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钱晓桦松了口气，她知道祁州的这个远亲，为人非常谨慎，不是很可靠的朋友，不会介绍给他父亲。她一下觉得，和眼前这个英俊小伙子的距离近了许多，她开始思考另一些问题：
　　合作能赚到多少钱？而这些钱中，自己又能够分到多少？这是个关键的问题，但自己此时不能开口，因为不知道崔大伟在恒佳的位置。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业务代表，那么跟他谈这些事，既不能讨论出一个决定性的方案出来，反而可能泄露了未来合作的秘密，反而不利。
　　钱晓桦虽然年纪不大，表面上说话口气很冲，但和父亲长期生活的耳濡目染，使这个俏丽的湘南姑娘城府颇深。思考片刻，她打算先问问产品的情况：
　　“好吧，你们的万门程控，在哪里用过？有用户报告吗？”钱晓桦欣赏着自己的指甲，不经意地问道，她没想到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却把崔大伟摞在半空中了。

　　因为恒佳的万门程控，压根还没有出来，自然不会有用户，更谈不上用户报告。
　　狼的任务，就是寻找试点，只有建好了试点，才会有用户报告。今后在推销中，用户报告就成了有力的武器之一。
　　钱晓桦发现崔大伟随着自己的目光，也盯着指甲出神，就笑着握起拳头，把指甲收起来：
　　“我问你话呢。”
　　日期：2008-04-03　20:24:08

　　算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我还是跟他实话实说吧。
　　“晓桦，不瞒您说，我们的产品刚刚研制出来。”
　　“那就是要找试点了，这可跟你说的合作，有不小的出入。”钱晓桦抬起眼扫了崔大伟一下，又顾自去欣赏自己的指甲。
　　“嘿嘿，出入是有一点儿，不过也不算太大吧。”崔大伟撑着脸上的微笑，象讨饶式地说。
　　“合作，是可以谈的，但如果只是搞一个试点，那我想局里肯定兴趣不大。”钱晓桦肯定地说出了局里的倾向，尽管这只是她个人的意见，但狼知道，在这件事上，她的意见，也就是局里的意见。
　　唉，我就知道找试点是件为难的事，真应该多向老范争取些期权！

　　“我们可以出一些费用的。”崔大伟赶忙表白道。
　　“崔经理，你们能出多少钱？电信局可不是靠着给你们做实验，来赚钱的。小钱局里看不上，要你们出大钱，又很作孽。”
　　钱晓桦的话说得入情入理。在这关键时刻，狼只得灵活机动，自我发挥道：
　　“那试用之后，我们还可以全面合作嘛！”
　　“怎么个全面合作法？”钱晓桦的话象一条蛇一样，紧紧盘了上来。现在谈到的确实是个关键问题，不由她不盯着问。
　　“你们可以成立个公司，做恒佳在湘南地区的代理呀。”
　　狼做惯了销售，脑子里一想到“合作”，就自然而然涌现出代理、分销这些销售模式。他看到钱晓桦听了这话后，手指头停止了扭动，眼神收回来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说，由我们独家代理你们的万门程控。”
　　“我可没说‘独家’呀。”狼知道“独家”二个字的厉害，他赶紧声明道。
　　“不是独家，有什么做头？！”钱晓桦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狼一看猎物要跑，不得不让步道：
　　“独家也可以谈，不过仅限于湘南地区。”
　　“那当然，其它地方我们也很难影响到。”钱晓桦放松的表情让狼有些不爽，在这场燕窝大餐铺垫的商场博弈中，到底谁是猎手，谁是猎物啊？
　　但狼依然为自己和钱晓桦的谈话出现转机，而感到兴奋。他憧憬着，能和湘南局签下合作协议，那么试点就顺理成章了。

　　十万期权，真是探囊取物呢！
　　狼秉性乐观，面对要到手的成功，他已然忘记，自己为这事承受的艰辛和煎熬。这也是高手的素养，虽然生活总是通过痛苦，得到幸福，但他们只让自己记住幸福，而不去无谓地咀嚼痛苦。
　　“怎么样？这合作好玩吧？什么时候把它落实下来？”
　　崔大伟刚轻松地说完这关键的要求，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原来是阿馨的追踪电话：
　　“大伟，在干什么呀？我想你了。”

　　崔大伟一听，赶紧捂着话筒：
　　“我在开会，回头再说吧。”
　　“那好，我等你的电话啊。”阿馨没听出异样，爽快地放下了电话。
　　“怎么？太太查岗？”钱晓桦不经意地问。
　　“哪里？事业未成，哪有什么太太。”狼条件反射地撇清自己。
　　“好，先谈到这吧，我得考虑考虑。”

