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过的欲望》
第19节

作者: 范世凯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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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宫切除对吴静是个灾难,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日子过的很苦,但时间还是按它自己的节奏在飞快地流逝。一晃吴静手术已经两个月零一天了。今天是2007年6月20号,是农历五月初六。往年这一天都是大力夫妻和门亮边海三家一起过,因为这天是大力和妻子吴静共同的生日。今年大嫂受难手术,大哥又失业在家,心情很郁闷。门亮和边海商量,一定好好给他俩过个生日,让他俩开开心。钱都由门亮出。门亮现在挺宽绰,网吧不干了以后开始炒股,正好赶上牛市,挣的钱吃顿海鲜还是小轻松的。再说,为了好哥们儿,让大家都开心点,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天刚起床,门亮就打来电话,祝大哥大嫂生日快乐。还把今天的计划和他们说了:先到他家玩玩,聊聊天,正好星期天人还齐,到时候吴洁也放学了,中午再去海鲜楼摆生日宴,大家好好乐呵乐呵!边海已定好了生日蛋糕,三层的,还吩咐店家做了他俩属相——一对骏马的图案。
  那是在吴大力刚上中学的时候。
  开学第一天老师点名,点完吴大力接着就点吴静。大力感到很巧合,小学时年组里都没有和他同姓的,这回不但有了,点名时还和自己挨着,而且还是个很好看的女生,不知不觉对她注意的就多了起来。大力那时长的就比别的同学高,体育方面也不错,小学时还是副班长,这会儿老师又选他当了体育委员。吴静人长的有些瘦弱,很文静、白晰,也是班里女生的高个儿。她语文学的很好,是语文课代表。她也很注意这个同姓的高个男生,在学习方面也有一些接触,互相之间印象也都不错,但那时他们都很单纯,一心扑在学习上,没有更多的交往和感情的投入。

  初三那年,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毕业了,大家除了应对考试,还忙着跟要好的朋友照相、吃饭、赠送礼物什么的。吴静生日这天,妈妈给她煮的鸡蛋,没吃了还带到学校两个。吴大力在最后一排,吴静在他前一排。下课时她就听季冉和同桌的吴大力叨咕:“不行,你就给一个鸡蛋哪行啊,过生日还不请哥儿们撮一顿?”
  “这就不错了,我妈就给我煮四个鸡蛋。那放学我请你喝冰糕吧!”
  听了这些话,吴静觉得太巧了,他和自己同姓还不说,还同年同月同日生!吴静忽然有个想法:把自己的熟鸡蛋送吴大力一个。想到这,她既兴奋又有些不太好意思。放学的时候,吴静叫住了吴大力,让他等她一会儿。等同学都走了她拿出两个鸡蛋送到吴大力面前,笑盈盈地对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吴大力感到很意外,他脱口而出:“你咋知道我过生日啊?”
  “刚才我听季冉说的,我的鸡蛋也吃不了,还是送你吧。”她看他还是很疑惑地样子,就微笑着说道:“行你过生日就不行我过生日了吗?”
  吴大力听了一拍脑门:“巧了!好,也祝你生日快乐!那样吧,我和季冉要去喝冰糕,也请你一起去好吗?”

  吴静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答应了。三个人一起上冰糕店喝完冰糕后才回家。
  上高中后,他两虽然在一个学校,但不是一班的。他们在学校也经常能见面,心里也隐约有一种期盼,一种吸引,但始终谁都没表达出来。
  吴大力高中毕业报考的体育学院,专业倒是拿到合格证了,但文化课差五分,结果名落孙山。吴静考到清江市师范学院中文系。
  半年以后吴大力当兵了。吴静听说大力当了兵,就要走了。在他临行前,她急匆匆地找到了大力,来送他,并送他一支金笔和一个日记本。两个人的感情突然升温,既缠缠绵绵,又恋恋不舍。他们互相说了许多体贴和关怀的话语。在大力临上车前,她请了假又来送他,还给他拿了一些高考复习资料,说希望他不要放弃学习,鼓励他在部队考军校。还交给他一封信。然后第一次握手告别,握着的手久久不愿松开。那一刻,两颗年轻的在心激烈的跳动,多少年积累的情感似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在车上大力几次摸那封信想拿出来看,但人太多,路上始终没机会看。第二天晚上到部队以后,一切都安顿好了,大力在床上打开了这封信:
  亲爱的大力:
  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天的擦肩而过。你我同窗三载,何等机缘,你我同姓,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更是奇缘,是天意!也许我们要走一段不同的路,但不管多长、多久,我们注定还要回到团聚的终点。亲爱的人,你投笔从戎,不仅是报效祖国,更会锤炼你男子汉的钢铁意志,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在部队一定会干出个样子,我坚信!你要刻苦学习,条条大路通罗马,争取考上军校,无愧于时代,无愧于自己!

  …………
  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想念你的。我也许将来会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都是光荣而神圣的岗位。不管你我将来干什么,我们都会相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爱到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爱你的吴静
  1985.3.10
  大力在部队虽然没有考上军校,但是他当副班长、当班长都让吴静感到欣慰,认为她的大力是很优秀的人。他们书信往来,互述衷肠,互相鼓励,一对年轻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
  吴大力和妻子的缘分谁都说像故事一样奇特,是奇缘,也曾让很多人羡慕。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故事好像已经陈旧,他们的命运却并不如人意,先是平平淡淡,然后是坎坎坷坷,人近中年,难道生命就这样在苦难中慢慢消耗掉了吗?他们不甘心。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门亮是今天寿宴的总导演,他把所有程序安排完之后,就和妻子岳欣来到新世纪商场门口等边海和朱兰香。因为作鹏已经高考结束了,一身轻松。作鹏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束,也来参加大爷大娘的生日。门玉婷无法请假,只能很遗憾地拉下一空。边海家三口人赶到后,他们两家一起去了大力家。
  门亮和边海他们到了大力家,大力开了门,给他们拿来拖鞋让进屋。门亮先说话:“大哥大嫂生日快乐呗!”
  吴静笑着说“你大哥一见你们就眉开眼笑,想不快乐都不行啊。哎呀!未来的大将军也来啦?过几天高考成绩就公布了,得考六百五到七百吧?”她拍了拍边作鹏结实的肩膀。
  边作鹏很憨厚的笑着说:“七百可考不到。”
  大伙都用羡慕和欣赏的眼光看着作鹏。
  门亮接过大嫂的话茬说:“那还不得看大嫂的心情吗?你得先带头笑一个,我大哥才能真快乐呢!”他这一逗,吴静、大力和大伙都哈哈笑了起来。

  吴家准备了瓜子、西瓜、烟、茶等,招待客人。屋里坐了不少人,门口的鞋都放不下了。十几个人已经把大力家挤满了。有几个人干脆坐在地上打起了扑克。来的人还有大力的弟弟、弟媳,姐姐、姐夫,中学同学季冉,战友曾繁富等人。屋子小,再加上人多散发热量,又抽烟,虽然开着所有的窗户,还打着电扇,屋里还是热的很。几个打扑克的干脆光着膀子玩了起来。

  大家天南海北的唠的正热闹呢,又有人敲门,吴静开门,见是住对门的樊婶。她站在门口问吴静:“吴老师啊,你家来这么多客人啊?是不有啥好事儿啊?咋不告诉樊婶一声呢,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嘛!”
  吴静看也没法瞒她,就说:“也没啥事,我和大力过生日,又是星期天,大家在一起玩呢。”
  “哎呀妈呀,是吗?你两口子还是一天生日呀?真是天作之和呀,难得,可真难得啊!你等着啊。”说着,一溜小跑返回她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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