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晚安》
第15节

作者: 战栗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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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4-17 22:43
  “小枫枫,我要进来喽!”房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雷时雨蹿了进来。
  “小雨,你不会敲门的吗?”我抱起手瞪了他一眼。
  “什,什么情况?”雷时雨指着被我打包的行礼问,“你要离家出走?”
  “小雨,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你先别声张,好吗?”我恳切的望着他说。
  “我知道,你要去找你妈,对吧?”雷时雨嬉皮笑脸的神情瞬间转为一抹感伤。
  “嗯,我和我爸天一亮就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好低下了头。
  “……要走就走吧,带上这个……”雷时雨将我的反曲刀塞到了我手中。
  “我的刀!?我还以为找不回来了……”我接过刀,将刀锋稍稍拔出,“谢谢!”我艰难的朝雷时雨挤出一个笑容。
  突然,雷时雨猛一把将我抱住,将自己的下巴靠在我肩上,哭得泪如雨下,“小枫枫!我舍不得你啊!你为了我和小琳把命都豁出去了!我们相处得那么好,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你知道吗?”
  “哈哈,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明明比你大好吗?”我用手揉搓着他的后脑勺。
  “我不管!我就要当哥!你快叫我哥呀!呜呜呜……”雷时雨猛拍着我的背。
  “雨哥!”我也拍了拍他。
  “记得哦,以后我是你哥!”雷时雨松开了我,紧咬嘴唇,抽抽着抹掉眼泪。
  “啊——!”窗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将我们话别的气氛打破,声音应该来自宿舍之外。
  雷时雨与我对视之后,下一秒不约而同的朝声源奔去。
  日期:2014-04-17 22:43
  簇拥的人群使我们很快找到了事发地点,拨开人墙,却看到了令我无法接受的一幕:薛大斌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双目圆睁,龇着牙,颅骨已被砸碎,半个脑袋扁了下去,散发的恶臭和腐烂的皮肤表示,他之前已经尸变了。地上有一把带血的双头铁锄。卉姨与小敏在一旁抱头痛哭。
  “大斌哥!”我不顾一切奔向薛大斌的尸体,可是腿一软,还没跑到他身边却已经跪倒在地。
  雷时雨跟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扶起,可我却依然无法站稳,再一次扑倒。颤抖不已手指嵌入了沙地,我埋下头,将前额贴在地上,我不愿再看到薛大斌的惨死的模样,哪怕一眼。
  与其说我是悲伤,不如说是恐惧。人,对于未知都是恐惧的,而失去熟悉、有感情的事物,就会留下一片空白,如同将内脏硬生生掏出一样,是一种僵直且令人难以存活的痛。
  “发生了什么?”郭部长赶到了。
  “部长,您看,”周磊走到了尸体旁,蹲下身指着薛大斌的脖子说,“这里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我想他是被人杀死的。”

  “部长!您可要为大斌报仇啊!他死得太冤了!”卉姨呜咽着说。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郭部长冷静的说。
  “我不是整了几坛子醋吗?我就琢磨着今儿晚上挖出来,明儿大伙儿就能吃上,这不就带上家伙出来了吗,我闺女跟我是一道儿的。完了还没开挖呢,就看见大斌在那儿站着,当时是背对着我们。完了我闺女就去叫他,可谁知道哇……”卉姨猛一拍自己的大腿,坐倒在地,“哎呀妈呀!为啥偏要我来动这个手哇?我不也是为了救我们家小敏吗?大斌啊!大斌啊!”
  日期:2014-04-18 01:55
  “周磊,加强戒备!有可能是市长的人潜入了庇护所,如果发现,尽量活捉,捉不到就立刻击毙,千万别让他把我们的信息泄露出去。”郭部长托着腮说。
  “部长,我已经让叶嘎去安排了,请放心。不过,我认为未必是外人侵入,而是熟人所为。”周磊继续解释,“部长,薛大斌平时枪不离身,可我们在他房间找到了他的枪,说明他是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杀的。”
  “是内奸吗?”郭部长喃喃自语。
  “部长,是她!肯定是她干的!”卉姨站了起来,指着人群中的唐艺说。
  “我?”唐艺困惑是指了指自己,“大妈,你别含血喷人好吗?我为什么要杀救我回来的人呢?”

  “除了你还有谁?你没来那会儿大家不都好好的啊?咋你一来大斌就出事儿!我瞅你那狐媚样儿就知道你不是啥好玩意儿!”卉姨径直冲到人群中,一把揪住唐艺的马尾,将她掼在地上。
  “啊!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唐艺跳了起来,扑到了卉姨身上与她扭打起来。
  众人纷纷上前劝解,两个女人却都不示弱,死死缠斗在一起。
  “今儿我非拧死你个小妖精不可!谁都别拦着!”卉姨大喊。

  “你才是个老妖怪呢!找茬的是谁,大家会看!”唐艺用她尖而细的嗓音高声回击。
  呯!一声枪响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程一琳举着口径还冒着烟的手枪直指天空,“够了!内忧外患全齐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妈会还薛大斌一个公道的,大家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市长的人已经对我们构成了威胁,我妈一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容易吗?谁再窝里斗,别怪我程一琳翻脸!”
  (待续…)
  日期:2014-04-19 03:18
  第十二章
  已过了午夜,我却没有丝毫困意,差不多整理好的行囊被随意的倒放在墙角。我手里捧着忘忧草的盆栽,不停的回放着从前的画面,大多是关于薛大斌的,也有关于母亲和佳韵的记忆。
  一种类似自责却又不那么纯粹的自责占据着我的思绪: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寻找母亲,我们就不会来到庇护所。如果我们留在汽车服务点,薛大斌或许不会死去。如果我们没有来到庇护所,却又不可能与父亲重逢。我不知道因为我自己的事而将卉姨、小敏,甚至是死去的薛大斌卷入其中算不算是自私。我也不清楚到底该作何选择才能让更多人更久的活下去……
  “还是睡一会吧,不然出发的时候提不起精神。”父亲用手压了压床沿,坐到了我身边。
  “爸,我不想走了。”我望着手中的植物痴痴的说。
  “难道你妈在你心中的分量还不及那个薛大斌!?他死了又不是你害的,你难过难过也就算了,总不能为了他你连爹妈都不要了吧!?”父亲鼓着眼厉声问道。
  “这不是分量的问题!说到对妈的感情,我敢说着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比我更深!可是我只想做对的事,有最好的结果!我脑子很乱!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有些不耐烦的用手扶着前额。
  “天不随人愿,我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你老是要操心别人的事!?”泪水已在父亲眼眶中打转。
  “别人?爸,您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别人救了你儿子,我才活到了今天!别人救了你,我们才能重新团聚!妈如果还活着,一定也是因为有别人的帮助!妈如果在这里,她一定也会尽她所能去关心每一个人的!”我用厌恶的眼神瞪着父亲,已将他定性为是本性难移。

  “我是你爸!从小到大你就只知道跟我顶嘴!没轻没重的说让我寒心的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父亲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重重的给了我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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