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初来乍到，霞姐没有给我安排任务。她说：“作家，你先跟着茉莉花熟悉情况，我一时还找不到活儿给你干呢！”我惭愧道：“你不能老这么叫我，叫我小陈就可以了，我虽然初次参加活动，但也想尽快发挥我的热量，你好歹安排点事儿给我做吧。”茉莉厉声道：“别逞能，服从领导安排！”我只得闭嘴。大家又聊了些闲事儿，看看时间已到九点半，霞姐提议散场。买单时，霞姐正要掏钱，茉莉却摁住她：“不忙，这次有人请客！”说着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跟大伙儿说：“这个钱，就是上次我陪作家喝咖啡时他给我的，今天拿它买单，就算是他请客了！”我大为窘迫，一时间脸红耳赤，喊道：“那怎么算？”却又不知道再说什么。在座的纷纷对我表示感谢，竟然没一个人追问为什么茉莉陪我喝咖啡我会给她钱这个问题。

　　出到外面，其他人先走了。霞姐最后跟我们告别，她说：“茉莉花，那作家小陈就交给你啦，我也得撤了！”茉莉说：“哈，说得好像我是他保姆似的！我再跟他散会儿步，你先回吧！”霞姐便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我有些发怔。茉莉道：“帅哥，我们走吧！”我惊醒道：“噢，去哪儿？”她皱眉道：“不知道！”我这才想到我们先前的约定，于是拉着她去搭公交，要回杨村。她忸怩了一下，也依从了我。上公交时她叹道：“真不该带你来参加聚会的！”我奇怪道：“为什么呢？我还怪你怎么不早些介绍我认识他们呢！”她不回答我。我再追问，她说：“你再问，我就下车了！”我只得闭嘴。一路无话，十点多，我们回到了杨村我的住处。

　　日期：2014-04-12 17:46:26
　　第十七节　我没想赖嫖资
　　不知为何，自从我问了那个问题之后，茉莉回来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很显然，参加了这种以前从未参加过的聚会，我很兴奋，有太多的感叹，也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她。可她却不乐意跟我谈起相关的话题，我一提起，她就露出厌烦、疲惫的神态。我被浇了冷水，又怕她生气，也就不多问了。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头洗漱上床。**总是令人愉快的，我的欲望丝毫不受影响，她也挺配合，如云似水，娇态毕露，最后两人一起攀上了高峰。完事后，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地说：“不错，你真棒！我先前不愿理你，你可别见怪！”我说：“那现在可以理我了吗？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的！”她却马上变脸道：“你有多少问题，都跟我烂在肚子里吧！要是跟我聊文学，或者其他的，我奉陪，那些事儿你提都别提！”我说：“那总得给我一个你不想说的原因吧？”她嗔道：“不想说就是不想说，没有原因！”

　　日期：2014-04-12 17:46:54
　　有了这层隔膜，我再和她聊其它的话题，也有些不自然了。于是啥都不聊。像往常一样，她很快就入睡了。我盯着她，发现她那蹙着的眉头终于因梦乡的到来而舒展开了。我好心疼，想到她肯定是又累又乏，又有些烦，才会这样的。联想到聚会时大家说的一些话，还有霞姐那孤单离去的背影，我想到她们做的这件事的困难和无奈。她做事时一丝不苟，但内心或许是苍凉的。她不想跟我再多谈此事，是有理由的。那么，我该怎么办？该不该继续向她追问？不追问，我心中的疑团何以解开？追问，又如何化解她的反感？

