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史读袁》
第23节

作者: 王者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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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人奏疏中提到,自己才疏学浅(不再提什么沉雄博大了),又年迈体衰、反应迟钝(衰迟),而辽东又是个苦寒之地,就连和他老孙头一起来的少壮,好些都被折腾病了,何况他一把年纪,又上了岁数的……如此说来也确实怪可怜的。
  接下来孙大人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跟天启算,当初和他一起入阁的阁员,一共是七人,如今“去者故者六人矣”,而其他地方共有三总督、十巡抚、二十余道臣“相继以去矣” (您老身体真不错)。其实,孙大人之所以要说这些,也就是想向天启表达,外面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而自己却依然蹲在辽东这个火坑里,都快要成骨骸了,就不能考虑给换个地方吗?哪怕送口棺材,给打包捎回家去也行啊(乞骸骨归)。

  后来,孙阁老又一再强调,他是个病人,说自己不但是“百病攒身”,而且是抱病守在冲边绝塞之上,为天下堵着大门,可这样的安排极不科学,因为这么重大的责任,若实在找不到身强力壮的来担当,那至少也得是个心理健康的,而像他孙大人这么一个垂死的病人,外带重度忧郁的,合适吗?
  大概孙老师是为了达到耸人听闻的效果,所以接下来便放了几句狠话。说他自己这条命,随时都有可能报销,而横竖是一死,那怎么死就都一样了,也无所谓是死于国法,还是死于敌手,或者病死异乡……孙老师的言下之意,大概是要说,纵敌死于国法,败敌死于敌手,重病死于床上,都是一死,我已经看穿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怎么都行,所以嘛这责任心可能就不是很强了,因此你朝廷是不是应该考虑,好歹换个责任心强一点的来替我?

  最后,孙阁老恳请天启和众位廷臣,高抬贵手,可怜可怜他老孙头是个病人(怜臣病苦),早早的考虑一位接替他的人选(早为安危大计,无姑以病臣塞责)。
  想当年胸怀“沉雄博大”之才,激扬文字,极力鼓吹,叫嚣出战的孙大人,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也实在可悲可叹。或许这人也就是到了能看破生死的地步,才能跳出红尘,而放下虚名吧,孙大人此刻什么颜面、体面、高官厚禄、帝师威仪的全都不顾上了,就只想捞个实惠,跳出辽东这个火坑,安心回家抱孙子去。
  要说孙老师都凄惨到这份儿上了,作为学生的天启,就放老师一马吧,要不这孙大人没准还真的只有变成一幅骨骸才能回归故里。但不幸的是孙老师留给天启的印象,可能实在是太好了,而天启对他的老师也过于信任了,所以孙阁老这番老泪纵横的感言,在天启看来,或许是老师您太谦虚了吧……(囧)
  天启的批复很简单,说的都是些套话,比如什么“知卿视事”、“朕心嘉悦”、“鼓舞将士”、“早奏成功”之类的。
  估计孙老师看到这样的批复,不中风也得吐血,反正崩溃得不轻,因此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孙老师没再写一封离职申请。不过,虽然孙老师这三个月没有搞泣血陈奏了,但也没闲着,因为他打算另辟蹊径了。
  当然,如果历史是按照刚才阎会长和当年明月的叙述的那样,则孙阁老的另辟蹊径就应当是知会朝中的魏公公,让他发动言官来弹劾自己,以这种非常无间道的方式来脱困。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孙老师岂非和魏公公是一伙的了?(除非太阳打能西边出来)

  那是不是这魏公公突然良心发现,而有了一幅菩萨心肠,看着孙老师实在太可怜了,不想他老人家棺材盖了板之后,剩下一幅骨骸后才能离开辽东,于是便不计前嫌的,发动言官,义务劳动,日夜不停地告黑状,以解救孙老师于水火呢?
  魏公公真要是这么干了,那他到底又是图什么呢?他是吃饱了撑的?还是真能不计前嫌、古道热肠,能想孙老师所想,及孙老师所及呢?(除非他不是魏公公)
  其实,孙老师的另辟蹊径,并非是打朝廷那边的主意,因为先前他把老脸都贱卖了,也就只换回来几句不值钱的套话,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捞着,所以孙老师此刻不再寄希望于朝廷,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柳河。与此同时,辽东的另一位大员,辽东总兵马世龙和孙老师一样,也把目光投向了柳河。
  就他们二人而言,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但起码也是殊途同归吧。原因是他们二人此刻都急于摆脱眼下的被动局面,只不过孙老师是想辞掉官职打包袱回家,而马世龙则是想保住官位而留在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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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04-23 18:08:08

  连载33:谋略雄奇,兵法了得
  《孙子兵法》是我国古代的兵家典籍,而这里的“孙氏兵法”则是特指孙老师个人的兵法谋略,跟《孙子兵法》根本不是一回事。人家孙子是在战争中总结出的兵法,而孙老师却是在当教书先生之时,由代发了一次军饷修成的“正果”,所以两者大有不同。
  据当年明月介绍,孙老师在大同的一个巡抚家里,担任家庭教师期间,参悟了玄机,理解了战争,而证明孙老师理解了战争,并具备了一个优秀将领素质的事情,就是某日该巡抚手下士兵们因索饷而哗变了,孙老师站出来喊了一嗓子,大意是说军饷有的是,大家排队领就好了(汗!)。当年明月对此推崇备至,大赞曰:“把复杂的问题弄简单,是一个优秀将领的基本素质。”(狂汗!)

  笔者对于当年明月的赞叹很是有些不理解,因为就当时的情形而言,面对一群磨刀霍霍的哗变士兵,孙老师能吆喝这一嗓子,应该只能证明他的智力还算正常(喊别的靠谱吗),除此以外还能证明什么?如果这样就能算是修成了正果,那“优秀将领”标准也太低了,这完全是强行降低考核标准以适应考核对象的水平,一般来说只有对待次品才会如此,而孙老师就很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孙老师的“谋略”堪称雄奇,基本可以归纳为四个字——“沉雄博大”,前文已有介绍,其威力也确实十分强大,孙老师就用了那么一次,结果弄得朝廷当了裤子,百姓苦不堪言,连他自己也差点儿成了骨骸,唯独后金毫发未损,这些大家都了解,就不赘述了。
  而孙老师的“兵法”呢也同样非常的了得,就算是跟他老人家那“沉雄博大”的谋略一比,也毫不逊色,柳河之战就是一个典范。此战中,孙阁老和马总兵亲临前线,在一线督阵,调集的是精锐,出动的是大军,策划的是偷袭,对手没有多少,目标不是重镇,城墙还很残破,且仅有一人高……总之,在传统的兵法战道里,找不出一条足以导致失败的理由,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惨败——前锋全部被歼,后队惊恐溃散。

  由此可见,这孙大人的“兵法”一点都不比他老人家的“谋略”逊色,破坏力之强果然是有目共睹,而一出手就可使人溃不成军、狼狈逃窜,只可惜溃逃的不是后金,反而是孙大人自己的队伍。
  其实,孙大人和马总兵在柳河之战中,应该是尽心尽力了的,不可能放水;因为当时孙大人想要回家都快想疯了,而马总兵当时也快要被参劾的奏章给活埋了,此刻他们二人已经是被逼上了梁山。这时的一场胜利,哪怕是能掩败为功的那种,在他们看来也都是救命稻草了,一旦“告捷”,孙大人便能“早奏成功”地回归故里,而马总兵则可以暂时避免被弹劾的奏章给压死。因此孙、马二人都极为重视的这次出击,且双双亲临一线督阵,浑身的解数都使出来了,值钱的家当也都拼出来了,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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