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日本之后,很多福泽的朋友围到他身边听他描述美国的见闻,感觉那是相当的新奇。随后,幕府邀请福泽谕吉在外交部门担任翻译,福泽欣然接受。
成天跟外国人接触,福泽谕吉的英文越来越好,后来他又开办了学校专门教授英文,废除了兰学。
当了幕府公务员的福泽谕吉公费出国的机会越来越多,之后他又几次到欧洲和美国学习参观。跟洋人对比之后,福泽谕吉越发觉得幕府是一群腐朽、不靠谱的人,于是他慢慢地淡出了幕府政界,开始专门教学、读书。
当时江户地区只有福泽谕吉开办的一所英文学校,所以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但大部分年轻人都很穷,福泽谕吉发挥了慈悲心肠,不仅仅给他们上课,还努力翻译书挣钱养活他们,其品德远远高于俞敏洪老师,也高于那些让学生帮着攒书不给稿费的导师,更高于打着义务教育旗号的千百万所学校。
1868年四月,伟大的福泽谕吉把自己的学校改名为“庆应义塾”,这也是日本著名大学庆应义塾大学的前身。福泽谕吉认为,一所好的学校要传授数理化知识,同时要让学生们学会独立思考能力(牛逼吧?)。在具体课程安排上,福泽谕吉一方面让大家学习西方的技术,同时也要求学生研读西方的思想史,并且还要熟读儒家经典,因为福泽谕吉一直坚信,西方技术和东方哲学是日本最为欠缺的东西。
一个多世纪之后的中国,也是如此。
福泽谕吉当了校长之后对教育几近痴迷,在倒幕运动过程中,江户发生了战斗,流弹炮火横飞的日子里,福泽谕吉也是不要命般地站在讲台上坚持授课,下边的学生跟着他一起忘我的思考、学习。
窗外是你死我活,屋里是思想迸发。
日期:2010-12-09 16:04:47
上完课之后,福泽谕吉发现学生没有一个逃跑的,他很欣慰,也很激动,他对着满座的学子们说:“从前拿破仑称霸于欧陆时,荷兰国的命运,有如风前的残烛,岌岌可危,不特自己的本国,连印度地方的属地都被占据,没有一个地方可容它升扬国旗。但在世界上,还留着仅有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日本长崎的出岛。出岛是多年来荷兰人在日本居留的地方。欧洲的兵乱影响不到日本。悬挂在出岛的荷兰国旗,常在百尺竿头迎风飘扬,象征着荷兰王国从没有沦亡过,这是荷兰人一向引以自豪的。以此比喻庆应义塾提倡日本的西学,正如荷兰的出岛一样,从没有因为世间的任何骚动或变乱,而断绝过西学的命脉!我们的庆应义塾没有停歇过一天。只要这所学塾存在一天,日本就是世界的文明国家!”
