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农皮:一位年青女人爱恨纠葛的奋斗史》
第24节

作者: 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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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衣来了,”夏钰儿急忙对苏慧附耳小声说:“苏慧,你不是说她不来的嘛,你看,她不是来了啊。我们四川人真是说不得,一说就要来,就象书上爱说的那句话,说曹操,曹操到”俩人相互对视,吓得伸了伸舌头,为刚才的话语没被夏青衣听见而暗自庆幸。
  夏钰儿对刚才在苏慧面前的口事心非,没有丝毫的愧疚。她急不可待跳下床铺,慌张趿上地板上的拖鞋,急慌慌跑出屋外迎接好友。
  象想起什么,苏慧一下子从床铺上蹦起身,跳下床拉住急待出屋的夏钰儿 “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对夏青衣提起。你晓得她的脾气的,我怕她晓得后肯定给我们翻脸。还有,我对你说的,我哥帮她载东西的事儿,你也只字不要向她提起。她肯定要恼火。要不然我哥会恨死我了。我在我哥面前保证过,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的。”情急之下,苏慧一再嘱咐。夏钰儿听着,紧咬下嘴唇,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很是不好看。阴沉片刻,她才闷闷地说:“我肯定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俩人私密的谈话。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傻子,包括夏燕昵她们我也不会说的。”夏钰儿眯起眼睛凝视着苏慧,尔后,俩人相视一笑,有种亲密同盟的默契。看着夏钰儿急急地出屋。笑容凝结在苏慧的瓜子俏脸上,一丝妒意在她的俏眼里一闪而过。晌午无意中从哥哥苏康明嘴里得知,夏青衣回来的消息后,心里本能对夏青衣产生一种无法遏制的排斥。

  日期:2011-10-15 10:17:19
  夏钰儿像风般奔到自家厨房门口,一只脚尚在屋内,另一只脚刚跨踏在自家厨房高窄的门槛上,看到站在院坝中间的夏青衣,一边与夏红丽、夏小英等几位年青女孩儿谈笑风生,一边坦然自若接受众邻居们不断投去的苛刻审视目光。
  夏钰儿一脸惊愕。夏青衣那种镇定自若的气质,举手投足间的潇洒,是院子里任何年青姑娘也学不来的。站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鹤立鸡群。她已经不是一年前在她肩膀上哭诉的夏青衣了。众乡邻虽然没耽误自己说话,眼睛却不时往夏青衣身上瞅。夏青衣几乎成了人们注目的中心和焦点。往日陀螺般围绕在她身边转的姑娘们,众星捧月般围在夏青衣身边。特别是那些藏在旮旮角角的小伙子们,他们被太阳晒得焦黄的脸上,满是对夏青衣的倾慕,躲闪的眼里尽是热辣的光芒。夏钰儿目光掠过密实的人群,从人群间缝中窥见苏康明栗色清秀的面孔,专注不比别人少半分,多情却比别人多一瓢。

  夏钰儿心里象被一根尖刺深深给戳了一下,莫名的惆怅后,紧接着就是阵阵刺痛。丰润圆脸上的亲切笑容瞬间僵硬,眼中的暖意在片刻间变得冰冷。夏钰儿院子里人人公认的好脾气的人儿,她的勤劳能干、懂事贤惠在整个夏家院乃至整个乔土村是出了名的,人人在教育女儿时都以她为榜样。私下里,夏钰儿常常为自己拥有好口啤暗自窃喜。此刻,她却宁愿不要乡邻们口水溅到她身上的贴金之词,也宁肯拥有同夏青衣一样的美貌。贤惠能干的夏钰儿也有虚荣心。

  夏钰儿走出自家厨房窄窄的门槛时,她如满月的圆脸上已是一副人人称赞的温柔娴淑端庄稳重,一双眯细的小眼里揣着的是恭敬有加谦卑有礼。极短的时间内,她已经调整好心态,伪装好情绪,又是人们眼中的好姑娘夏钰儿了。快走几步来到人群,一张能说会道的俐嘴未语先笑,。
  夏青衣被夏红丽、夏小英缠着问长问短脱不了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夏钰儿熟悉温和的嗓音:“青衣,你回来啦!”她侧转头,看见笑容可掬的夏钰儿已经站在身边了。 “玉儿——”夏青衣撇开夏红丽、夏小英,紧趋两步上前抓住夏钰儿的臂膀,兴奋地又笑又嚷。凝视着夏钰儿温柔的圆脸庞,笑成线缝般的小眼,夏青衣想说点什么,一时半会,喉管里被一股柔软的洪流给哽咽住了。笑闹过后,夏钰儿挑着眉毛淡淡问,“夏青衣,你好久回来的哦,” “今天中午回来的,下午,我本来要来看你的,家里很脏乱,只得在家里打扫卫生来着,你不晓得,我好想你哦——”说着,夏青衣伸手亲昵地将夏钰儿结实富有弹性的腰肢儿一把拥住了。