　　早上，她先我起床了，我想到是星期天，赖赖床是应该的，也叫她多睡会儿，可她不听。收拾停当了，她在床边坐下，盯着我看了一眼，想开口却半天没出声。我翻身将她搂住，说：“茉莉，你先别走好吗？”她说：“我不走还留在这儿干什么？”我说：“我想多跟你待会儿。”她说：“都抱着睡了一夜了，还不够？”我说：“当然不够。我想和你待上一……”她用手捂住我的嘴说：“你千万别说什么‘一辈子’‘一万年’这样肉麻的话，我不爱听！”我从床上坐起来，从后面再次抱紧她，温柔道：“我不说，我不说。但是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你难道就不能……就不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日期：2014-04-12 17:47:17
　　听到此话，她从我怀里挣脱，站起来说：“哼，别矫情了！你这么说，不会是想赖我的嫖资吧？”她似乎故意装出一种乖戾、刻薄的神情，“哼，你赖不过的，我可不像小姑娘那么容易骗。拿来！”说着向我伸过一只手。
　　我将三百块钱摸出来给她，心疼得紧。但仍然不想放弃，在她就要出门时，我又拉住她的手说：“茉莉，宝贝儿，我是不是小气，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你难道看不出来，还要故意装出那个样子来糊弄我？”
　　她叹了一口气，正色道：“我们刊物上的那篇文章你没看吗？不要和小姐谈恋爱！”
　　我心里裂痛：“看到了。但你不是小姐！”
　　“嘿嘿，好笑！”她冷笑道，“这么几次了，咱俩都是做事拿钱，怎么我就不是小姐了？”
　　日期：2014-04-12 17:47:42
　　我还想跟她辩解，她却不想听了，推门就走。等我披件衣服追到门外，她已消失在楼道里了。回头我给她发短信，说：“茉莉，你听我说，首先，我对小姐没有任何成见，即使你是，我也要追求；其次，你并不是真正的小姐，你是志愿者，与我相遇，完全是缘分。我不在乎我们之间是否存在金钱交易。如果可以，我想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短信写好，犹豫再三才发给她。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显得厚脸皮。我一个穷小子，将家底翻出来，又有多少给她的？

　　她不多久就有了回信，说：“你的心意我了解，也因此感动。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幻想！我是志愿者，但也是小姐。此话不骗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一种，不要幻想！”
　　日期：2014-04-12 17:48:32
　　我再发信息重申我的意思，加强了诚恳度。这次等了老半天，她才回信。打开来一看，只有四个字：“不要幻想！”我想想这样交流不是办法，就又发短信说：“我下午去找你！”片刻后她回信：“不要！警告：你如果还想见我的话，就请不要再跟我提前面的意思，也不要再跑来找我！切切！”
　　遇到这样铁石心肠、水火不侵的女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以她那说一不二的脾性，我真不能跑去见她，不然，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都将被她掐断。那是我不想见到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还能和她肌肤相亲、云水交欢，总有通过她身体到达她内心的道路吧！
　　日期：2014-04-12 17:50:17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我是这么过的：由于本月的钱已基本用光，我又不想动用存款，于是就将日子过得相当紧巴。周日中晚餐都在家煮面条吃，周一上班之后，我中午吃饭时，就跑上十多分钟，到远离写字楼的丝带巷巷口买一个煎饼果子吃，边吃边往回赶。这样跑跑，也算是锻炼了身体。下午回家了，仍然做面条吃。只到周四发了工资，我的窘态才得到缓解。

　　周一下午，我接到菲菲的短信，她说：“作家，你好吗？”
　　我脸一热。怎么搞的，这两天自己是掉了魂吧！前天下午我离开她时，还跟她说我晚些会去看她的，没想到两天以来，我却将她忘了个精光！她嘴上虽说不要我管的，但心里何尝不想与我联系。我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我赶紧打电话过去，温柔道：“菲菲呀，你怎么样了，脚好了吗？我这两天忙，说看你也没去成的。”菲菲很高兴，欢喜地说：“我的脚早不疼了！你那天叫我别动，我就真的没怎么动，吃饭都是她们端到我面前的，呵呵。昨天我走着就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还是你的红花油好啊！”我说：“好了就好，我还怕要拖个把星期呢。那你好好养着，等这周末彻底好了，我带你去玩！”她喊道：“真的吗？你可没骗我？”我说：“我说话算数。”她说：“嗯，好吧，那我又可以开开眼界喽！对啦，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说：“什么事？你说找人的事儿吗？找到了呀，那天告诉了你的。”她说：“嘿，找到了就没事儿了？”我说：“能有什么事儿？就是那么些事儿，你先别问，我现在没什么说的，呵呵。”她说：“哼，不说就不说。”

　　又扯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想到她那说话时可爱的样子，我暖心地笑笑。回头又想茉莉，这个远比菲菲复杂、也更让人操心的女人。（第十七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