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过的欲望》
第24节

作者: 范世凯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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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爸爸呼地跳下床,拿了衣服边走边穿,气呼呼地往外走。妈妈见状,急忙拉住爸爸:“你干啥去啊?”
  “没事儿啊,你别管!”说着,就上楼用力地敲门。过一会儿,里面的崔老大大吼一声:“谁?!”语调里带着愤怒和疯狂,像被惊动的饿狼,然后猛地开了门,穿着大花裤衩子,裸着上身,暴露着一身纹身的黑肉。
  “小崔呀,打扰你休息了,麻烦你看看是不卫生间漏水了?我的卫生间漏了一地水。”
  “行了,我去看看。”说完,很不耐烦的“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住在这“光腚楼”里,吴洁的自行车没地方放。有不少人都把车子扛进楼道里,可是,贼在这儿像走平道似的,该偷还偷,啥也不耽误。吴大力干脆睡觉前把车子扛进小客厅里,早上再扛下去。车子是安全了,可屋里剩下的空间就更小了,不小心就把车子“咣当”一声碰倒了,常了都能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现在,吴老师更理解当年孟母三迁的原因和伟大意义了。人都有烦恼,只是富贵之人和贫贱之人愁的内容不同。穷人愁的是温饱和生死存亡,而富贵者愁的是乌纱帽大小、金银财宝的多寡、怎么能弄到“二奶二爷”。
  吴老师算“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但她觉得,她们对灵魂的作用如杯水车薪,甚至螳臂挡车。灵魂们洪流似的,往他们自己想去的地方涌去。对此老师们都很无奈,管,管不了。不管?又于心不忍。他们这群人在遭受着职业良知和道德滑坡的折磨。久而久之,这群人心力交瘁,疾病缠身。经权威部门调查结果显示,这些人是健康最差的人群。

  吴老师现在最大的愿望或者奢望,就是有一套舒适的住房。那里没有噪音,没有骚扰,邻居都是有素质的文明人。居所是带书房的,女儿和她都可以专心致志地学习和工作,可以洗澡,又卫生又解乏。这些美好的向往不知能否实现,何时才能成真。
  上个礼拜天,吴洁问妈妈:“住校的费用能比在家多多少?住校的氛围和环境更有利于学习吧?”
  妈妈说:“咱家也不那么远,一个女孩子,长的还那么好看,爸妈不放心啊,还是不住吧。”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有些酸楚。
  一天下午,大力去一家公司应聘,是招大车司机的,工资不算少,但是要跑长途,有时要十天半月不回家。他想,妻子身体不好,女儿得接送,家里的事不放心。等三点多钟回家时,开门一看,屋里地上都是水,小洁那屋的地毯上积水有一寸深,书籍、资料和一些物品都泡了,吴大力一看火冒三丈,跑上楼“嘭嘭”地用力砸崔老大家的门。可是,崔家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家没人。

  吴大力返回家,先把小洁的书和资料搬到床上,湿的晾起来,然后收拾其他的东西。他一边收拾一边生气。他妈的!这个混蛋,可让他坑死了,这回说啥也不能饶了他!
  大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生气。这时对门的樊婶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咋的啦?跑水了?”
  “嗯,让楼上给淹了。”
  “什么他妈的人家呢,一天像狗起群似的,净弄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黑天白天搅得四邻不安。”樊婶气愤地骂着。
  “你有事啊樊婶?”

  “也没啥事,你先忙吧。”说完就回屋了。
  大力知道她不会有别的事,不是要葱姜蒜啥的,就是借钱。去年他老头肠炎打点滴借二百块钱到现在都没还,也不提不念。
  小洁放学了。她一看书本都被水淹了,气的嚎啕大哭。那是她精心抄写的笔记和学习用的书,是她最重要的东西。爸爸极力安慰她,违心地说:“姑娘,别哭了,书可以再买,笔记再抄一遍还可以加深记忆,爸妈也可以帮你抄。”话是这么说,吴大力心里却气的要命!他要找崔老大算账,可一直等到夜里十点多他还没回来。大力躺床上等。快十一点了,听到楼梯有脚步声,他急忙下地开门往外看。真是崔老大,老婆孩子不知上哪了。他一个人走走停停,喘着粗气。他扶着扶手吃力的往上蹭,脑袋都挺不起来了,一细看,他额头擦破了一块皮,还在渗血。大力看他喝的那个熊样,火气就有点发不出来了。他大声地说:“崔老大,你家发水把我家都淹了,你快看看去吧!”

