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2-25　15:06:11

　　61.那好，黑皮把上衣领口解开两个，露出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链子，师傅，黑皮活动了一下脖子，去平安县。靠边停车，黑皮对司机说，到了，就这里。刘子钦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准备付钱。黑皮一伸手，挡住了刘子钦的钱，我来，黑皮眼皮一抬，问司机，多少钱？
　　哦，不用，不用，周哥你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哦，原来这出租车司机也认得黑皮。两个人下了车，黑皮递给刘子钦一颗烟，长毛那小子常在这附近一带晃悠，我们去找个熟人问问。
　　哦，前面围了一堆人，黑皮说，我们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两个人走近了，分开人群，看到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的少年在地上跪着，面前有个硬纸板，纸板上用白丨粉丨笔写着几行字：我钱包被偷了，身无分文，有家不能回，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求好心人……云云。刘子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十元的票子，准备放进那个少年面前的纸盒里，怎么，黑皮对刘子钦说，要学雷锋？呵呵，黑皮拉住刘子钦的胳膊，黑皮说，刘班长你想看小品吗？小品？刘子钦一愣。呵呵，就像陈佩斯表演的吃面条，你稍等。

　　黑皮转身去路旁的一个清真饭馆买了五个烧饼，走到那个少年跟前，笑嘻嘻的说，兄弟，给，吃吧，你不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吗？来，吃吧，香喷喷的热烧饼，瞧，还粘着芝麻粒呢。那少年抬起头看了看黑皮，我……吃吧，别跟哥们儿客气，黑皮说，吃呀。哦，那少年左右看了看，犹豫了一下，伸出手那起一个烧饼，开始吃。一群人围着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少年吃三个烧饼，拿着第四个，不再往嘴里送了，眼睛开始四下里看。吃啊兄弟，你不是三天没有吃饭了吗，黑皮说，一定是饿坏了，五个吃不饱我再去给你买，哥们儿可是真心帮助你，救你一命，免得你饿出毛病，呵呵。那少年怯生生的看了看黑皮，拿起烧饼继续吃。这第四个，他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看得出，他很艰难。终于，第四个烧饼吃完了。还有一个呀，你可别跟我客气，别给我节省，黑皮说，这可是我们大家伙儿的一片热心肠啊，你可别辜负了，大家说是不是啊？对，对，吃，快吃，人群里几个嘴皮快的青年一起叫嚷，不是今天没吃饭了吗，我一顿吃六个呢，哈哈。少年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我谢谢大家，那少年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一个躬，我要回家了，谢谢。吃饱了再走呀，黑皮说，哪里有饿着肚子上路的道理呀。谢谢大哥，少年说，这个烧饼，我留着路上吃吧。那少年夹着纸板，钻出了人群。

　　小骗子，嗯，人群中有人说，看他那样，装。不会吧，我看那孩子挺可怜的，我还往他的盒子里放了五块钱呢……有意思吧，刘班长，黑皮说，看那个小子，一定撑坏了，呵呵。周班长，刘子钦问黑皮，你怎么就知道那小子是装的？呵呵，黑皮一笑，刘班长，这江湖上的形形色色，我是见的多了，现在的事情，有几样是真的？
　　喏，你看，黑皮一指，路那头的一个黑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嘴上涂着重重的口红的年轻姑娘勾肩搭背嬉笑打闹。刘班长，你说，他们是夫妻吗？假的！呵呵。你再看这里，黑皮指着面前的一个电线杆子上的广告，祖传秘方，专治阳痿早泄，举而不坚，坚而不久，梦遗滑精，**短小，黑皮一笑，真的能治？真能治好？呵呵，要是能，咱哥们儿还真让他治治。哪个男人不想长得大点再大点，赶上老外那玩意儿，嘻嘻，你再看，这一张，专治妇女赤白带下，久婚不孕，习惯流产。还有这张，治疗淋病梅毒，尿道滴白，外阴瘙痒，菜花肉芽，还菜花肉芽，怎么不萝卜白菜？呵呵，黑皮说，你仔细看看，对了，还有这个小的，处丨女丨膜修补，哈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新鲜，处丨女丨膜都可以修补了，瞧瞧，这处丨女丨都有假的了。哦，汽车站北行五十米右拐，转弯即到，迎春旅馆二楼202室，找胡大夫，这几张小广告的地址还是同一个地方，哈哈，刘班长，你说，这胡医生也太能耐了吧，男人，女人，性病，修补手术他一个人全都给包了，厉害！