  日期:2011-10-15 14:28:17
  俩人亲昵的举动立即惊骇得有资格坐在小板凳上的韩氏、曹氏、万氏等几位老妇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韩氏,她是老妇人当中最最难缠、最讲究道德伦理的一个。那一套女子们该遵从的三从四德的陈旧思想,在她晕糊的脑子里已经生根发芽。年青女子们在家里不能大声嬉笑,在外面要笑不露齿。年青女子走路要像猫儿一样的轻柔无声、大方得体,不能把腰肢和屁股扭来扭去的招人惹眼。女子吃饭要等长辈们吃完后才能上桌,吃饭时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女子家家的穿衣服不要露胳膊露腿,那样有伤风化。尤其是女子家家的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人们眉来眼去、有说有笑,那样太不成体统了。她企图以自己从前当媳妇时的那一套行为准则旧章法,用来评判现今年青人的举动,妄加强加在年青人身上,对年青人的行为评是论非。仿佛她还是几十年前的当家人。她所说的话就是说一不二的法律和必须遵丛的圣旨。

  韩氏那双尖刻专门挑刺的昏花老眼好象看到洪水泛滥的猛兽怪物,松垮的老嘴撇得老高,舌头尖在嘴巴里打得啧啧儿直响,对旁边的曹氏说道:“哎哟哟,现在的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疯疯颠颠成何体统哟,现在的年青人咋过一点都不害臊哟”高声说了两句,猛觉得不妥当,韩氏赶紧掉转枯树皮般的老脸,一双鸡皮皱的老花眼赶紧瞅瞅走廊中间——高姿态坐在红木吊椅上的男主人夏德勤,幸好惯于殷勤献媚的夏德勤,正恭敬地与夏成贵他们几位老辈子老果果们摆着闲话,并没注意到妇人这边的状况,更没听到她的闲言。要是让他听见她说他家钰儿的坏话,小心眼的他明天肯家黑脸黑鼻不睬人了。大家都是邻居,韩氏一天到晚要打他家门前过三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叫她的老脸往那儿搁哟。长松了口气,韩氏压低声音对曹氏她们老妇继续说:“就算俩个都是女孩子家家,当众搂搂抱抱也有伤风化的啊,想我们年青做姑娘家的时候可不敢………”

  日期:2011-10-16 11:01:39
  经她这么一说,曹氏、万氏等老妇人们昏浊尖利的老眼纷纷朝夏青衣和夏钰儿投来苛责的目光。审视的结果,碍于主人家的面子,朴实端庄的夏钰儿身上无可挑剔,却从夏青衣身上挑到了刚才未曾发现的许多刺儿。老妇人们沟壑纵横的枯树皮老脸上一副深恶痛绝的不满,几人缩脖交颈啧嘴低语议论起来:
  “你看,一个年青的姑娘家,胸脯挺得那么高,简直害不害臊哟,你看脖子和手臂亮了那么多出来,让看的人见了都怪难为情的。她还在那儿得意得很。”韩氏仰脸撇嘴深恶痛绝说。
  “你看,她穿的裙子薄得连两条白生生的大腿都看得到哟,哎哟,害不害羞哟,要是以前我们当姑娘那会儿穿成这个模样,准会被爹妈打死不可。”曹氏皱眉咂嘴道。
  “哎呀,你看她穿的裙子紧绷绷的,连奶子的轮廓都印出来了,竟比人家生了娃娃的都还要饱满,哎哟,女孩子家家的穿成这样,让别人看到她的胸脯,简直真正的伤风败俗了。”万氏含糊地说。
  “现在的女子咋个这么的大胆,她妈郝水秀咋过也不说一说她哦?不行,明天得到她小爷陶氏面前唠叨唠叨几句……..”最后,孔氏撇着掉了两个门牙不关风的瘪嘴接过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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