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艳遇——那些爱,像流水一样无痕》
第6节

作者: 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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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女立刻躲到眼镜男后面,笑说:不是我,是这位,看上你家筱筱了。

  眼镜男一点都不配合妖女,马上辩解:没有啦!林先生,我可以非常老实的告诉你,是这位妖女同志和那位向同志。
  林跃坐到我身边,对向朝阳说:肯定是你故意下套的。你们这帮人,每一个好心眼!
  小竹插话道:是,我们最缺心眼的就是打电话叫你来。
  林跃变戏法似的从别后拿出一杯酸梅汤递给我:快喝掉,现在开始,我俩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于是小竹和妖女又起哄挤兑林跃。

  日期:2010-11-02 22:29:17
  10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早,刚开手机,就接到苏明海的电话。
  我看着不断闪动的屏幕,犹豫着要不要接。然后,还是很没骨气的接了。
  苏明海在那头道歉:筱筱,对不起,这段时间有事,一直没有联系你。

  我冷冷的回过去:要有多忙才能连发个短信的时间都没有啊!
  苏明海立刻听出我的不满:当然不可能忙成这样。对不起!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辩解呢!干吗不再坚持一下!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装模作样,淡淡说了声:那你去忙吧。再见。
  我靠在床上,望着对面墙上自己巧笑倩兮的海报,一片空白。
  小竹又发来短信,说中午过来吃林跃的家常饭。

  而事实是,没到中午,小竹和林跃一起就过来了,妖女还赖在床上。林跃一个人在厨房叮叮咚咚,我们三个就在妖女的房间里胡作非为。
  几乎每个星期,林跃都会来这里做几次饭,厨房里那些东西,也多是林跃配置的,我和妖女甚至还搞不清那些东西都是什么用途来的。冰箱里的食物,也通常都是林跃买的。小竹总是讥笑我和妖女变相剥夺林跃,说林跃收入的一半都用来供养我们两个寄生虫了。
  吃饭的时候,妖女收到电话,昨晚那个眼镜男请她吃饭。午饭肯定是不必要了,妖女想了想说,要不晚上吧,我带几个朋友一起来。
  不知道眼镜男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但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眼镜男其实是妖女众多过客中并不怎么受重视的一位。他属于那种生活非常之规矩的中年男人,和妖女完全不搭调,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每天坚持适当运动,爱好茶艺和书法。两人之前在一次研讨会上认识,后来约过几次,可惜妖女觉得他实在沉闷,就不再联系。
  昨天晚上,妖女环顾一周,只是发现了他,如果有其他认识的,估计也轮不到这位好好先生。
  眼镜男请客,选的是非常之优雅的地方。结果来了我们这一帮异人,自然不得安宁。

  饭局之后,眼镜男又请大家去他朋友的茶艺馆,我们几个拿扑克玩桌游,眼镜男在一旁烧水泡茶。几轮下来,眼镜男走过来说:我也来玩几局吧。
  妖女回过头,魅惑的笑,问:大叔,你也会吗?
  眼镜男拍拍妖女的脑袋,温和的挑衅:当然,要不试试!
  生活或许本身就应该这样的随意,不要纠结于太多的牵绊,认认真真的玩游戏,认认真真的喝茶吃饭,认认真真的睡觉,管他什么苏明海也好林跃也好,我也可以和妖女一样,走过路过不留痕迹,快乐的过自己的生活。
  日期:2010-11-03 19:48:14

  11
  眼镜男其实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邱显尧,任职于一家国企。虽然不知道具体位居何列,但看其养尊处优的架势,必定不低。有过一次婚姻,老婆移居海外,他也曾过去,但无法习惯大洋彼岸的生活,导致最终离婚。膝下有一对双胞胎,都跟前妻在海外。
  这些事,妖女像说书人说故事一样的讲给我们听,只是到后来,它就不是故事了,是障碍,跨不过去的障碍。
  顺便交代一下我们几个人的情况。
  我和小竹、林跃在一家通信公司,为移动运营商提供服务的那种通信公司,妖女在一家时尚杂志社做编辑,但更擅长的是拉广告,向朝阳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家族在南海从事五金生意,所以又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为小竹炮制各种各样的事件。苏明海呢,他说自己是做汽车美容的,到底是属于街边洗车档还是那种高级汽车服务的,目前我还不是很清楚。

  这一帮人中,小竹和向朝阳是真正的广府人,我和妖女是外来的,不过在广州读书工作这么多年,也能蒙混一口纯正的广府话。至于邱显尧和苏明海,应该属于事业有成的那一拨人,年龄上比我们长好几岁,功绩也就是我们的好几倍。
  我们本来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一些说不清的机缘而成为彼此生命中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到最后的最后呢,谁也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的缘分可以相守。如果一早知道这样的结局,我们是不是会更珍惜彼此,而不是无休止的伤害。
  邱显尧一连一个星期晚上都请我们去喝茶,喝各种各样的茶,喝得我们晚上睡不着觉,然后发现,其实邱显尧倒也不像妖女说的那样闷,只是不大喜欢热闹喧哗,对一切都有节制,专注于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已。
  这期间,公司人事调整的结果终于出来,林跃依然没能实现更上一层楼的愿望,但是从支撑部门调到了市场部,林跃对此还是挺满意的,毕竟市场部门可调动的资源和权力都比原来部门大多了,相应的,工作自然也多起来。比较令人惊讶的是,李克竟然竞聘上了基层班组长,成了我和小竹的上级。
  偶尔会收到苏明海的短信和电话,多是一些问候之类的,但是总感觉,苏明海发生了什么事,言词没有了他之前的霸道和乐观。

  到底是什么事呢?我犹豫着要不要约他出来,然后就收到了他的电话,约晚上吃饭。
  吃饭的地点在韩宫。烤炉冒出的热气迷糊了我的视线,看不清苏明海的神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苏明海瘦了,真的瘦了。我竟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苏明海将烤肉全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轻声说:你呀,要多吃点肉才能长胖。
  我心里有一万个甚至更多的疑问,但是不敢问。看苏明海的情形,必定是非常非常重大的变故。
  吃完饭,苏明海带我去到珠江边。凭栏远望,一言不发。我一直配合他的沉默,等待他开口。

  苏明海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说话了。他说:筱筱,我父亲去世了。
  我心里一紧,难怪他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我,但是并不觉得悲伤,毕竟那是一个我未曾谋面的老人。
  苏明海转过来,抱住我,头埋在我的头发里,久久的,不再有一句话。
  我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能真正理解他的悲恸,站在那里,任他抱着,任潮湿的江风吹着。
  我开始感觉到腿发酸,苏明海比我高出许多,所以他的重量无可避免的转嫁了一部分给我,再站下去,估计要跌倒了。

  我推了推苏明海,他才松开我,抱歉的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失去亲人的痛苦,只好套用那些陈词滥调:事情已经发生,不要太过悲伤。
  当苏明海抱着我一动不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深切的悲伤,也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爱。
  我确定,那就是爱。可我却用这样无力的语言来安慰我爱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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