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们落日(日本名人们的辞世场景)》
第33节

作者: 又注册新账号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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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坂本龙马19岁时成为江户的北辰一刀派千叶贞吉的弟子,开始学习剑术。亲眼目睹佩里率兵舰陈兵海岸后,坂本龙马醉心于外国的先进文化,开始进入佐久间象山的私塾学习火炮知识和外国学问。20岁时,坂本龙马回到土佐藩,与具有国际视野的画师河田小龙成为知交,彼此探讨国际形势。文久元年(1861)年,坂本龙马参加了武市瑞山所组建的土佐勤王党,开始参加攘夷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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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久二年(1862年),坂本龙马身携武市瑞山的密信,前往长州藩拜访长州勤王党的领袖久坂玄瑞。坂本龙马被久坂玄瑞广阔的知识面和视野所折服,认识到攘夷活动不能仅仅局限于土佐一藩。回到土佐藩的坂本龙马将团结长州藩士的想法提出,但未得到勤王党同志的赞同。坂本龙马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未经藩主许可,再次离开土佐藩。当时,脱藩的罪行极重,可见,坂本龙马情愿冒着切腹的危险,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

  坂本龙马脱藩之后,成为了一文不名的浪士,但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坂本龙马周游各处,最后来到江户,拜访当时的幕府军舰奉行胜海舟。在与胜海舟的会面中,胜海舟纵论世界局势,指出日本远远落后于世界先进国,有理有据。坂本龙马深受感染,随后拜做胜海舟的门生。他在胜海舟的指挥下筹备神户海军操练所,第一次身体力行维新事务。
  庆应二年(1866年),在坂本龙马的全力斡旋下,萨摩藩和长州藩结成了联合盟约。萨摩藩和长州藩本来互相敌视,没有坂本龙马,两藩的联合不可想象。坂本龙马与萨摩藩的西乡隆盛,长州藩的桂小五郎、高杉晋作都是好友,个人友情成为了两大强藩之间的粘合剂。同年,有“年轻有为”之称的德川庆喜继任将军,但幕政仍无改观。萨摩藩和长州藩相互呼应,倒幕的势力日渐膨胀。坂本龙马联系土佐藩的后藤象二郎,建议他游说前土佐藩主山内容堂,向将军庆喜提出大政奉还的建议书。当然,这是一招险棋,很可能招来将军的雷霆之怒。坂本龙马向后藤象二郎保证,如果后藤象二郎因此事被诛杀,坂本龙马必定会去行刺将军为他报仇。幸好将军庆喜也感知到周遭情势对幕府不利,并没有降下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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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应三年(1867年),坂本龙马通过各藩人脉,游说江户幕府无条件投降,但另一方面又通过荷兰商人购进大批来福枪,做好了武力倒幕的准备。但是,坂本龙马万万没有想到,死亡的阴影已经慢慢接近他的身边。
  庆应三年(1867年)11月15日的京都,有着与季节不相符的寒意,这一天正是坂本龙马32岁的生日。坂本龙马几天前便有了感冒的迹象,他坐在京都四条河原近江屋二楼的暗室里,披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火盆取暖。下午时分,坂本龙马的友人中冈慎太郎来访。两人的讨论热烈而漫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坂本龙马留中冈慎太郎一同吃晚饭。两人本是土佐藩同乡,而土佐藩有名的乡土料理是土鸡锅。夜来天寒,坂本龙马又正感冒,热腾腾的土鸡锅正是最适合的晚餐。
  坂本龙马唤来近江屋的小仆人蜂吉,命他出门买鸡。蜂吉出门之后,坂本龙马和中冈慎太郎接着闲聊起来。蜂吉久久不回,两人逐渐觉得焦躁。原来蜂吉所去的肉店中的鸡肉已经售罄,他只能去更远处的肉店购买,所以久久未归。晚间9点左右,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杂音,坂本龙马以为蜂吉归来,在与仆人藤吉打闹,便用土佐方言大喊,命令他们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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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楼下的人并非蜂吉和藤吉,而是一帮自称十津川乡士的刺客。他们已经乱刀砍死了藤吉,坂本龙马所听到的杂音,正是藤吉尸体倒地的声响。藤吉本非一般侍从,原是专业的相扑,他瞬间被刺客砍杀,可见刺客的出刀之快。
  坂本龙马话音刚落,三名刺客便闪电似的出现在他所在的暗室中。本来暗室颇为隐蔽,坂本龙马的喊声暴露了自己的所在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刺客已经出刀,坂本龙马的前额中刀,俯身想去取刀的中冈慎太郎也被砍中了后脑。
  坂本龙马的刀放在里间,他不顾前额鲜血如注,兀自扑向里间。这时,他的右肩又被深深斩了一刀。坂本龙马忍痛取刀在手,但没来得及拔刀,第三刀又向他当头砍来。他勉强用刀鞘架住来刀,但他的右肩已然受伤,敌人的刀势仅仅一顿,便沿着刀鞘下滑,仍然落在他的额头上,此刀来势甚猛,他的颅骨被瞬间击破,鲜血和脑浆飞出,将墙上的《梅茶争春图》溅得血迹斑斑。
  坂本龙马大叫:“阿清,刀在何处!刀在何处!”随后晕了过去。
  坂本龙马所喊的阿清,其实正是中冈慎太郎。为避幕府耳目,中冈慎太郎取了石川清之助的假名。坂本龙马虽然身受重伤,但为避免同伴身份暴露,仍然用假名称呼同伴,可见他虽脑部受伤,但仍然思虑周全。
  但是,中冈慎太郎也被刺客贴身追杀,完全没有取刀的时机。他只能抽出怀中的短刀对敌,说是短刀,其实只是不足九寸的匕首。匕首与敌人的长刀对战,完全没有胜算。数秒之后,中冈慎太郎身中十一刀,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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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刺客放下刀,环视狭小的房间。坂本龙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额上伤痕极深,鲜血混着脑浆汩汩流出,胸部无甚起伏,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而中冈慎太郎俯卧在地,衣衫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其中一名刺客低声说:“可以了。”随后,三人一同迅速离开。他们悄无声息地跳下楼梯,消失在夜色之中。
  短暂的几分钟后,坂本龙马奇迹般睁开了双眼。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佩刀,呆呆地看了几秒。随后他爬向房外,勉强站起,扶住楼梯的扶手,用尽全身力气向楼下大喊:“新助,快叫医生来!”
  但是,当时的坂本龙马已经是弥留之际,纵然是拼尽全力,声音仍是微不可闻。中冈慎太郎也苏醒过来,他慢慢爬到坂本龙马的边上,屋内被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坂本龙马擦了擦自己的前额,发现鲜血中混杂着白色的脑浆。他笑着对中冈慎太郎说:“头中刀,恐不治。”随后,身体慢慢瘫软下来,又陷入了昏迷之中,中冈慎太郎也因失血太多再次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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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后,蜂吉提着好不容易买到的鸡,沿着楼梯走上二楼。刚接近坂本龙马所在的暗室,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蜂吉点上灯笼,发现血泊中的两人,吓得尖声大叫。近江屋众人派人前去请医生,医生看到坂本龙马和中冈慎太郎的伤势,已知不治,仅仅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处理便告辞而去。当天晚上,坂本龙马在昏迷中停止了呼吸,两天之后,中冈慎太郎也伤重不治。

  坂本龙马享年32岁。
  坂本龙马的一生很短暂,但他在短短的人生中却成就了诸多大事。他拜了多人为师,但又先后超越了自己的师父。他有着似乎与生俱来的自由精神和独立思考,他虽然没有看见明治维新的成功,但正是他勾画出了明治维新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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