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艳遇——那些爱,像流水一样无痕》
第22节

作者: 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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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照例聚餐庆祝。
  我们最初的五人小队伍扩展成九人大团队。温柔依然是女主人。
  吃饭的时候,邱显尧的电话响起,是国际长途,他的两个宝贝儿子打过来的。
  席间,我去洗手间,温暖也跟着一起去。
  筱筱姐,你说要多爱一个人,才可以时时刻刻处处为难自己?温暖走在后面,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再问,温暖却又转移了话题。

  回来的时候,邱显尧依然在门外打电话,我很没道德的竖起耳朵,结果只听到一句:爸爸一定听你们的话,不骗你们!
  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妖女,难道是那两孩子在给邱显尧施压,那么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骗妖女了?
  日期:2010-12-01 08: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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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妖女的障碍来自于邱显尧健在的父母和儿子,那么我的障碍则来自于苏明海对父母无止境的思念。这思念像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深刻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对苏明海来说,他的父母似乎依然生活在这个房子里,几乎每天,他都要去父母房间里溜达几分钟,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错位,在特定的日子里,他会为他们准备礼物或者用品,总之,他坚信因为他的过错导致父母早逝,他坚信他所作的一切都能传达给老人,让老人继续幸福的生活。
  在这件事上,苏明海几乎忽视了我的存在,或者他认为我也应该理所当然的存有和他一样的想法。他不知道,当他向我传达他臆想中的事情时,我是怎样的心理。

  我开始感到恐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希望苏明海能尽快走出这种近乎畸形的思念,拥有正常的情感。
  周末,一大早,苏明海回店,我和李姐打扫卫生。
  在苏明海父母房间,李姐很认真仔细的打扫每一个角落。我看着那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其中竟然还有一些是新的,连牌子都还在。
  李姐说:筱筱啊,你要劝劝苏先生,他父母去世这么久了,他该做的也都做了。人死不能复生,老这样可不好。你看这些衣服,都是他新买的。
  我突然感到愤怒,恶向胆边生,让李姐把衣服统统收了,打包放在一个纸箱里,搬到储物间。
  日期:2010-12-01 08: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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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的时候,苏明海回来,轻手轻脚的上床,但我还是醒了,从背后抱住他,轻轻说:明海,我今天做了件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什么事?苏明海转过来,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清晰可辨。
  我把你父母亲的衣服全部打包放到储物间了。
  谁让你这样做的!苏明海腾的坐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坐起来,柔声说:我知道你爱你的父亲,可怀念不是这样的!任何事情过犹不及!
  苏明海推开我:他们不是你的父母,所以你不在乎,你也不会理解!我跟你说过,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但要尊重我父母。
  我怎么不尊重他们了?我也朝他吼道:你不能生活在对他们无止境的遐想中,你要过自己的生活。他们已经死了!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给我住嘴!苏明海猛喝一声,看也不看我一眼,起身离开。
  明海!我翻身下床,跟了出去。
  苏明海走到储物间,拖出那个纸箱,搬回他父母的房间,一件一件认真的挂好那些衣服。然后像酒柜走去,路过我身边时,愤怒的气势几乎将我撞倒,在酒柜那里连喝了几杯酒后,就进了书房,用力的关上门。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我坐在楼梯的拐角处,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日期:2010-12-02 13:5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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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姐来煮饭,发现气氛不大好,便问我:筱筱,是不是为早上的事吵架了。
  见我不出声,李姐又说:算了,别往心里去,别和两个去世的人过不去。
  晚饭吃得悄无声息。吃完饭,我便早早的爬上床,毫无心情的翻看杂志。苏明海走过来,坐在一旁看着我,一宿无话。
  星期天早上醒来,阳光温暖的照进房间,广州的冬天,有时很暖,有时很冻。是冻而不是冷的感觉,让人不知道如何防备。
  苏明海一如往常从背后抱着我,两个人双胞胎一样蜷曲着,看起来像在母亲子宫时一样的安全亲密。可是,无论表象怎么甜蜜,我们的爱情已经出现缺口了。
  他明明知道我起床,却没有像从前一样耍赖纠缠。

  爱情是不是有些疲倦了?
  我独自回到出租屋。
  不见阳光的房子,弥漫着冷冽的气息。从抽屉里找出一张从丽江带回来的碟,那个名叫坎坎的藏族女歌手,声音温暖,可旋律里却透露着无法隐藏的哀伤: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是不是还会牵挂他,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有几滴眼泪已落下……
  心情像歌词一样低落,习惯性的拨通了林跃的电话。他似乎是我所有不好情绪的泄洪口,可我却漠视了他的情感。
  林跃的声音,像外面的太阳一样温暖:筱筱,有事吗?

  刹那间惊觉,对林跃我还能说什么,连忙支吾道:没事。
  肯定有事!林跃的声音警觉起来:是不是吵架了?
  我沉默。
  林跃接着说:筱筱,两人相处总会发生矛盾,你要懂得让步学会体谅。
  他为什么不体谅我?

  怎么可以这样小气?林跃笑着说:不能因为你叫方筱筱,就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小气。
  我强词:这不是我小气,是原则是底线。
  没有人可以把底线定得这么高!林跃沉声说:筱筱,不要什么事都可以由着性子来。你必须学会宽容!
  日期:2010-12-02 13:5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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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苏明海的怒喝声犹在耳畔,未来那么长,我们要在这种争吵和解争吵和解的生活里纠缠多久?还有多少的深情重意经得起这样的辗转反侧?既然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接受生活的洗礼,那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这个未曾料到的境况?生活还有多少未知,我怎么可以在第一个回合就投降?苏明海思念也好,沉迷也罢,由着他去好了,那是他的父母,那是他所认为最好的方式,我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担忧。不是苏明海生活的每一个部分,都需要我去融入和参与,既然这是一个我无法也无力参与的部分,那我旁观就好,甚至远观亦可。我们好不容易遇见,曾经那么快乐,未来也一样要如此。就像苏明海在丽江时所说的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决定原谅,原谅自己,也原谅苏明海。可是,我的信心呢,我的信心哪里去了?为什么内心充满了惶惑不安,我对幸福坚定的信念哪里去了?是谁说的这样45度角的姿势,眼泪不容易掉下来,可是,当它回流到血液去的时候,是不是会降低心脏的温度?
  不管怎么样,我决定回去和解。
  当我回到房间拿东西时,看到林跃送的那个锦盒,安静的放在那里。
  一定要幸福,多么奢侈的祈望!所以,我一定要学会宽容。
  日期:2010-12-04 08:5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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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海不在家,不知道是去接我还是去了店里。
  李姐也没来,我便尝试着独立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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