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
第21节

作者: 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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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5-13 16:44:00
  乙卯年
  古赤萧站在船头,看着前方的海平面。
  “风暴就要来了。”黄玉坤对古赤萧说,“进舱底躲一躲吧。”
  这是一艘较大的渔船,能够经受起较大的海浪。古赤萧已经上船两天,已经知道,渔船只是个幌子,其实渔船并非靠打渔牟利,而是专门往来于南洋和广东,夹带一些货物,躲避官府的关卡。渔船上的人就是广东人称呼的“水客”,其实就是做走私的买卖。
  黄玉坤就是个“水客”,但是这个人和普通的水客不同,他认得陈其美,受到了陈其美的嘱咐,将古赤萧带到南洋,目的是一个橡胶种植园。因为陈其美的关照,即便是古赤萧比黄玉坤小了二十多岁,黄玉坤对古赤萧也十分尊敬。
  “当年郑和下西洋,是不是也走的这个海路?”古赤萧询问黄玉坤。
  黄玉坤点头,“三宝太监七次下西洋,想来每次都是要经过南海吧。”

  “听说您年轻的时候,”古赤萧又问,“曾经随着货船去过非洲和印度?”
  “是的。”黄玉坤老实的回答,“但是我没有找到陈先生交代的东西。”
  站在古赤萧面前的黄玉坤,辈分比他要高,但是在这个隐秘门派里,辈分好像并不重要,谁手上拿着那个炎剑,门派里就是谁说了算,黄玉坤可能是古赤萧的师叔,也可能是师叔祖,但是这个并不能抬高他的身份,炎剑现在在古赤萧的手上。
  当初师父把炎剑交给古赤萧的时候,古赤萧就摒弃了自己的原名,改名赤萧——一个汉代宝剑的名字。现在古赤萧要寻找门派失传的一个东西。当初黄玉坤下南洋,去往非洲,虽然没有拿到那个东西,差点把自己的性命都丢在了海外,但是他还是勉强找到了那个东西的下落,在一个南洋的橡胶种植园的庄园主的手上。
  海面上的风浪更大,古赤萧和黄玉坤走回舱底,这是下等的船舱,一片漆黑,空气弥漫着人身体散发出来的臭味和尿溺的味道。到处都坐着人,一共有十几个,他们都是抱着淘金的梦想到南洋闯荡的穷苦人,空气里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古赤萧皱了皱眉头,这是哪个躺在角落里的精瘦汉子在抽鸦片。还有一个婴儿在母亲怀里咿咿的啼哭,让人烦躁不安。
  两人回到自己在舱底的位置,慢慢坐了下来。渔船在猛烈的摇晃,已经有人在开始呕吐,连续多日的海上航行,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只能继续坚持,等着渔船到达目的地。
  古赤萧靠着舱板,心里想着陈其美这个人。他只见过陈其美一次,但是就这么一次,让他改变了命运。“每逢乱世,我们的门派就会有人冒出头来。”陈其美告诉他,“我命不久矣,也许就是你了。”
  然后陈其美告诉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个门派,几千年下来,最多只能有两个门徒,无法和其他的门派一样开枝散叶。进入这个门派之后,就必须要接受默默无名的身份。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个师兄。”古赤萧询问,“他是谁?”
  陈其美说:“每逢乱世,天下诸侯军阀割据,地下的隐秘社会也会日益坐大,你要做的是人道。而你的师兄,背负的是坤道。你们会见面的。只是你们见面的时候,我也不能预测你们是敌是友。”
  古赤萧问:“他在那里?”
  陈其美说:“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不会再见面了。”陈其美说,“会有一个叫黄玉坤的人带你去南洋,把那个东西找到吧,那是你这辈子最需要的东西。”
  “你在想什么?”黄玉坤的声音在对面传过来。
  古赤萧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脱离,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当时他找到自己说,“我带你去南洋找那个东西,我是黄玉坤。”
  古赤萧立即告诉家人,自己要去南洋,然后跟着黄玉坤上了这条渔船。

  “我在想,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古赤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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