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小区,一夜销魂》
第15节

作者: 火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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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05-10-5 20:30:00
  操他妈的!什么东西!
  老张你这个杂碎,干的时候怎么不怕别人知道?人死了才来擦屁股,真他妈无耻到了极点!
  我早就无所谓了,谁爱说就说去吧。
  我现在所难过的是,苏丽君早晚会知道这个事情,到时候她肯定又要伤心。
  其实我更难过的,还是死去的秦芳。

  我第一次这么真切地体验到跟自己有关的死亡。
  秦芳死了,仿佛也从我身上带去了什么。
  她带走了什么?
  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
  她带去的,是我的良心。
  尽管我一再跟自己说,我对她毫无感情可言;尽管她活着的时候,我可以对她视同无物。
  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她在我心目中并非毫无位置。
  她走了,那一块儿就空了。

  我蓦然想起和秦芳在一起发生的很多事情。
  有一次我们去盘龙寺烧香,她看见大殿前有求签算命的签筒,就拿起来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对着神像拜了几拜,然后摇了出一只签。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句签上写着两句话。
  “一日未尽人生路,一日错信路漫长。”
  我当时还纳闷,一般寺庙里的签上都写的是很吉祥的祝福语,怎么这句话会这么悲伤。

  秦芳笑着问我,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当时谁都没怎么在意,谁知这句话竟然成了谶语。
  秦芳抽中那只签,难道是冥冥中注定的?
  老天啊老天!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我一时忍不住泪如雨下,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掩面而泣。
  秦芳的面容和声音仿佛又出现在眼前,笑着闹着,永远那么年轻。

  江羽,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秦芳有什么对不起你,你那么讨厌她?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给过她什么?
  难道床上的片刻欢愉就是你对她的补偿?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啊?
  你就这么天经地义啊?

  记得有次教职工篮球赛,我跟人撞了上,磕在腿上。血顿时像小溪一样流了出来,在旁边加油的秦芳看见后尖叫起来,赶紧冲上来心疼的问,“没事吧?”我当时心里面非常恼火,正无处发泄,于是冲她吼道,“叫什么叫,还死不了哪!”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秦芳的脸刷一下子红了,平时争强好胜嘴不饶人的她此时却沉默的像个羔羊,静静从场上走开。比赛一完,秦芳就迎上来递给我一瓶白药,说,“赶紧喷喷,小心别感染了。”

  还有一次,同事一起出去聚餐,大家都喝天昏地暗。秦芳见我实在支持不住,就替我把所有的酒都挡掉。结果我倒没怎么,她却吐得一片狼藉。我自己打车先走了,走之前还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瞧你那德性,跟母猪似的。”这次酒后,秦芳闹了胃痛,好几天没去上班,后来痛到住院,我都没去看她一眼。
  ……
  一日未尽人生路,一日错信路漫长。
  如果她不曾遇见我,她就不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死掉。
  如果我曾经给她哪怕一点点的爱,她可能就会活得更开心些。

  她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
  此时过去的种种全部一起涌来,我才知道我欠她那么多。
  日期:2005-10-8 12:45:00
  终于,我逃离了。
  我和苏丽君在北辰小区买了一套房子,搬进了新家。苏丽君跟小妖辞去了桥香园的经理职位,在家一心打理家务。我和沈杰炒起了股票,沈杰的运气加上我的专业水平,在股市上居然也如鱼得水,不久我们就大赚了一笔。我常常后悔当初怎么没早点开始玩股票。看来一个人在得过且过的环境里待久了,就会慢慢丧失斗志和勇气。

  沈杰还掉了我的钱,交了一个新女友,他们也在北辰买了一套房子,离我家很近。沈杰现在虽然不赌,但是好赌的天性依然难变。他们小两口偶尔找我们打打牌,搓搓麻将,再不就是一起去唱歌,一起出去旅游。四个人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春节前,苏丽君陪我回到曲靖。
  曲靖离昆明不远,也是一座平静温和的城市。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每次回来看见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建筑,都会倍感亲切。
  爸妈很喜欢苏丽君。
  他们总是不停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和苏丽君商量之后,决定把日子定在今年的母亲节。
  母亲生我养我,而今我成长为一个男人,有了自己的妻子。
  这个妻子不久后也将成为孩子的母亲。

  所以我们都觉得,在母亲节结婚很有意义。
  况且,母亲节总是在星期天,到时候就不必担心跟亲友们的时间冲突。
  未能免俗。
  我以前总是幻想自己的婚礼应该是纯净甜美的,干净到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当现在要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结婚并非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在家里过完春节。元宵节之前,我又跟苏丽君去了她的家乡。
  苏丽君的家乡在重庆郊区一个村庄里,长江从村前缓缓流过。

  这是个平静安详的村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听到沉沉的水声,早上有公鸡啼鸣。
  苏丽君的父母非常淳厚质朴,他们见到我就像见到亲生的孩子那样亲热。
  我们在乡下渡过了恬静美好的几个星期后又回到了昆明。
  沈杰告诉我前几天小妖带着孩子来了。
  我点点头说那找时间咱们聚一聚。
  现在面对小妖,我已经不会再有往日那样的冲动和惶惑。
  因为我身边已经有了苏丽君。
  我未来的妻子。

  所以在我心目中,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日期:2005-10-9 16:43:00
  沈杰说,小妖已经知道了我和苏丽君同丨居丨的事。
  有一次他打电话给小妖,无意中提到,那天桥香园遇到的女人现在跟江羽住在一起。

  小妖来昆明后,把她和苏丽君之间的事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杰。
  现在所有的事情大家都已经非常明了,沈杰叫我不用担心到时候小妖见了沈丽君会尴尬。
  我笑笑说,“知道啦。”
  其实我早就想让小妖知道这件事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就算沈杰不跟她讲,早晚我也会说。我觉得这压根儿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苏丽君帮过她,苏丽君又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我们能走到一起,她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我对沈杰说,“那明儿晚上都来我家吧,外边差不多都吃遍了,没什么意思,来我家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吧!”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经常跟苏丽君在厨房里摸索,我的厨艺进步神速。苏丽君本来就烧的一手好菜,算是个顶尖的师父,再加上闲居家中之后我对厨房的兴趣前所未有地高涨,学起来态度认真积极,所以现在我也是做饭的一流好手了。

  我为此常常十分得意。因为我知道这世上会做饭的男人少之又少,而能够把饭做的好吃的那简直就是极品中的珍品!
  但是其实我厨艺精进了之后也并不经常做饭,一是我天生就很懒,二是苏丽君做的实在太好吃了,一顿不吃她做的饭就感觉口中无味,什么都不想吃,所以我常常问她是不是在饭里面放了大烟,搞得我都上瘾了。看来以后注定是不能离开她了,要不我简直就没法儿活下去。
  第二天,我跟苏丽君到超市买了一些菜和调味品。
  下午四点多,沈杰和她女朋友带着小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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