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我想赶紧把小翠喊回来,她们姐妹俩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别管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宁美萱说道。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们姐妹也不会弄成这样。”我感到很内疚。
“不怪你...怪我没用...”宁美萱痛哭起来。
我想起了在为家房地产那辛苦奋斗,努力工作的宁美萱,若是那般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努力工作,都算没用的话,我这一个大男人才是愧对父母。
我看到宁美萱低着头,伸出手掌看着。我知道宁美萱是不忍心,还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而她的手掌中,已经洒满了泪水。
这时,阿姨剧烈的咳嗽起来。
“妈!你怎么了...”宁美萱焦急的抓住她妈妈的手。
“我去喊医生...”我急忙准备去喊一声。
“不用了...”阿姨把我喊住了。
我听到阿姨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说话都已经很吃力了。内心又是一阵酸楚,我又想起了我的爸妈。
“妈...”宁美萱大喊道。
“听我说,妈妈很对不起你们俩,还有浩儿,都怪妈妈没用,害你们这么劳累...”阿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都有点颤抖。
“妈...你别这么说...”宁美萱趴在阿姨身边哭声大喊。
“你爸爸走的早,我又没有能力照顾你们三个,让你们受了那么多的苦,到现在还拖你们的后腿...妈妈很过意不去...你们不怪我,我很开心....现在...我感觉我快不行了...”阿姨又剧烈的颤抖起来。
“妈妈,你别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让你有事...”宁美萱已经泣不成声。
我也眼角一酸,不忍去看。
“家里你最大,妈妈走后,你要好好照顾他们两个...你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那妈妈就安心了...小伙子...”阿姨转过头看着我。
“阿姨,你说,我听着呢。”我凑了过去说道。
“阿姨求你一件事,阿姨走后,美萱就交给你了,阿姨求你帮我照顾美萱。美萱从小就身体不好,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阿姨很过意不去,可美萱是个好孩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求求你...”阿姨激动的说道。
“阿姨,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美萱的,您放心吧。”我眼角也是一酸。
“还有...美萱....咳咳...”突然阿姨剧烈的咳嗽起来,已经咳嗽出血了,戴着的氧气罩都是血。
“妈...妈...你怎么了...医生...”宁美萱激动极了,用力抓着阿姨的手,声嘶力竭的喊着。
“医生!医生!赶紧来!”我看到事情不妙,立马喊医生。
碰巧门口有医生经过,医生就跑着过来,接着又进来几个护士。医生探了探阿姨的脉搏对我们说到:“现在进行抢救!你们都出去!”
宁美萱哭喊着“不要...”,宁美萱紧紧的拉着阿姨的手,我忍着悲伤拉着宁美萱走了出去。
此刻病房内,充满了心电图记录器,那蜂鸣的持续滴声。
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出了门口,突然,我看道旁边蹲着一个人,她把整个头埋在膝盖里。
她穿着校服。
我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小翠。
我走过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问她怎么了。
小翠抬起头,我看到小翠满脸的泪水。
小翠看到我,哇哇的痛哭起来。
我已经猜想到了,我没有问,我知道小翠一直没有走,也不忍心走,躲在门口的她想必听到了屋内的话,知道了一切。试问,一个人不惜自己宝贵的身体去换取亲人的医药费,她又怎么不深情呢?
“小翠...”宁美萱出来后,显然也看到了小翠。
“姐姐...”小翠哭着说道。
“姐姐对不起你...你不要怪姐姐...”宁美萱走了过来,抱着小翠痛哭起来。
“小翠不怪姐姐...”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寂静的走廊,此刻充满了这凄凉的哭声。
我望着这两姐妹,内心充满了不安。
眼角一酸,可是我不忍心抽泣,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我站在一旁,看着宁美萱和小翠,即使她们两个相互作伴,我也知道她们内心此刻也只是充满着空虚落寞与孤单。
我又想起了阿姨刚才的话,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会说让我照顾宁美萱的话。阿姨与我只是一面之缘,我不知道为什么阿姨会这么相信我,也许阿姨只是给自己女儿一个希望,这个希望无论多大,阿姨估计都会试一试。
说起托付这样的话,我实在很是惭愧。因为我现在几乎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又后悔当时答应的那么爽快了。
我不知道阿姨的病有多重,只盼望着阿姨能尽快的好起来。
外面焦急的等待,作为外人的我,也感到时间是那么的漫长,尤其是在这撩人的等待。
宁美萱与小翠总是焦急的踱着步,寂静的走廊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它仿佛代表着它主人的心。
走廊尽头,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走廊中灯光亮起,却也是昏黄之色。
仿佛漫长的岁月,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们都期待着,期待着好消息。
慢慢的,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可是,医生却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我知道事情不妙,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果然,听到医生的话,连我的心都凉了下来。
这一刻我看到宁美萱的脸都青了,那是比晕倒时还要惨的状况,我猜这对于宁美萱与小翠来说几乎等于判了死刑。
可宁美萱依旧挺了下来,仿佛在争取着什么,那是希望吗?
宁美萱顿时嚎啕大哭,激动的抓着医生的衣服喊道:“你骗我!我妈没事的对吧!我妈妈一定没事的!”
“对不起,请节哀顺变!准备后事吧!”医生说完就走了。
听到医生的话,宁美萱突然不哭了,瘫坐在地上,呆呆的呢喃着什么,目光无神。
小翠听到医生的话,则是哭喊着跑进屋内,趴在阿姨身边大声哭喊。
我不忍心看到宁美萱这样,而且阿姨临走前曾让我照顾宁美萱,既然已经答应,我就要做到。那是一种尊重,慢慢演变成了一种责任,我会义无反顾。
我走过去安慰宁美萱:“不要伤心了,你这样会坏了身子的,阿姨也不希望你这样!阿姨也一定希望你快乐。”
宁美萱呆呆的站了起来,没有看我,没有哭,没有流泪,我知道她并不代表不伤心。
现在哭已经没有用了,或者是现在悲伤的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宁美萱慢慢的走向病房,那个曾经最亲的人,那个寄托自己希望的地方,如今已阴阳两隔的地方,宁美萱一步一步的迈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摇摇欲坠,仿佛要摔倒。
我想要前去搀扶宁美萱,却都被她推开。
房间里充斥着小翠的哭声,还有那心电图记录仪的漫长的滴滴声。
宁美萱走到病床前,拿起床头的镜子,对着镜子笑了笑。
我通过镜子看到了宁美萱那深藏的泪水,那种笑比哭还难看,眼泪已然流下,这笑容此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再伪装已是无用。
宁美萱放下镜子,拿起我买的饭,那还未曾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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