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的那些诡异事儿——现代都市边缘不说不知道的故事》
第46节

作者: 中原杨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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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城府也是极深。这苗老汉一见我们就大套近乎,肯定有所企图。但苗老汉既然不说,老夏便也不问,也是笑呵呵的瞅着苗老汉。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可能苗老汉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再这么沉默下去不是个事儿,便松开老夏的手,说道:“领导,我听乡里的干部说,你们要在这片地上盖花园洋房。可你们知不知道,这片地方,不是你们想盖啥,马上就能起来的。这庙里庙外的空地下面,还埋着好几座无主坟哪。”
  众人听了这话,便都动起了心思,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都觉得苗老汉不同寻常。而老夏脸上的笑容则更深了,只听他客气的问苗老汉:“那老哥,你的意思是?”
  苗老汉收了收笑容,有些严肃的说:“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虽说都是些无主坟,早就没了人照应了,但你们施工,也不能把尸骨随意处置。这些坟可都有些年头了,处理得不好,怕是你们这洋房也盖不起来。要是我没说错的话,在你们之前,已经来过两拨施工队了吧。”
  日期:2013-03-27 22:02:00
  听苗老汉这么一说,众人心中均已了然,这苗老汉肯定不是普通的老农,看来对这块邪地也颇为熟悉,这次主动接触我们,必是与迁坟拆庙有关。
  只见老夏一脸的坦诚,向苗老汉问道:“那老哥,依你看,我们这活儿应该怎么干?”
  苗老汉一听老夏这么说,之前那种套近乎的笑容便又浮上了脸庞,两排大黄牙又呲了出来:“那还能怎么办,迁坟呗,洗骨、拾金、迁葬,再找个好地界儿,把他们妥善安置了。”

  说到这里,苗老汉又伸出了双手,紧紧握住老夏的右手,一脸献媚的神情:“领导,说到在这里迁坟啊,你们确实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而且真要迁起来,这活计也不请,不是你们五、六个人能干得了的。你看老汉我咋样?用不用雇我给你们打个下手?而且我就是这附近庙庄里的,迁坟时挖呀抬呀的需要人手,庄上的棒劳力我都能给你叫来,本地人,干活不惜力气,要钱儿不多,你还不用管饭。”

  扯了半天,这苗老汉原来是想应聘,他这么一说,大概也出乎了老夏的意料,只见老夏楞了一下,随即“扑哧”笑出了声。
  老夏用手指着我,一边笑一边说:“老哥,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是领导,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不过迁坟这差事呢,现在是这位年轻人在操持,你要想找个工作,倒可以问问他?”
  老夏一句话,便把这烫手的热山芋塞到我手里来了。只见苗老汉朝我翻了翻白眼,小声嘟囔道:“找他?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么,瞅着还没我孙子大呢。”
  孬子在旁一听,赶紧过来阻止到:“对,对,老头儿,我们是年轻,咱这庙也少,容不下你这大神。赶紧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赶紧早点回家啊,别回去晚了老太太晚上不让你进被窝,不送了啊。”
  苗老汉也不生气,斜眼看了看孬子,淡淡的说:“没骟过的羊,就是冲得很,天天想着进被窝。”这一句话把孬子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倒有自己的打算,苗老汉说得没错,我们在这里迁坟,的确需要一个熟悉情况的当地人,给我们讲讲关于这块地的一些历史掌故、风俗习惯、注意事项什么的。听他所讲,倒是挺符合我们的要求。怕只怕这老汉来路不明,别和之前那功力高深的老头儿是一伙儿的,那可就引狼入室了。
  转念又一想,现在找工作不都需要面试嘛,干脆,我先把苗老汉带回顾县镇,好好和他盘盘道,探探他的底。要真和之前那老头儿是一伙儿的,嘿嘿,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仗着我们人多,直接绑了他做人质,向对方开条件!
  日期:2013-03-28 19:37:00
  打定了主意,我便硬装成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降低了声调,用一种沉稳的语气,对苗老汉说:“老哥,我们接下来的施工计划里,的确有在本地就近雇人的考虑。要不,你跟我们到镇子上走一趟?到公司里看看,咱也正好能聊个几句。”
  若论年龄,这苗老汉都快赶上我爷爷了,但我仍旧和老夏一样,称呼他为老哥,主要是因为看到了他对孬子的态度,确实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把我们这些年轻人都不放在眼里。我叫他老哥,便是想在称谓上和他平辈,顺便给他提个醒儿,别在我们面前装老江湖、摆老资历。
  只见这苗老汉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两只昏黄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回应说:“跑趟镇子倒没啥,只是这眼瞅着就下午了,到镇上来回十几里地儿,管晚饭不?”
  这苗老汉不仅善于套近乎、拉关系,这提起物质要求来竟然也脸不红、心不跳,收放自如,看来也是个极为精明的角色。
  孬子是个直脾气,向来有话直说,不懂得变通,听到苗老汉如此将我们不当外人,忍不住嚷嚷道:“你倒还真不客气!先把话说在头里,顶多管你喝碗羊肉汤啊,想吃更好的没有!吃完了自己回来,没人管送!”
  苗老汉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看也不看孬子,随口应道:“嘿嘿,我苗老汉在这地头上几十年了,从镇上回庄子,还用你这外乡人送?!”
  孬子是个一条道儿跑到黑的人,我真怕他和苗老汉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刺挠个没完,赶忙打住了他俩的对话。随后,我让孬子坐Rose杨和Mark唐那辆车,我、老夏、老道、苗老汉坐另一辆车,就准备打道回府。
  我这样安排,是要将苗老汉安排在我们的人身边,这样有什么信息,我们也好最先得知。Rose杨和Mark唐两人,对我们仍有保留,不太能让人信得过。让孬子坐那辆车,也避免了他和苗老汉喋喋不休的净说些拌嘴斗气的话。
  日期:2013-03-28 20:24:00
  安排完毕,众人各自上车,朝镇子上驶去。现在孬子坐了另外一辆车,我们这辆车便改由我驾驶。

  苗老汉坐在后排,一上车便又和老道大套近乎:“这位道爷,一看就有股子神仙之气,道行一定不浅,也是位得道的高人吧?”
  听他这么一说,老道连忙谦虚道:“不敢不敢,老哥过奖了。”
  “咳,”只听苗老汉长叹了一声,故作深沉的说:“在咱这地界儿迁坟,你们就算是有精通风水八卦的世外高人,也未必办得好。”
  我一听,就明白这老家伙在故弄玄虚,故意抛出个话头儿,等待别人发问。而老道向来为人洒脱,且在山中住得久了,于言语间的这些人情世故想得也不多,果然上了苗老汉的道儿。
  听苗老汉如此一说,老道便忍不住问道:“老哥为何这么说呢?”
  老道这一问,正中了苗老汉下怀,只听苗老汉用一种得意的语气,打开了话匣子:“在咱这片地界儿,土葬的习俗,那是传了几千年了,稍微上点年头的老坟,当年可都是全尸埋葬。要说迁坟,可不是找个风水先生,觅个好阴宅,把死人换个地儿一埋那么简单。这里面用的、说的、做的,那可都有讲究。别了不说,就说开棺以后,就要分为洗骨、拾金、移葬三步。这洗骨,就是要把棺中的骨骸,一根一根拣出来,用生养死者一生的伊河水,将骨骸一根一根洗净,然后再按照活人骨头的构造,将死人骨骸照样摆在新棺里。好多风水先生都觉得太晦气,没人愿意用手碰那死人骨头,而就算愿意,没两把刷子,他洗完后,也未必能照原样拼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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