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26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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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摩托车马达的轰鸣中,何潇并不急于走,他询问着她考试的状况,黑亮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笑意,脸上挂着那种令人心醉的和煦阳光般的笑容。他又是从前认识的那个令她心动的含情脉脉的小伙子了,而不是刚才那个表面举止斯文骨子里却透着冷漠傲气的何潇。说得兴起,夏青衣竟忘了刚才在心头敲响过的警钟,她大踏几步走过去,落落大方站在何潇车边,与他闲扯攀谈。俩人谈得最多的是学校的情况,对考试成绩的预想,道听途说听来的招生小道消息,以及认识的某个学生的某件新闻趣事……..

  说得性起的夏青衣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何潇兴致勃勃。话语间不时夹杂着夏青衣银铃般咯咯的清脆欢笑,何潇哈哈的爽快笑声。一时间,谈笑甚欢的俩人竟忘记了周遭的人们——
  说笑正浓时,夏青衣眼睛余光不经意发现,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们安静下来,目光象聚光灯般齐刷刷地凝视到她和何潇身上。仿佛她和何潇正站在一个舞台的中间表演着久别重逢的话剧。人们个个都是一副伸长脖颈,张耳凝听唯恐漏掉一个字的好奇模样。目光一会儿睃向何潇,一会儿又睃向她。好奇的脸上满是——似乎挖掘了最为重大的私密独家新闻而变得饶有兴致的复杂表情。脸上一阵发烫,夏青衣羞赧起来,她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成了众所之矢的对象了。

  日期:2011-10-19 17:11:00
  (5)
  谈话就此结束,何潇黑亮的眼睛拿眼扫视周围的乡邻时,又恢复了刚才的傲气和冷漠,他的嘴角边绽出若有所思的徽笑,踩动马达,骑着摩托车穿过狭窄的人群夹道,绕着菜园地边婉延的土路急驶而去,消失在菜园地边栽种的密密匝匝木槿花树枝做的篱芭尽头,然后会消失到邻居夏德永家屋后那段曲折而黑暗的土路段上。
  尽头处,摩托车与那棵碗口粗桑树旁错身而过,木槿花蓠芭丛边一个男人黑影完全暴露在摩托车耀眼的车灯下。即便隔得老远,夏青衣的眼睛略微近视,她仍能从他的举止判断出他是个男人,判断出他的动作中带着踯躇和彷徨。
  这时,年青姑娘们肖芳、夏文芬、夏文容、罗玉香、夏红桃、夏群容她们象嫩笋般纷纷从人群中跑了出来,笑盈盈打着招呼。她们亲切地拉着夏青衣的纤手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好似夏青衣比她们的亲姊妹还亲几分,完全没了刚才的嫉妒和不满。好似并不因她离开过一年而显得生疏。
  夏青衣也不厌其烦热情洋溢地回答着她们千奇百怪的问题。虽然夏青衣很是厌恶阿谀奉承那套虚伪话,但是人们似乎都十分喜欢,每个人都乐意听到中听的客套话、奉承话。年青的姑娘也乐此不疲,只要有人夸奖她们漂亮,年青,身体苗条,皮肤白皙,即便心头晓得那是善意的谎言可是听在耳中,也能让人其乐融融,心里顿时滋生出几分自信和骄傲。夏青衣明谙人们的心理,在受到姑娘们热情的招呼,为不拂姑娘们的好意,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语言能力。

  她对皮肤焦黄的夏红丽说,“夏红丽,你的身体比以前结实了,你的皮肤看上去比以前白了”,对身材矮拙的夏小英说,“你也不错啊,看上去气色比以前更好了。”对年高马大的夏文芬说,“你比以前瘦了,身材苗条了不少………”夏青衣的话果然让众位姑娘们眉开眼笑,心花怒放。姑娘们更亲切地围着夏青衣,对这种善意的谎言,夏青衣心中颇为憎恶。却又不得为之。

