言罢了,于是把信叠好,放到家里最隐蔽的地方,做为过去一段岁月的记忆,打算永远封存。

  元康元年,新皇登基后不到百日,洛阳城内遍地血腥。贾南风发动政变,太傅杨骏一命呜呼。其后不久,司马玮在贾南风的授意下,再次发动兵变,司马亮、卫瓘两位重臣死于非命,更让人看不懂的是,转眼间,司马玮又被贾南风手刃。洛阳城似乎被诅咒一般,陷入了疯狂的杀戮中。昨天站在权力巅峰的人,今天就变成刀下鬼。城内的政治丑闻和贾南风的桃色新闻迅速传遍州郡。
  王弥此时三十来岁了,他听闻洛阳城内乱象,似乎隐隐地感到某种机会已经来临。
  作为去过洛阳的人,他成了乡里的焦点。人们会围着他,打听有关洛阳的一切。谁是卫瓘?杨骏为人如何?贾南风是何许人也,相貌如何?王弥则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记忆中洛阳的一切,说道贾南风,他会不屑地笑笑:“那个丑丫头,竟然也有这种手腕?”
  对,就是这个丑丫头,她几乎以一己之力,周旋于杨骏、卫瓘、司马亮、司马玮等人之间,最后又各个击破,成功大权独揽。她改变了这个帝国的一切。
  奇怪的是,尽管后世人对她颇有微词,将西晋的灭亡归为妖后乱政。可是史书中对她最大的诽谤,无非是嫉妒、凶残并有些淫荡而已。在政治上,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任用张华等人,几乎维持帝国十年无事。
  但是,当贾南风把触角伸向太子,动摇了国之根本后,司马家的人便可以有堂皇的借口,将那个时代最有手腕的政治家推翻了。公元300年,贾南风的时代结束。
  司马伦、司马冏、司马颖、司马乂、司马颙、司马越先后开启了长达6年的混战。这场混战深刻地改变了刘渊的命运。
  公元299年前后,刘渊因为辖区内有人叛逃出塞,被剥夺官职,赋闲在家。但是司马颖镇守邺城。启用刘渊,这也意味着刘渊再一次失去自由。我们无法得知,刘渊此时是否已经下定决心要另扯一面大旗,取晋而代之。
  笔者暗自揣测,刘渊应该没有此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知道司马颖等兄弟疯狂地互相厮杀,神州流民四起之时,他仿佛嗅到了上天给匈奴人的暗示。
  晋朝正自取灭亡,这意味着什么?
  不仅刘渊嗅到了西晋正在腐朽的气息,在他的家乡,刘渊的叔父刘宣已经开始密谋策动匈奴独立,恢复祖先的荣耀。刘宣纠集匈奴诸部首领,秘密开会:天灭大晋,此乃复我族基业之时。当推谁为首领?
  刘渊。
日期:2012-09-25 23:15:33

  刘宣于是派呼延攸密访邺城,来到刘渊府中。刘渊闻听自己已经被推为首领,以后复兴族人的伟业的担子已经落到肩上。这不正是施展抱负的时候么?晋朝基本上已经堕落成一群窝囊废在内斗了,而且他们将很快耗尽。刘渊与这群人周旋了大半生,最清楚这些人的实力。于是他欣然应允呼延攸。
  但是,司马颖不让他走。刘渊没办法,只得吩咐呼延攸,回去以支持成都王司马颖为由,召集山西境内诸胡,做好起兵准备。
  刘渊本人继续潜伏在司马颖身边,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公元304年天子司马衷被司马乂余党怂恿着,一生中难得硬气了一回,携司马越等朝中忠臣北出洛阳,越过黄河,总督六军,亲征邺城。司马颖从容应战,于荡阴大败天子之军。司马衷被司马颖绑架了。天子六军做鸟兽散,一场轰轰烈烈的北伐,如同闹剧般结束了。随后,早就看司马颖不顺眼的王浚发乌丸鲜卑骑兵,组成一支战斗力恐怖的远征军,声言要迎天子返回洛阳。
  司马颖不知所措,刘渊的机会终于来了。在紧急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刘渊趁机向司马颖说:“请求殿下允许我回家乡召集匈奴五部兵,共赴国难!”
  司马颖:“五部之兵,你可以召集不?即是五部之兵可发,能抵挡王浚的骑兵么?我想奉皇帝回到洛阳,然后传檄天下起兵勤王,以顺讨逆,或许还有希望!”
  刘渊:“殿下乃武帝爱子,为王室立下大功。王浚竖子不值一提,司马胜也是宗室远亲,怎么可能斗得过殿下您啊?且匈奴五部兵,骁勇无比!如果您一旦返回洛阳,容易受制于人啊!殿下您在坚持一段时间,我用分兵分制司马胜和王浚,定能平定此乱!
  司马颖一听大悦:“就靠将军了!勉之!”
  刘渊赶忙快马驶出邺城,背面而去。此一行,乃是龙借云雨。隐忍了近三十年,终于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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