从某种程度上说,福泽谕吉的理想实现了。
中国也需要这样一所大学,坚持思想输出为己任,坚持世界上最美的价值观,坚持五千年的文化传承,坚持和一切腐朽的、禁锢的思想作斗争。
言归正传,福泽谕吉一边给学生们上课,一边潜心做学问,他翻译的书不胜枚举,共有六十多部,内容涉及西方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历史地理、制度风俗等固不待说;而且连天文、物理、化学,或是儿童读物、习字范本、修养丛书等,甚至连簿记法、兵器操作法或攻城野战法等。如果把他翻译的书放到一起,绝对是一套大百科全书,别说翻译了,看都得看几年。
除了著书立说,福泽谕吉把自己大部分精力放到了培养年轻人的为大事业上。
其实,在倒幕运动胜利之后,日本政局渐渐稳定了下来,希望读书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庆应义塾也就越来越火。不过因为战争刚刚结束,很多来上学的都是退役下来的武士和士兵。这些人比较粗暴、野蛮,在教室里也坐不住,时不时地要闹点事、打个架、喝个酒、泡俩妞什么的,俨然就是《流星花园》的近代版。
福泽谕吉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不仅仅是教好课、写好书,还要担负起让年轻人走向正途的责任。国家已经大定,但日本要想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关键是必须让青年人满怀理想、满怀激情、满腹经纶。
福泽谕吉为了让自己的学校不至于沦落为工读学校,制定了严格的校园规章,规范学生们的行为,同时,他也身体力行的教育那些退役兵士,告诉他们,战争结束了,但是你们肩上的任务更加繁重,你们要面临的局面是让日本走向强盛,这个任务比打胜一场战争重要得多,有意义的多。在他的努力之下,庆应义塾慢慢走回了正轨,一批批精英从这所学校毕业,成为建设国家的骨干力量。
日期:2010-12-09 16:12:07
1871年,庆应义塾搬到了东京的三田地区(现东京三田),福泽谕吉看着绿树成荫的新校区,想想自己当年从一个简陋的房间里白手起家,到如今,桃李满天下,著作等身,不禁流下了感慨的泪水。少年的坎坷、年轻的报国梦想、成熟后的心系天下,一起涌上福泽谕吉的心头。
无论从哪个角度说,福泽谕吉都是个伟大的人,是一个真正领会了知行合一的人。他曾经想过和伊藤博文一样走上政坛,报效国家。但随着不断接触西方世界,福泽发现,成为一个教育家更能启发民智,因为传播思想才能让更多人领悟日本的落后、西方的强盛。于是,福泽谕吉告别了无聊、扯皮的公务员生活,走上了开办教育实业的道路。很多年后,无数日本公务员的名字被人们忘记,但福泽谕吉却名垂青史,甚至日本人把他的头像印到了万元钞票上,告诉后人,没有福泽谕吉就没有今天的日本。
日期:2010-12-10 10:54:08
我一定娶到你!
言归正传,当年,福泽谕吉在学堂里大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时候,有一个学生激动地留下了泪水,他暗自祷告上苍,保佑自己的国家度过乱世,保佑自己深处的大学百年不倒。现在看来,他的祈求都毫无例外地实现了。这个学生就是中上川彦次郎。
一个伟大的植物学家曾经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中上川彦次郎之所以后来能有如此大的成就,跟他的遗传基因有密切关系。他的外公叫福泽百助,福泽百助有个儿子,叫福泽谕吉。
也就是说,福泽谕吉不仅仅是中上川彦次郎的恩师,还是他舅舅。于是乎,中上川彦次郎(生于1854年)成了福泽谕吉的第一个学生,也一直陪伴他到老去、死去。
小时候的中上川彦次郎就跟着舅舅学习西学,也读四书五经。这个舅舅特别喜欢这个外甥,因为小伙子聪明伶俐,而且对英文、西学极为感兴趣,跟其他孩子完全不同。后来,福泽谕吉推荐中上川彦次郎拜自己的老师、著名“兰学”(荷兰学)大师绪方洪庵为师,在绪方去世之后,中上川彦次郎正式进入“庆应义塾”学习,也帮助舅舅打理学校事务,偶尔客串老师讲课。
在19岁的时候,中上川彦次郎正式毕业,崇拜舅舅的他放弃了进入政府工作的机会,正式拿起教鞭,也成为一名学者。
在接下里漫长的三年里,福泽谕吉一直在观察这个外甥,他发现,中上川彦次郎授课认真,每天下课后就关在房间里认真读书,而且,他对西方货币、金融制度兴味盎然,在授课过程中,他告诉学生们,西方之所以强大全在于货币制度健全、金融系统的完备,要想发展工业,就必须有一个美好的银行体系作财务支撑。
一帆风顺的生活在1874年戛然而止。在此之后,中上川彦次郎过上了更加一帆风顺的生活。某天,福泽谕吉叫来外甥,告诉他,离开我的学校吧,去更远的地方尽情施展你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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