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染血如画》
第14节

作者: 婲爅羲_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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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8-26 21:14
  我以为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毕竟他答应过我 会给她幸福。
  可是,那天,她躺在床上。因为药物作用,她融掉了为他变得冷清优雅的壳。一眼望去,她还是那个六岁时要我留下的小女孩,是那个十一岁时说要嫁给我的傻姑娘。一袭红衣,活泼而妖冶。
  我褪去衣衫。原想着,为她解了药之后,就这样看她一晚,也是好的。反正……我明白以后,世界上便不会有一个名叫莫炀的男子,是那样深切的爱着一个名叫江沐歌的少女。因为,他死了。
  可是,十六岁的她,冷漠的她,淡雅的她,已经嫁给容吟的她,对我说,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喜欢莫炀……”

  “我从小就喜欢他,我喜欢他很久了……”
  我的心狠狠地颤。对不起沐歌,我依旧那么卑微,卑微得没有未来。又怎么敢去许你一是长安呢。把你让给他好不好,纵使没那么开心,也会好好的活着。
  次日,她醒了。没有惊讶也没有难过。眉眼依旧淡漠得没有情绪。我甚至想,若她表示出一点不情愿,我便以最残酷的死法,向她谢罪。杖毙也好,凌迟也罢,纵使有再多的痛苦,也抵不上她的一滴泪水。
  可是,她没有。她漠然的,“你走吧。”好,我走。那么,忘了我,可好?然后我对她残忍的笑,“江沐歌,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会。”

  心仿佛裂开一般,再也拼合不上。我决然的转身,不经意间,有什么潮湿的液体渗出眼眶,抬手,水渍沾在玄黑的衣袖上,看不出痕迹。默默叹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轻声低语,“沐歌,对不起,我……骗你的。”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句话,应该是这样的,“江沐歌,我喜欢你,永远也不会……改变。”
  最后的最后,我看到她被人用剑抵住颈,颈上有浅浅的血痕。
  而那个答应我 不论他是谁都会护她一世安好无忧的男子,最终选择了江山。他淡然的挥手,冷声道,“放。”
  日期:2013-08-26 21:15
  漫天的箭雨几乎迷了我的视线。唯独清晰的是箭影中那一抹白衣。她危在旦夕。
  心脏几乎快停止跳动。我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这么恐慌过。纵使儿时的日日凌虐,纵使那柄毁掉左眼的利剑,纵使……那样尖锐的疼痛,都抵不过她的,一条命。

  我带起沉重的脚链,飞奔。只想在下一刻便挡在她的身前,然后告诉她,我喜欢你。因为那个男子护不了你,那么,我带你走好吗。
  我会告诉你我其实是爱你的,一直爱你的。你不需要忘了我,而我也会一直记得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然后,我仿佛死了。身体轻飘飘的。不能睁眼不能开口不能行动。我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我能听到沐歌的哭喊,听到她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炀哥哥”。可是我不能爬起来,为她擦掉眼泪,然后笑着说,“傻丫头,我没事。”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她一点一点哑下去的声音,默默心痛。
  大约……不知多久后。一切回复正常。除了伤口有些化脓,其余并无什么不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凝神香和含幽草在人重伤后才会呈现出的假死状态。
  四周一片漆黑,我撑起身,额头碰上了什么。抬手欲推,才恍然是棺盖。本以为已埋下土里,必是推不开的,但轻轻施力,便是一片光明。我站起来,远处一抹白色的孤寂人影,。
  我走近他,没有说话。他却笑了,像孩子般揉了揉眼睛,“莫炀,我怎么又梦到你了?”然后轻声呓语,“记得我们小时候,你对我敌意很明显啊,你怕我伤害沐歌对不对。”安静了许久,又说,“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又是静默,“可是,我好无能,不能阻止别人伤害她……”容吟的泪水顺着掌心滑落,“如今你也去了,我该怎么让她一世安好无忧……”

  我愣住了。迫不得已啊……可是,再怎么迫不得已,也要护她周全啊,你答应过的,不是吗。“阿吟……”久违的两个字滑出来,“我带她走。”他蓦地抬起头,望向那个棺材。当然,里面是空的。他又看了看我,眼神迷茫,“你……还活着?”
  日期:2013-08-30 22:29
  我点头。错步,“你既然无法兼顾她,那么,我带她走。”他犹豫半晌,复而轻轻走过来,“你……先养好伤。容我想一想,好么。”
  二十多天。终于可以下地行走。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是结上的痂尚未脱落。而左眼,依旧看不到东西。想必是失明了吧。

  然后,我听到容吟说
  我对不起她,你带她走吧。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淡淡的一句话。
  照顾好她,我求你。
  我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纵是我死,也必护她周全。我的世界,只有她。”
  那天,那个傻丫头以为我死了。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比往日的红衣还亮丽几分,迷错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红色的盖头搭在头上,只能看到披在肩后的一段乌发。嫁人时候的沐歌,穿着嫁衣的沐歌,原来这么漂亮。她左手攥着一幅画,画工并不十分精巧,只是……画上的人,却是我。

  仿佛明白了什么。我却悄悄隐在柱后。那个女孩,漂亮得耀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清亮亮的声音,一如当年那一句“我要嫁给你。”
  最后,她问,炀哥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你愿意吗?
  我在心里回答,我愿意。
  她举起红烛,掷在床上,火光冲天。一如那年,将军和夫人。
  我冲过去,捞起她,手指搭上她的脸颊。苍白,还带着泪痕。眼前微微迷茫。
  我愿意。傻丫头,我愿意的啊。
  怎么可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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