  崔老大醉眼朦胧地看着大力,含混不清地说:“大哥,我要喝水,来——一杯——水。”
  大力看他醉成那个熊样,说啥他也不明白,心里骂了一句“垃圾”,就回屋恨恨地把门关了。
  日期:2011-01-09 07:30:37
  这种情况实在太糟了,会把小洁毁了的。大力夫妻研究决定,让孩子住校。虽然花费要多一些,但利大于弊。吴静有个师院的同学叫马晓慧,在一高中当教导主任。她今天就和她联系住校的事。
  第二天八点多了,大力把早饭做好后,吴静和女儿吃完饭走了,也没听见楼上崔老大下楼。大力上楼敲了敲门,里面也没动静。因要出去看一辆二手出租车,他只好先不理睬那个混蛋。
  晚上终于敲开了门。崔的老婆在嗑瓜子儿看电视。崔老大眼睛还有点红,脸有点浮肿,哑着嗓子冲吴大力说:“大哥,对不起了,是不把你家淹了?你看我家泡的,都他妈成澡堂子了。昨天喝大了。你坐一会儿?”崔老大拉着一副臭无赖的腔调。

  “住邻居你得注意点,不能可你们乐呵,平时你家一闹到半夜,我家休息不好不说,我爱人总头疼,孩子学习成绩也滑下来了,这回把书本都给泡了,你们是不太过份了?!”
  崔老大老婆开腔了:“各过各的日子,别说谁影响谁,我还说你们影响我了呢,一整你们就五更半夜来敲门,不管人家休息没,你们把我吓出病了还没找你们呢。再说跑水谁也不是故意的!”说完还用力“呸”地吐了一下瓜子皮儿。
  “咋地大哥?我去帮你洗洗?不洗了,我也洗不好,来,给你十块钱买袋洗衣粉,让你家吴老师自己收拾吧。我够讲究吧?”
  吴大力气得要命,真想一拳把他打倒,让这个狗日的尝尝苦头。他忍了又忍,把他的手扒拉一边儿去了,一字一句地说:“做人要有良心,啥事别过份,好吧?”然后转身出门。屋里传出来用力踢拖鞋的声音。
  吴老师以前的一个学生,就在双河警务区当警长,叫何彬,正好是管这片的。上学时是吴老师的得意门生。来给老师拜年时说过,大哥有啥麻烦事就吱声。他的手机号吴大力早就知道。这小子胡作非为,坏事肯定没少干,让丨警丨察查查他!吴大力找出何彬的手机号,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他家楼上这个人的行为很不正常,还说了他的一些劣迹。何彬问了一下他的体貌和年龄姓名,但吴大力还真不知他叫崔什么,就知道大伙叫他崔老大。何彬说:“那我知道了,那人就是崔长库,他是有前科的,前几天就有一个丢丰田车的,有目击者反应情况,就怀疑是他和别人合伙干的,我们正要找他呢,原来在你们那住哇,谢谢你啊吴哥,你帮我们忙了。

  当天晚上,公丨安丨局来了几个人就把崔老大带走了。
  后来,听何彬说,崔老大他们是个盗窃团伙,盗了七辆车,还有其他物品,还有逼迫妇女**等罪行,咋也得判个十几年。这天晚上,大力炒了四个菜,心里痛快,自己喝了一瓶大泉源。他对妻子和女儿说:“这回好了,楼上那个人渣去别地方住去了,再也不会影响咱家的生活了。我早就看这小子不是个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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