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过的欲望》
第4节

作者: 范世凯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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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力复原后,被分配到清江市国营汽车大修厂,专业是对口的,因为会驾驶技术,又是党员,当过班长,厂里先让他当技术员,然后当车间主任,第二年提拔他当生产副厂长,这些让把兄弟和亲友都很佩服、羡慕,都认为他前途一片光明。
  边海是农村户口,民政局给了五千块钱,回乡务农,对此他没有什么怨言,国家政策谁也改变不了,哪里都有幸福,哪里都有出路,“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这是《国际歌》中说的,他认为这是真理。当时,表哥顾贤铭在广州一家服装公司当副经理,想让边海去广州发展,但边海不想去,他马上要结婚了,也不能把新婚的妻子扔下自己走啊,以后再说吧。

  门亮被分配到国营肉联厂,管仓库,这也是好差事,很轻闲,还有点权,这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他也算挺满意。
  回到家乡清江以后,哥几个各自开始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生活,但是隔三差五总要聚一聚,不然心里就空落落的。他们都有个希望,有机会哥几个联手干点大事业。他们在等待机会,但他们谁也说不准,机会是否在等待他们。
  时光荏苒,人世沧桑。二十年过去了,联手的好机会一直未出现,哥儿几个的遭遇和命运却都在发生着变化......
  第二回苦伴痛大力再下岗雪加霜吴静失子宫
  二十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吴大力复原后在汽车修理厂奋斗了十七年。下岗后不久,又在隆兴生化制品有限公司找到了一个职位,现在任总务处长。
  隆兴公司是私企,属高科技行业,八百多员工,是清江市有名的利税大户,支柱企业。聂总是个女强人,是市政协常委,响当当的人物。
  来公司这二年里,吴大力用忠诚和勤劳赢得了聂总信任,也用热情、正直、坦诚和善良得到公司同事们的喜欢。
  虽然他刚四十二岁,前年就见了白发,妻子帮他把那几根白的拔掉了。可现在,鬓角又现银丝,妻子要拔他没让,说黑白由它去吧。他酷爱自己的唇髭,每天都把浓密的胡须修剪的很整齐,显得很有个性。他妻子喜欢他这个样子,说他不笑时有威严,一笑时很有感染力,很男人。

  为聂总的公子结婚的事筹备了一个来月,隆兴生化制品有限公司的十年庆典,又让吴大力忙乎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他很累,觉得最大的享受就是好好睡上他一天一夜。亏他有这一米八的大体格,换一个身体差的就得累趴下。这份工作对他很重要,仅凭妻子那两千元的月薪,根本维持不了女儿高二的学费和家里的开销。所以,他必需把聂总安排的所有任务完成的无可挑剔,稳定渡过过这特定的历史时期。再说,吴大力天生就是勤奋和严谨的人,他到啥时候也不会敷衍了事的。

  这个月家里很拮据,聂总的公子结婚,让他很为难。礼随少了显得不重视,多了又拿不起。和妻子核计后决定,把当月的两千元工资都拿出随礼,生活费另想办法,困难是暂时的,与老板的关系是却是长远的。
  十年庆典这天,场面相当气派。市里五大班子领导、省电视台著名男女主持人、社会各界名流等皆前往捧场,来宾皆携厚礼祝贺。
  整个典礼过程极为隆重,鞭炮礼花,鲜花地毯,文艺演出,龙门保安,礼仪美女,确实是开了通江市高规格庆典之先河。收的礼物礼金自不必说,单是经总务处发出的纪念品就有二十多万元。
  聂总才貌双全,研究生学历,有学识,有魄力,有高超的管理才能。虽然是家族企业,她并不排斥外来人才,财务总监和科技部长就是从人才市场高薪聘请的。但中层干部基本都是亲属,只有总务处长吴大力是个例外。
  两年前,聂总经北京的一个朋友牵线,与加拿大多伦多一个公司谈妥,长期为加方供应人参皂甙。对方要求三个月内供货。她知道,这可是一个金矿,必须得到和挖掘好它的价值,决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隆兴公司日以继夜的建设萃取车间,要按期建完和使用,实现公司重大的发展战略目标。但是,有个问题很棘手,就是施工技术人员有时不够用影响进度,为此聂总心急如焚。

  这时,公司通过熟人找到了吴大力。他从汽车修配厂下岗半年多了也没找到事做,很着急,很郁闷。有了这次机会他非常珍惜。他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会水暖、电焊、喷漆,还会开车。那段时间他一个顶仨,特别能干。后来公司按时投产,按时向加方供了货。有了这一摇钱树,使公司实现了飞跃式发展。大力被公司留用,后来又被提拔为总务处长。

  美国的次贷危机差点让加拿大的公司破产。一年内基本没有业务发生。多亏聂总路子野,她运筹帷幄,开发新产品,开拓新市场,好歹没太伤元气。但赢利能力却大不如前。
  “五、一”前一天,吴大力办完了保险公司理赔的事。先前聂总的宝马车刮在了别人的车上,因为太忙,没及时报案,也没有现场,按常规保险公司是不予赔偿的。但大力和保险公司的经理是朋友,他们搞了个技术处理,也就全额赔偿了。这次他真是费尽心机,把公司肇事车的损失减到零,他很高兴,很有成就感。他以为聂总一定会很高兴,会夸奖他的。

  聂总的侄子聂焱,今年大学毕业,学的是金融证券。他原本想到证券公司谋一份职业,可是,找了半年多的工作,也没找到合适的。他原来踌躇满志,觉得一身的本领,成就大事业成为大人物只是时间问题。姑姑的公司太小,没多大前途,他根本没看上眼。但是他父亲着急的不行,和他姑打好招呼,让他到隆兴公司工作。
  侄子看上去一表人才,但当姑姑的觉得他有点浮躁、稚嫩,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让他干点啥呢?为此聂总很是费了一番脑筋,觉得实在没有合适的位置,最后她一狠心,决定忍痛割爱,让他接替吴大力的总务处长职务。
  过完“五、一”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力带着前一天过节和哥儿几个聚会的余兴,满面春风地到了公司。收拾完卫生,安排处里老王去修食堂的空调,让老卢去供电局办用电增容。刚安排完,聂总来了电话:“大力呀,你过来一下,马上。”
  聂总办公室很气派。奇花异草,名人字画。精装的成套的书摆满了书柜。老板台上摆着中加两国的国旗。屋里一尘不染,处处考究。外面虽然春意昂然,但屋子里却让人觉得很阴凉。
  “聂总,您找我有事吧?”

  “坐吧”。聂总面带笑容,指了指红木排椅。
  “大力呀,你媳妇和姑娘都好吧?听说你媳妇身体不太好?”
  “嗯,她长子宫肌瘤很长时间了,吃药控制,不要紧的。孩子上高二,也挺好的。”大力有些疑惑,聂总咋想起来提这些事呢?他没弄懂聂总的意图。
  “你的特长很多,有的是用武之地,人品人缘都不错,在哪都会受欢迎的。”她笑了笑,看了一下大力脸上的表情。又说:“现在公司优惠政策也到期了,税务局也不再免税,经济状况也不好,公司的日子不太好过,用不了这么多人了。我哥哥供我从小学到大学,现在我侄儿本科毕业没地方去,我决定让他到我们公司来,接替你的工作。”听到这,大力很感意外,好像没听懂,他傻盯着聂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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