　　狼马上扬手叫服务员买单，然后问道：
　　“钱小姐，平时都喜欢玩什么？”
　　“我呀，打保龄球、唱歌、跳舞、打麻将，什么好玩玩什么，看心境了。”
　　“那您现在想玩什么？去唱歌好不好？”
　　“唱歌啊，”钱晓桦流露出一丝犹豫，眼前立刻呈现出KTV包房里那幽暗暧昧的场面，虽然今晚谈得很投入，但毕竟和这小伙子初次见面。

　　“我们还是去蹦的吧，刚吃完饭，活动活动，免得发胖。”
　　日期：2008-04-07　13:52:11
　　荷东迪士高广场里，强劲刺激的音乐震耳欲聋，几百名男男女女拥挤在一个小小的平台上，抽风似地摇头摆尾，随着节奏宣泄着自己过剩的精力。
　　钱晓桦闭着眼睛快速摆着脑袋，身躯像蛇一般扭动，秀美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丝毫不顾周围人群的碰撞，俏丽娇好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强力闪光灯下显得格外美艳。崔大伟不得不尽力张开自己的手臂，为她圈出一块小小的空间，让她尽情挥洒着自己的澎湃激情。他心里一直在想：这个外表倨傲的姑娘，居然有如此狂野的舞姿，她有一颗什么样的内心呢？

　　两人热舞一阵，到旁边的角落里，缠绵悱恻地挤坐在一起。崔大伟向服务员要了一打嘉士伯啤酒，一个大果盘，然后拿起钱晓桦的右手，在幽暗摇曳的烛光下，再次仔细研究着。钱晓桦对他妩媚地一笑，迪士高音乐非常响，崔大伟对着钱晓桦大声喊道：“刚才忘了给你看财富线了。”
　　“什么？”钱晓桦大声问道。
　　“财富线！”崔大伟的嘴贴到钱晓桦的耳边：“看看你这辈子能发多大的财？哇噻，你的财富线这么深，以后肯定是富婆了。”
　　“富婆有啥意思？女人老了都没意思了。”
　　“对，你要成为一个富姐，不对，是富妹，来来来，为我有你这样一个富妹干杯。”崔大伟搂着钱晓桦的酥肩，俩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崔大伟借着酒兴，把钱晓桦的头抱过来问：“我们的事要尽快啊，不然我会一直想着你，整晚困不着觉的。”
　　崔大伟当然知道，这事不可能一锤定音，但还是做出很急于求成的可爱样子。钱晓桦却并不躲闪：“别贫了你。这可不是件小事，我得去看看啊。”
　　“英明！”崔大伟最担心的，是去自己的老巢考察，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万门程控可看，但他还是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抚摸着钱晓桦的头发：
　　“我就在这里等着，咱们一起飞深圳。”
　　钱晓桦将右手从崔大伟掌中挣脱出来，轻轻捶了他一拳：“你在这里等？人家四点钟要关门的，走，跳舞去。”

　　打车将钱晓桦送回家后，崔大伟回到酒店，躺在特意选的双人床上，酒精、迪士高和女人的刺激，加上对试点的憧憬，让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他很少和女人谈生意，而和年轻漂亮高傲的姑娘谈生意，他还是第一次。对于如何去攻男人的关，崔大伟驾轻就熟。男人嘛，能够一起吃饭喝酒唱歌，就表示俩人的关系可以进一步发展了。如果一起去风月场所找过女人，一起赤裸裸地谈论切身的金钱利益，在崔大伟看来，那关系就很够铁了。
　　但和女人的关系，要处到什么程度才算铁呢？这对崔大伟来说，还是一个新课题。他和钱晓桦今天已经谈了金钱，且颇有些卿卿我我的亲密，但这种关系要向哪方面发展，才能把合作搞掂呢？崔大伟的心目中，还没有看到明确的图景。
　　在潜意识中，崔大伟当然希望能和钱晓桦发生些故事，但对这个念头，他又摇摇头：处于她那个地位的女孩子，会和自己这么个业务员有什么故事？不过谁说得准呢？从手相上来看，她肉欲可是很强啊，而且从今天的交往看，她似乎不反感和我有身体接触。也许，还真能发展出一种，超出朋友的友谊呢。
　　带着这些混乱朦胧的想法，崔大伟进入了梦乡，他压根忘记阿馨还在深圳等着他的电话。
　　日期：2008-04-09　19:19:35
　　第二天一早，崔大伟就打电话给范胜轩，汇报了工作进展，并特意提出，公司要做好迎接客户察看的准备，尤其是万门程控要准备好。他还加了一句，如果因为公司没准备好，导致谈判破裂，试点协议没有签下来，那可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