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月圆缺——全景展示大汉王朝兴亡之路》
第6节

作者: 锦城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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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面对臭不可闻的马桶,年少的我暗暗立下了自家的人生理想——做一个有骨气的成功宦官!
  穷人的孩子早熟,大概就这意思吧。

  始皇帝担任秦王期间,重用精明强干的法家巨子李斯主管司法工作,将嬴家先辈重视法治的传统发扬光大。
  年轻的我,因此而下定决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追求进步,我就从精通现行法律法规起步吧。”
  打那以后,在保质保量完成刷洗马桶工作的同时,偷偷学习刑法知识,成为我唯一的业余爱好。
  有一天,夕阳西下,我在卧室内窗户前翻看记载典型刑事案例的竹简。
  我的脑海,全被案件事实和相应的法律适用填满。我一边看一边琢磨,很快就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意外发生,我被大惊小怪的垂直领导抓了现形。对方一脸醋酸味,立马就上报给宦官头子:“死赵高竟敢躲懒,偷学刑法,不务正业!”
  头儿大发雷霆,准备公开拿我做吓唬群猴的鸡子,从而警示全体宦官专心本职工作,服从领导需要。
  非常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情,很快就传进时任司法总长李斯的耳朵里。

  李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宦官,怎么会对国法,抱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为了查明真相,他主动接见我,并且考查我对若干法律规定的理解。
  期间,李斯通过反复考问,挖掘出我的优点,那就是对现行刑法了如指掌。
  此事,令他非常惊讶,也相当满意,认为服务员级的宦官能有这样娴熟的刑法造诣,实属不易,人才难得。
  因此,他向时为秦王的始皇帝推荐我。

  宫中,竟有这么一个热爱法律的好宦官!
  始皇帝听说以后,既感意外,又很欣慰。
  他判定我是宦官中的后起之秀青年才俊,值得给予充分的鼓励,就升我做管理皇宫车马仪仗的中车府令。
  杂草铲除要趁早,孩子教育要从小。故始皇帝称帝以后又安排勤奋学法的我,兼任小公子嬴胡亥的刑法老师。
  始皇帝坚信,在我的勤学精神的熏陶与感召之下,他那个宝贝小儿子,一定能够拙壮成长。
  日期:2012-06-15 20:05:59
  然而,升职太快,让我犯下常人易犯的得意忘形毛病。
  曾经,其他宦官瞧不起我,动不动就拿苦瓜脸给我看。

  如今,风水轮流转,可轮到我还他们以颜色的时候了。
  在皇帝、皇子皇孙和政府要员、守边大将眼前,我好比一条人家指东我绝不敢蹦到西的哈巴狗。
  面对那帮宦官同类,我是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事难办,总之摆出的是一副高层管理者的款。
  久而久之,同类看见我,好像露头的老鼠,陡然发现一只威猛无比的成年猫虎踞在洞口一样。
  每当看见曾经趾高气扬的他们如今远避的身影,我就会快乐地哼起胜利小调。
  做人上人的滋味,真好。

  可是,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不知是哪个混蛋西方人发明的这句话。反正,倒霉的我,很快就应验了这个破道理。
  不久,我革命小酒喝得有些高,误入始皇与高级干部共商国是之地,当场就被卫兵扭送至始皇帝办公室。
  那一刻,始皇帝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说:“小子,听说你最近在宫内比上岸的螃蟹还横行,今天让你牢牢记住,在宫中,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
  于是,始皇帝指派亲信的蒙毅审讯我。面对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我被迫认真地思考现实问题。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和始皇帝、蒙毅他们硬顶,好比鸡蛋砸石头一样,我赵某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必须低声下气,争取蒙毅的从宽处理。

  俗话说,大虫不吃伏肉。我相信,假如我认罪服罚态度蛮好,蒙毅定会本着坦白从宽原则,高抬贵手,饶我不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敢当缩头乌龟才行啊。
  所以,我向审判台上正襟危坐的蒙毅,如实交待了本人无意之间酿成的犯罪事实。
  但是,经过初审,尽管我非常配合审讯工作,可恶的死蒙毅,却执意要判我死刑立即执行。
  判我死缓,我还有重新呼吸清新空气的机会,居然连这种自由都要给我完全剥夺,你姓蒙的还是人类么?
  我犯的又不是十恶不赦之罪!

  我突然明白了,在出身尊贵的蒙毅眼里,原来我连一只小小的蚂蚁都不如,踩死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同情。
  所以,听到蒙毅宣判的那一刻,我的心,犹如寒冬腊月里,陡然间掉进了冰封的窟窿一样寒冷刺骨不已。
  我人还没有走,茶竟然已经那么凉!
  那一刻,我暗暗发誓:“如果苍天有眼,让我活着走出咸阳看守所,不把蒙毅灰飞烟灭,我就,是狗不是人!”
  日期:2012-06-16 17:53:13

  生死关头,好人李斯,又拉了我一把。
  当然,他的施以援手,一则是因为我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像条狗,二则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三则是我还不算太无能,四则是想借此压压蒙毅的风头正劲。
  总之,李斯伸出了友谊之手。
  在死刑复核时,他力持异议,理由是赵高这奴才办事灵活能力较强,向来谨慎尊重领导,本次事件纯属意外。
  所以,李斯建议:“此人德才兼备,给他一个深刻教训就可以了。留下他的一条贱命,为陛下戴罪立功吧。”
  始皇帝点头,于是我侥幸地从鬼门关退了出来,并且官复原职。

  打那以后,一方面,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生怕再次走错哪怕是一小步。
  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很快,自求多福的我,重新得到始皇帝的格外垂青,被授权兼管他的印章。
  而这方印章,就是名扬千古的和氏璧打磨而成的。上面刻写着李斯的题词——天佑大秦,既寿永昌。
  意思是说,上天保佑秦朝,不但高寿,而且强盛!
  以上,是我履行职责的一方面的情况。
  日期:2012-06-16 17:53:37
  我履职的第二个方面,就是教书育人。
  担任胡亥的刑法老师期间,我严格信守学生听话就给他糖果、不听话就朝他挥舞教鞭的恩威并用教育模式。
  经过一段时间的又拉又打刚柔并济,我与胡亥之间的师生关系日久情熟。
  胡亥虽已十多岁,却仍然像四五岁的孩子一样贪玩。但是,我若指东,他绝不会朝西。所以,他算是我手中紧握着的一张有份量的牌。

  当然,公务之余,总还得有点私人空间吧。
  而我的私密空间,就是对于蒙毅的仇恨,像五谷杂粮酿制而成的醇酒一样,时间越长,味道越浓。
  然而,我自感力不如人,故并不敢公开仇恨之意。
  相反,为了避免真情流露打草惊蛇被蛇咬,我每次见到蒙毅,还得如同发现价值连城的千年宝藏一样装开心。
  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恨不能一脚把对方踹翻,再狠狠地踏上一只脚,吐上一脸口水。
  我真希望,让该死的蒙毅,永远脏兮兮地躺在地上,像仰面朝天的大乌龟一样永远翻不了身!

  日期:2012-06-16 18:02:19
  5.政坛黑马
  如今,父皇生命垂危。
  噩耗,令我顿生天塌地陷的世界末日感觉:“完了,完了,一旦宠我爱我的父皇撒手不管我,让我从今以后,能够依靠谁的肩膀呀?”
  在我失魂落魄之际,赵高忙什么呢?

  原来,我父皇的与世长辞,对他而言,不是灾难,而是从天降下的找蒙毅讨回公道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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