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汉时关——写一写秦汉之际的那些故事》
第10节

作者: 九丰山之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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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5-09 10:19:44
  十一、揭竿而起(1)
  暴雨真的来了,只不过没落在咸阳,而落在了大泽乡。
  在大雨中,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趟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他们是帝国新征召的士兵,此行的目的地是塞北重镇——渔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要在那个苦寒之地戍守很多年,其中相当一部分人,会永远埋在那里,在不会回来了。

  秦二世不曾体会他们在大雨中跋涉的痛苦,更不会理解他们的前途何其渺茫。
  但是,意外就真的发生了!暴雨引发的山洪冲毁了道路,戍卒们呆立在滂沱的雨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的人唉声叹气,因为再耽误下去就要误期,依秦法,要全队斩首;也有的人烦躁不安,赌咒谩骂这个鬼天气专门与人作对。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一切,而他的内心里却像一锅煮沸的开水,随时就要将多年压抑在心头的不满和愤恨,一起喷涌而出。
  这个人名字叫陈胜。
  陈胜,阳城人,字涉。是一个看上去最普通最普通的贫苦雇农,但却又是一个很不平常的人。早年,他在地头干活,干累了,就和同伴一道坐到田埂上聊天骂娘。骂着骂着,陈胜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要是我哪天发财了,我是不会忘了同志们的!(苟富贵,勿相忘)
  同伴听乐了: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贫下中农也能吃天鹅肉了?(若为佣耕,何富贵也)
  陈胜一脸轻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他身后一定是一片更大的笑声。但陈胜并不摆在心上,他将用实际行动证明:癞蛤蟆是吃得了天鹅肉的——只要他敢做!
  当然,陈胜依旧贫贱了很长时间,因为吃天鹅肉的机会不会天天有。也因为贫贱,所以他被编入了戍守渔阳的队伍,和他一起入伍的还有吴广。
  吴广,阳夏人,字叔。与陈胜比起来,他更加大众化,整个青年时代连一句豪言壮语也没有留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人缘很好,因为司马迁评价他“素爱人”。
  接下去,就是一个全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故事,只要是读过初中,没有人会不知道他。论理这样的故事不该再赘述,但却又绕不开,也就只能这样写下去吧。
  日期:2013-05-10 11:01:55
  十一、揭竿而起(2)
  戍卒的队伍就在雨中驻扎在大泽乡,这对陈胜来说,是机遇决定命运的时刻。当天,他就找到了吴广,两人密谋了很久。

  陈胜:现在横竖是个死,不如干一票大的,最后说起来,是为楚国而死,名声也好听不是么?(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吴广表示同意。
  陈胜:日子过得这么苦,广大P民早就不想跟着秦国混了!(天下苦秦久矣)
  吴广点点头,虔诚地听着。
  陈胜:我听说本来该扶苏上位的,关键时刻二世出老千,所以黄了,而且后来又被灭了口。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
  吴广继续虔诚地听着。
  陈胜:还有一个人,楚将项燕,过去挺有威信的,到现在有些人还说他没有阵亡,而是失踪……(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
  陈胜看着吴广,吴广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陈胜神秘兮兮地说:假如我是扶苏,你是项燕,那么……该有多少人会被忽悠到我们麾下呢?(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吴广恍然大悟:呦西啊!
  于是两人决定造反。造反是个大事,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所以陈胜觉得应该算算命。
  于是他们找来一个算命先生,算命的说: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
  这是一个非常职业化的答案:先顺着事主的意思说,把人说得心花怒放,最后来一个玄乎的……什么叫“卜之鬼”,没有人能确切回答。
  语文课本上的翻译是:然而你们还是把事情向鬼神问一下吧。这是个笑话,要真是这样说话,算命的得挨陈胜耳刮子:我要是能问鬼神,还要你干什么!
  《汉书补注》上说,意思是:所卜之事虽成,当死为鬼。这个解释至少还能串联起上下文来,但未免又有事后诸葛亮之嫌,有些魔幻现实主义。
  我的理解是:没有正解!
  反正搞不明白就对了,算命的说话要是都被你搞明白了,那么他就好早早收摊,回家吃饭了。
  最后,陈胜的理解是:这是叫我装神弄鬼,“先威众耳”。
  革命的法宝就此产生,我们姑且可以把它叫做“陈胜路线”。这条路线是:通过封建迷信的手段发动组织劳苦大众,从而达到起事造反的目的。自陈胜之后,黄巾军,白莲教,太平天国,义和团等,无数人无数次地实践了陈胜所开辟的路线。历史一再证明且必将继续证明:在中国造反,迷信的力量永远大于革命的真理。
  陈胜吴广开始行动了。他们先找来一块绢帛,在上面写下革命的口号:大楚兴,陈胜王,再把它塞到一条注定要摆上士卒餐桌的鱼的肚子里。于是在当天晚饭时,士兵们就发现了这个灵异现象。大家很奇怪,又不敢明着问,小道消息就像耗子一样在营中到处流传。

  深夜,吴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溜出营地,跑到驻地旁边的神庙里,隔着树丛点了一堆篝火,又学着狐仙的声音高喊革命口号:大楚兴,陈胜王。许多士兵们都听到了异响,爬起来看时却吓得两腿直哆嗦:只看见远处树林里鬼火点点,还传来鬼一样的叫声。更可怕的是,鬼居然在喊陈胜的名字,难道是陈胜这个家伙能通灵?大家吓得赶忙钻回帐篷用被窝蒙住头。
  第二天,陈胜的耳根不清净了,他走到哪里,总能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等他一回头,身后的人又看云彩找蚂蚁,好像什么事都没有。陈胜微微一笑,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革命的重任又落到了吴广这个倒霉孩子身上,他要上演一出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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