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钞票和股票疯狂史》
第16节

作者: 乃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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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2-25 15:03:23

  1720年,约翰 劳发行的伪纸币使很多法国人倾家荡产。1720年2月政府颁布了一个法令,禁止任何人拥有超过500利弗尔的贵金属货币,违者除没收所有贵金属货币外,还将被处以高额的罚款。此外,法令更严格任何人购买金银首饰,甚至鼓励人们踊跃告密,并承诺告密者可以获得被告发着违法金额的一半作为报酬。
  在这种罕见的暴政下,法兰西大地上哀鸿遍野,令善良的人们痛心疾首的迫害天天都在发生,几乎所有家庭的隐私权都遭到告密者恶意的侵犯。整个国家因此被逼到了暴力革命的边缘。英国大使斯太尔爵士为此感叹道:“现在的情形下,人们再也不用怀疑约翰 劳皈依天主教是否出于真心诚意了,能够把大量金钱变成纸,表示他完全懂得如何建造一个新的‘宗教裁判所’去迫害平民百姓了”。

  法国人民的愤怒全都发泄到约翰 劳身上,他不得不逃到摄政王的宫中去寻求保护。最后西方公司买回所发行的60万股股票中的43万股,其中约有十万股是用奥尔良公爵的钱,以9,000利弗尔的价格买回来的。尽管如此,约翰 劳的伪纸币体系的崩溃仍然不可阻挡。到年底时,西方公司的股价跌到了每股155利弗尔。
  1718年曾因反约翰 劳的计划而离职的大臣德 阿格索又被召回了巴黎,他一到巴黎,就与五名议员同财政委员一起商讨如何恢复公众的信心。6月1日,又一项命令发布,废除此前那个任何人拥有500利弗尔硬币,就以犯罪论处的旧法令。新法同时规定:公民拥有任何数额的贵金属货币。为了收回以前发行的旧钞票,政府以巴黎一年的税赋作为担保,发行了25份票据,票据每张价值10利弗尔,年收益为2.5%,被收回的旧钞票在市政厅门前被公开烧毁。

日期:2011-12-30 19:42:43

  6月10日,银行重新开张,这次它准备了充分的银币来兑换纸币,这对平息民怨的作用是相当大的。几乎所有的巴黎人都心急火燎地赶到银行,把他们手里的钞票兑换成银币。随着银币越来越少,银行只得改用铜币支付。银行的周围人山人海,几乎每天都因拥挤踩踏而受伤的人。7月9日这一天,人群异常地密集而喧闹,为防止意外,驻扎在马萨林花园门前的警卫关上了大门,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去。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愤怒的人们开始隔着栏杆朝卫兵扔石头。士兵被激怒了,声称如果再不停止攻击,就要开枪了。恰在此时,一名卫兵被石子击中,他举枪就像人群射击。一个人当场死亡,旁边一人身负重伤。异常骚乱眼看就要演变为一场流血冲突,人群随时都要向银行发起进攻。

  这是马萨林花园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对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出来,他们枪尖上的刺刀闪耀着冷森森的寒光,虎视眈眈地逼视着人们。原本群情激奋的民众顿时不敢在轻举妄动了。八天后,人潮更是汹涌,银行门前被挤得水泄不通,当天竟有15人被活活挤死。公众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他们抬着三具尸体,一路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花园前进,后边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形成了七、八千人的游行队伍。他们以此向摄政王示威,他和约翰 劳的行为给整个法兰西带来了多大的不幸。

  约翰?劳精心设计、周密的计划彻底失败。他立即成了法国人心目中的头号恶人,人们编了歌谣传唱、诅咒他。当时有一副著名的漫画:约翰?劳坐在一口大锅里,过的旁边,公众疯狂的情绪形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锅里的水在火焰的烧灼下沸沸扬扬。狂热的人们把自己所有的金银扔进大锅,兴奋不已地数着兑换的钞票,约翰 劳则向他们大把地分配着这些纸币。
日期:2011-12-31 20:15:50

  人们开始攻击约翰?劳乘坐的马车,又一次愤怒的人群尾随着马车一直跟到了约翰?劳的家门前。如果不是约翰?劳逃跑得快,赶紧躲进家门,再加上家里的仆人死死抵住大门,后果真不敢想象。有一次约翰?劳的妻子和女儿外出,马车被人围攻,摄政王赶紧派了一队卫兵才保证了安全。
  1720年12月,一群愤怒的法国民众要用私刑将“苏格兰杀人犯“”——约翰 劳处死。从中可以看出,当时的巴黎人民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约翰?劳陷入了极端的绝望之中,他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国家。
  这段时间,摄政王为崩溃的财政状况忧心忡忡。但他仍然对约翰 劳设计的财政体系怀有坚定地信心。他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种种错误,在他有身之年,他总盼望着能有机会在一种更坚实的基础之上,把约翰?劳的财政体系重建起来。在两人的最后一次会面中,据说摄政王这样说道:“我承认自己犯了不少的过错。会犯这些错误是因为我是一个人,而所有的人都会犯错。但是,我要郑重的告诉你,在我犯得这些错误中,没有一个是出于邪恶或伪善的动机”当然,这只有天知道。约翰?劳这个苏格兰人侥幸逃得性命。在在四面楚歌中,他重施当年逃亡故伎,在圣诞节前夕离开巴黎,趁着黑夜出走比利时。1716年,约翰?劳是带着250万利弗尔来到巴黎的,而当他逃离的时候,身上却只有800利弗尔。看样子他到最后都还是信任他的纸币体系的。以至于在比利时的布鲁赛尔,约翰?劳一行李箱的法国皇家银行发行的废纸,在支付时成为了笑谈。

  当法国人对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痴狂的时候,约翰?劳对最后的成功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他坚信,自己能使法国成为欧洲最富有、最强大的国家。他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用来购买法国的地产——这一举动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约翰?劳几乎是不名一文离开法国的。他离开法国以后,他在法国的所有财产以及珍贵的藏书都被没收了。此外,他的妻子和女儿所应得的20万利弗尔的年金也被剥夺。当年约翰?劳为购买这份保险付出了500万利弗尔的代价。尽管当年他如日中天的时候,政府曾发布过一项特殊公告,宣布个人年金无论何时都不能予以没收。

  约翰?劳在短短的两年中,通过金融诡计为摄政王奥尔良公爵减少了高达25亿利弗尔的债务,并使得摄政王本人的私人钱柜也聚敛了巨额的“投资”收益。而最终他只能借助一本假护照才得以秘密离开法国。约翰?劳在伦敦大约生活了四年,随后他迁居到威尼斯,在那里他只能作为赌徒和投机者而赚取的微薄收入,来维持自己的生计。1729年,约翰?劳在贫穷和疾病的折磨中死于威尼斯。他的墓志铭是这样写的:

  一个著名的苏格兰人长眠在此
  他的算术天才举世无双
  他用简单的代数法则
  把法国弄成了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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