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蒙元帝国始末》
第17节作者:
瑞合堂主 铁木真自从与扎木合分道扬镳,先经过十三翼之战,又与扎剌亦儿、塔塔儿、乃蛮相继开战,细细数来铁木真已经与篾儿乞部、塔塔儿部、泰亦赤兀部、扎剌亦儿部、合答斤部、山只昆部、翁吉剌部、朵儿边部、乃蛮部等十几个部落打过仗,几乎是每战必捷,军事力量也一点点增加,蒙古草原上仅凭一部或几部的力量已经很难与蒙古本部争锋。
受铁木真威胁的诸小部落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需要组成一个联盟,与铁木真王罕的联盟抗衡,以图自保,只是他们临时还没有找到一个像铁木真那样雄才大略的核心人物。
扎木合在借刀杀人之计弄巧成拙后,终于意识到了铁木真真正的强大,第一次对王罕铁木真的联盟感到恐惧,也是第一次,决定撕破脸皮,在正面战场上不惜一切代价,只为灭掉铁木真。之前的十三翼之战,扎木合只是见好便收,并没有对铁木真赶尽杀绝。这一次,扎木合要来真格的了。
1201年前后,扎木合冒着严寒奔走于漠北草原各部落之间,为组成新的联盟做准备。他首先找了几个核心部落,组成联盟的基本骨架,他们是篾儿乞部的脱黑脱阿、泰赤赤乌部的阿兀出把阿秃儿、乃蛮部的不亦鲁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方面,联合各部落的任务繁重,仅凭扎木合一部难以完成,另一方面,一些小部落与以上几个大部关系密切,如此可以事半功倍。
南宋宁宗嘉泰元年辛酉,金章宗泰和元年,即1201年,塔塔儿、合答斤、山只昆、朵儿边、亦乞列思、翁吉剌、豁罗剌罗、乃蛮、古出兀惕、篾儿乞、泰亦赤乌、斡亦剌、扎只剌诸部的首领,在额尔古纳河、根河与得尔木尔河交汇处的忽兰也儿吉聚会,结成反铁木真大同盟。与会者一致推选扎木合为古尔汗,即众汗之汗,斫木踏土,杀马祭天。
结盟仪式结束后,各部落首领随即回营,挑选自己的精锐部队,等待会师日期。
就在各部紧锣密鼓的准备的时候,豁罗剌罗部的豁里歹冒着生命危险,飞马密报铁木真。铁木真闻讯,当即派使者向王罕告急,让他立刻帅主力前来会合。
此战铁木真仍然充满信心,毕竟此时的铁木真今非昔比,手下兵多将广,军队的经验、士气、战斗力都处于最佳状态,足以以一当十。因此铁木真决定正面与扎木合硬碰硬,摧垮古尔汗联盟,一劳永逸。
为争取主动,铁木真决定主动进攻。王罕一部由桑昆、札合敢不、必勒格别乞担任先锋,铁木真部由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三人担任先锋,主力殿后,沿克鲁伦河顺流而下,向东部草原小心翼翼的挺进。为避免被打埋伏,西部联军还设了三个哨所,在先锋部队之前负责观察敌情。
与此同时,扎木合的联军也已经集结完毕,派出四大主力阿兀出把阿秃儿所率泰赤乌部、不亦鲁黑汗所率乃蛮部、忽都所率篾儿乞部、忽都合别乞所率斡亦剌部为四路先锋,沿额尔古纳河河谷逆流而上,直扑西部联军。
日期:2011-04-22 11:49:38
终于在一天午后,西部哨兵在赤忽儿忽山附近发现了扎木合联军的踪迹,西部联军随即加快速度,翻过赤忽儿忽山、扯克彻儿山,经由阔亦田地区,抢占阿阑塞阵地。傍晚日头偏西的时候,东部联军的四路主力先锋也赶到了阔亦田地区。阔亦田意即寒冷,在根河南岸金北边界壕以南约六十里处,即今呼伦贝尔盟陈巴尔虎旗海拉尔河北岸支流莫尔根河以北的辉腾山一带,其地寒凉。
由于天黑,双方各自安营扎寨,约定来日开战。
第二天黎明,即将开战之际,乃蛮部的不亦鲁黑和斡亦剌部忽都合别乞说自己会法术,能呼风唤雨,借上天的力量打击敌人。笃信萨满教的信徒们深信不疑,找了一些被叫做扎答石的牛黄马宝,置于清水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狂风大作,雨雪交加,大风夹杂着雨雪向西部联军卷去。就在东部联军摩拳擦掌准备冲锋的时候,风向突然大变,反回来裹住了扎木合一干人众。
战局已经开始,想停也没法停,东部联军不得不顶风冒雨发动仰攻。铁木真等人一开始在山上,不明不白开始刮风下雨,就在纳闷的时候风雪又刮向了敌军,更不可思议的是敌人竟然冒着雨雪发动了进攻,铁木真随即命令大批弓箭手,借着风势向山下猛射,扎木合先遣队被射死大半,后队主力军心动摇试图撤退,无奈山陡路滑道窄,东部联军被滑倒绊倒的无数,开始自相践踏,坠崖的滚球子的不计其数,一片混乱。
铁木真趁乱下令冲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开始东部联军受风吹雨打,以为天神不佑,已经军心思变,严寒、大雨、狂风、利箭,已经让东部联军几近崩溃,之后又强行进攻屡屡受挫,现在又受到居高临下的东部联军冲击残杀,顿时溃不成军,四散奔逃,所谓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
首先跑路的是呼风唤雨的两位大仙,当风雨变向的时候不亦鲁黑和忽都合别乞就各帅本部人马撤走了,剩下的人爱死不死。泰赤乌部的阿兀出把阿秃儿连呼上当,率部逃往斡难河下游地域。篾儿乞部也不甘落后,帅残兵奔往薛凉格河方向,至此东部四路联军全线溃败。
当听闻四路先锋主力溃败,作为后队的扎木合与其他小部落军心大乱,立即如鸟兽散,东部联盟宣布土崩瓦解。在逃跑之前,扎木合披挂停当,抖擞精神,指挥本部人马狠狠的抢了同行的盟军一把,随即才不紧不慢的边抢边跑,奕奕然向向额尔古纳河的东北方向逃去。此战之后铁木真与翁吉拉解释清了原委,翁吉拉再次投降。
扎木合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疯狂地举动呢?我认为,是扎木合得知四路联军仍不是铁木真的对手,那自己手下这些比村长大不了多少的部落首领,拉出去搞个游行都嫌寒碜,更别提指望他们打仗了。放眼漠北草原,能与铁木真争锋的已经寥寥无几,自己勉强算一个。麾下这些小部落,打仗不行,也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支持,反而在战争中容易惑乱军心,影响士气。那还不如抢他们一把,先把自己养肥了,再瞅准机会与铁木真决一雌雄。他没考虑民心向背,他不明白顺天应人。他迷信暴力,认为只要打败铁木真,只要成为草原上的霸主,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他人就会对自己的奴役和压迫服服帖帖不敢反抗。扎木合太看重暴力,太迷信权力。
天道,人心,有人不信,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认为民心可以征服,认为天道可以践踏,认为天地间可以惟我独尊。然而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人心和天道的。因为在混混沌沌渺渺茫茫的天地之间,总要有种力量,去维护少数强权霸权和其他大多数芸芸众生之间的平衡。人心和天道,就如同两只眼睛,默默地查看着人间的一切善良与罪恶,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的赏与罚,或许会来的迟一些,但绝不会缺席。此段话写给一部分人看,不认可或者看了一遍没看明白的,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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