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香痕(乱世红颜对抗命运传奇)》
第34节

作者: 实梦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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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喝过水后的段奕名似乎好了起来,他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对岑苾黯然说道:“抱歉,本来想救你,谁知道却拖累你了。”说着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没有成功。

  岑苾带着哭腔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段奕名哑着嗓子艰难说道:“我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你了。你骑着马,带这水和干粮,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吧,也许运气好,能走的回去。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着,似乎力气用尽,又昏了过去。
  岑苾无助的望着段奕名,这时候她多想听到人声,哪怕是一点点,这样自己就有救了,可惜这些都不可能。
  她也想过,顺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也许能够走出这荒漠,但是自己无论如何无法把段奕名弄上马背,而且食物和水,还有马的体力也无法使两个人走出去。
  自己如果一个人走,那么就得丢下段奕名,任他一个人在荒漠干死,自己不见得能够走出去,就算走出去,如果又碰到那些狼该怎么办!
  沉思了一个下午,心中很乱,最后决定还是不走,就守在这里,听天由命。干死总比被狼咬死好。
  一天没有喝水,岑苾嗓子也热辣辣的,她多想喝一口水,但是想到晚上马上就要来临,太阳就要落山,那么就没那么热了,支持一下,明天再喝。

  日头西沉,岑苾辛苦多日没有休息,于是就倒在沙地上休息一会,立刻就沉沉入睡,不过手上还紧握着马的缰绳。
  半夜时分,岑苾被冻醒了。这时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寒冬时节,天气本来很冷,岑苾身上本来穿着厚厚的葛布长袄,这袄子是离开点苍山时段奕名帮她准备的。一路上倒也并不觉得冷,进入沙漠之后,白天有日光直射,天气倒是分外炎热,可是现在到了晚上,竟然异常寒冷。
  风呼呼的吹着,身上的葛布袄似乎完全是透风的,冷的人浑身只哆嗦。岑苾抱着身子,坐了起来,瑟瑟发抖。
  在满天星光之下,看一眼身旁的段奕名,只见他似乎也在微微发抖。发热的人也最怕受凉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和段奕名不用渴死,也会在这气温反差如此之大的沙漠中冻死。
  再回头一看,那马似乎也很冷,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岑苾起身一摸马身,竟然异常冰凉,心中不禁哀叹,可怜的马儿,让你也受罪了!

  岑苾想了片刻,决定和马一起取暖,于是用手按压马背,那马似乎太累太饿太冷,在岑苾柔弱的手腕压力下,竟然屈膝卧下。
  岑苾看一眼眼前微微颤抖的段奕名,犹豫了一下,终于将他拖到马旁,自己搂抱着他,相互依偎,来抵御这大漠的寒冷。那马似乎也很享受岑苾身上的温暖,一动不动,分外安静。
  在这夜的吐蕃大漠之中,两个本来敌对的人,一匹马,紧紧依偎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墨色的苍穹上繁星点点,月色明亮,夜色下的沙漠远远的向四方延伸着,已经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整个世界万籁俱寂一片宁静。
  在这宁静的大漠之上,似乎只有岑苾一人依旧醒着。段奕名在她怀中微微颤抖着,她低头打量着面前这个曾经掳劫她企图用强占有她的男子,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恨意和惧意,反而有些许怜悯和同情。
  在点苍山段奕名竟然平静的给她讲述了雪娴的故事,这是她所未料到的。自从听了那个故事之后,岑苾善良的心就深深被这个大理少女悲惨的命运所打动,对夫君搏凌侯的暴行有所了解。他——搏凌侯——自己的夫君,并非自己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爱情,不知道是什么,她也从未去奢望。只是,连普通的依靠,她在搏凌侯身上也找不到分毫,自己就算能够活着回去,这今后的日子又如何过下去呢?

  日期:2009-02-04 23:30:08
  第八章 大漠沙如雪
  岑苾从小家教甚严,从小是读的《列女传》《女则》《四书五经》长大的,从一而终嫁鸡随鸡的思想早已深入她的心中。从小到大,见过并说过话的男子除了父亲、表哥之外,也就只有邻家哥哥汪峻达和汪家伯父了。出嫁之后在侯府虽见过童总管和张账房,但那也不过是府中年老的下人。
  直到被段奕名掳劫出来之后,岑苾才第一次和这个非亲非故的年轻男子有了一番接触。而且每次接触竟然都关乎生死,来的那样震撼。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和自己以往深闺中的经历是那样的不同,自己以前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有这番遭遇。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黑夜是那样漫长。
  岑苾用手抚了一下段奕名的额头,白天灼热滚烫的额头现在竟然如此冰凉,冻人的寒意从岑苾的指尖传来,凉彻心扉,岑苾不由将段奕名搂的更紧了。

  段奕名的面孔其实颇为英俊,只是岑苾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因此从来没有注意到,他到底是曾经的大理世子,眉宇间的英气是搏凌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具有的。
  想到这里,岑苾不由心里微微一惊。自己在这百无聊赖生死攸关的时候,心中竟然将段奕名跟自己的丈夫做出了比较,这实在是不可救药了。
  面前这个男子是自己的敌人,自己夫君的敌人,自己国家的敌人呵!
  如果段奕名死了,搏凌侯恐怕会很高兴。只是,在大理逃亡路上,欧阳麟已经说出搏凌侯不再理会她的生死,她不敢相信,但是心地深处却是十分明白这就是搏凌侯的作风。这难道就是自己应该依赖终身的夫君吗!自己的夫君难道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吗?难道丈夫不应该好好疼爱自己的妻子,不该保护和怜惜自己的妻子吗?而且自己和他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啊!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绝情,一定是那该死的欧阳麟胡说的!岑苾心中暗暗安慰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段奕名身旁,岑苾感觉自己竟然有种安全的感觉,这感觉,是当初在搏凌侯身旁所完全没有过的。为什么会这样?现在段奕名不过是个昏迷垂死的人,他的性命还要靠自己来想尽办法延续,自己怎么会对他有这种感觉呢?
  胡思乱想中,不知过了多久,岑苾迷迷糊糊睡去。等她再次醒来,只见太阳已经再度升起,又是一天到来了。岑苾感觉嗓子渴的厉害,于是拿起皮囊大喝了两口,这时候,看到身旁段奕名那干裂的嘴唇,于是又把皮囊塞到他嘴里。昏迷中的段奕名大口喝起水来,皮囊中的水本就不多,很快就被他喝完了。
  岑苾心想,没有水,自己最多在沙漠中坚持三天,而段奕名,失血过多,可能连一天都支撑不住,于是哀叹,两个人大概就要这样死在沙漠中,不知道多久后尸体才能被人发现,到时候人家一定会误认为这是一对情侣。
  马显然也干了,站起身来,躁动的在沙里面拱来拱去,希望获得一丝湿气。
  这一天,岑苾感觉日头更毒了,晒的人浑身难受,而段奕名显然也很难受,一直在喃喃自语,痛苦呻吟,还在发烧。漫漫长日,岑苾度日如年。

  太阳终于沉了下去,沙漠中凉爽多了,只是,紧接而来的,又将是刺骨的寒风。岑苾躺在柔柔的细沙上,望着满天的繁星,想着心事,怎么也不能入睡。
  段奕名躺在岑苾的怀中,身子忽冷忽热,岑苾不由看的十分忧心。
  男女授受不亲。岑苾是已嫁之人,从来谨守闺中礼节。只是在这非常之地,心地善良的她无论如何不能看着段奕名在自己眼前冻死,因此也就事急从权,将他抱入怀中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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