  日期:2011-10-19 21:39:11
  站在远处菜地边木槿花犹豫徘徊的男子,象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木槿花树篱笆丛的黑影里走了出来,大踏着蛮横的、狂妄的、不羁的步子朝夏钰儿家热闹的院坝里走来。
  径自走到刚才向何潇献殷勤的一众小伙子当中,他的到来,立即引得众位小伙子嘻笑着热情地拥了上去招呼他,好象此人是他们最要好的朋友或亲戚。这与刚才见到何潇时恭敬和拘束态度大不相同。李根田懒洋洋地与众位小伙子们打着招呼,眼睛却不住朝夏青衣这边觑。
  听到小伙子那边传来的异样喧嚣,夏青衣好奇抬起略微近视的眼睛,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桀骜不驯的李根田。夏青衣不经意间触碰到他佶傲狂妄的眼睛,发现里面居然有几分恼火,几分痛楚,甚至还有几分凶狠。即便隔着众人,她仍能感觉到里面那股子浓烈的灼灼的火药味在嗞嗞冒着烟儿。夏青衣错愕一愣,中午的情形顿时涌上脑际。可能是她中午无意开罪他吧,他的眼神才变得那样可憎。夏青衣莫名地发虚起来,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对其避而远之。能够不碰面的尽量避免。

  不甘示弱的夏钰儿在众位姑娘面前展示她滔滔不绝的口才,不到片刻功夫,她温柔谦卑的态度,甜密的话语,早已将姑娘们的心收服,姑娘们又以她为中心围拢到她的面前。收复失地的夏钰儿圆脸上逐渐有了自信的笑意。
  李根田与众位小伙子寒喧后,大方地从胸前衬衣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甩给众哥儿们。他大方的举动更加赢得了众位小伙子欢天喜地的爱戴和尊重。看得出,小伙子们刚才对何潇是一种虚以委蛇的敬畏,而对李根田则是一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扒肩攀膀称兄道弟的亲昵。小伙子们在他面前尤如真正见着了自己的同类,每张焦黄不一的粗鲁面孔上全是欢喜和轻松,眼睛里全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喜悦之情,好象李根田是只天生的领头羊,而他们只是等待发号施令的羊群。

  日期:2011-10-20 11:50:22
  见寒暄得差不多,夏钰儿忽然凑嘴在夏青衣耳边说:“夏青衣,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们还有好多话儿要说哩,走,到我屋里去,我们摆摆悄悄话儿,” 不由分辩,夏钰儿牵着夏青衣的手,跨过她家的厨房门,径自朝她的卧室走去。夏青衣皱起眉头,心中暗自叫苦,看来今晚,她难逃俐牙伶齿的夏钰儿盘问了。她惴惴不安盘算着如何躲过夏钰儿的盘问。

  苏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夏钰儿这间嵌着实木地板的房间,窄小得只能容下一张双人床子架,一个靠在旧式窗格子窗外边上当书桌兼写字台的小柜子,床头上再放置着一个装米的小坛,床尾摆着一个装衣服的小柜,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眼前铺着凉席的舒适大床,是夏钰儿与妈妈史英秀的睡床,自从她妈妈史英秀两年前因病不治而亡后,就由夏钰儿独自享用了。

  院子里耍得相好的几位姑娘都喜欢到她家串门,喜欢横躺在夏钰儿收拾得整洁舒服的床铺上,大家时常说些悄悄的知心贴已话儿。夏青衣每次到她家来,夏钰儿的床铺上总是黑压压坐满院子里的姑娘们。除了最为相好的苏慧、夏燕昵、夏格芳四位姑娘外,院子里其他姑娘,夏红丽、夏英子、罗玉香她们也时常爱往这儿凑。夏钰儿这张置整洁清爽的床铺真正成了院子里年青姑娘们温暖的摇蓝,精神的乐园,以及躲避事非喧泄情绪的避难所。遇着什么事儿,姑娘们坐在床沿边上或者横躺在床铺上,诉说自己心中的委曲,或者欢乐。温和端庄的夏钰儿巧舌如簧,她善解人意的宽慰话语总是让姑娘们很快破绽为笑、转忧为喜,暂且忘却了烦恼。

  这当儿,坐在床边,夏青衣象往常那样大方将头倚靠夏钰儿在肩头上,一经接触到她饱满结实圆润的肩头,夏青衣心中所有的狂躁不安,所有的窘迫和沮丧,顿时被夏钰儿温柔的眼神,被她那长满厚茧的双手,被她温柔的话语,以及热乎乎的肩头抚慰得平平整整。夏青衣一向宝贵好友们温馨的友谊。而对夏钰儿更加有种说不出的依恋。友谊如同一片肥沃的土壤,浓浓包藏了夏青衣这粒四处飘泊的种子。

  日期:2011-10-21 13:51:54
  (6)
  舒舒服服歪倒在夏钰儿的床铺上,东拉西扯说了几句闲话,果然,只见夏钰儿一阵诡笑,突然问道: “夏青衣,老实交待吧,你跟何潇是不是那种关系。”嘿嘿笑着,夏钰儿两只手的大姆指做了个互拜的暖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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