　　两个人说笑着又过了一个路口，哦，前面又有一伙人在扎堆儿，黑皮和刘子钦走近了一看，还是刚才那少年，换了个地方又继续了。那少年看到黑皮和刘子钦转身想跑，黑皮一把抓住了他，小子，黑皮揪住他的衣领子，你他娘的还是傻子搞女人，没够了。说，刚才给你的那个烧饼哪里去了？说！我……那少年支吾着，烧饼……烧饼我丢到那边的垃圾桶去了……去，黑皮喝道，去！捡回来！那少年灰溜溜地走到垃圾桶边伸手把烧饼拿了出来。吃！黑皮命令，你她娘的不是三天没吃饭了吗，吃，我看着你吃！大哥……我……你就饶了我吧……少年一脸哭相。大家伙儿都看看啊，黑皮朝看热闹的人大声说，他明明写着自己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大家说让他吃别吃？让他吃，让他吃，有人嚷嚷，狗日的把烧饼都丢垃圾桶里了，作孽！吃！黑皮脸一沉。我……那少年哭丧着脸咬了一口烧饼。哈哈，人群中一阵哄笑。

　　这时候，一个长发青年带着几个小青年挤进人群，谁？长发青年摘下墨镜，谁砸我的场子？哈哈，刘班长，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正发愁找他呢。哦，周哥，怎么是你，我……那长发青年正是长毛。滚，长毛回头冲那少年吼了一嗓子，丢人显眼！走，周哥，咱们兄弟有日子没见面了，今天我做东，你说去哪里喝酒？呵呵，长毛，你小子长出息了啊，还变着法儿的捞钱，不简单，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小子，对了，刘班长，这就是你要找的长毛，黑皮一扭身，对身后的刘子钦说。

　　长毛显然认出了刘子钦，脸色变了变，周哥，今天算我对不住你，改天我找个好地方好好聚聚，今天兄弟我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了，黑皮朝身后几个小青年一使眼色。不要走，刘子钦上前一步，长毛，我还有话对你说。这……长毛神色有些紧张，哦，改天，改天，说着就想走。
　　站住，刘子钦又上前一步。说你呢，黑皮把嘴上的烟头丢下，用脚踩灭了，站住！长毛左右看了看，周哥，我……跟在黑皮身后的几个小青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不知道黑皮和刘子钦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长毛，你不服？黑皮压了压手指头，手指关节咔咔直响。长毛，这是你的地头儿，哥们儿今天听你的，你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你们几个一起上呢？周哥，我……我……兄弟我不敢，我……长毛掏出子盒烟，周哥，兄弟我今天真的有事儿，急事儿。

　　长毛，黑皮脸一沉，你听好了，今天你要是敢走，除非你别让我以后碰到你，再见了你，我把你小子的蛋黄给挤出来信不信？我……长毛咽了一口唾沫，我不走，那谁，刘，刘大哥，咱们找个地方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前面的得月楼吧。刘子钦黑皮跟着长毛顺着边道往前走，黑皮一回头，怎么，你还带保镖，你小子怕了？来，我看看尿裤子没有，呵呵。长毛的脸一红，回头冲那几个小青年一挥手，都走吧，别跟着我，我和周哥刘哥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谈。

　　三个人进了得月楼酒店，长毛开了个房间，三个人进了房间坐下。长毛给刘子钦和黑皮倒上水，周哥，刘哥，今天我请你们二位吃饭，我……呵呵，黑皮一笑，吃饭？毛主席都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再说了，吃饭，咱们部队大食堂有的是饭菜呀，还不用花钱。我……长毛有些手足无措。长毛，刘子钦说，你那天不是说改天弄死我吗？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我……长毛伸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该死，我……

　　你不该死，刘子钦点上一颗烟，长毛，就算你该死，也的经过政府法庭宣判，然后由我或者周班长来给你执行死刑。刘大哥，兄弟我知道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你就饶了兄弟我这一回吧。长毛，刘子钦说，你自己说，你欺负了笑笑，这帐怎么算？我……长毛，把你身上的家伙掏出来吧，黑皮说，谁不知道你们长安这块儿的出来混的身上不别把刀子呢，别掖着了，掏出来吧。长毛的小脸白惨惨的，我……怎么？黑皮说，还要我动手掏？我……长毛哆嗦着伸手从后腰掏出一把刀子。

　　刀子不大，但是做工不错，看样子应该是蒙古刀或者藏刀。刘子钦抽了几口烟，长毛，《水浒传》里镇关西强占了金翠莲，鲁智深打了他三拳，今天，我就学学古人，捅你三刀，你觉得冤不冤枉？
　　我……刘大哥你饶命啊，长毛扑通给刘子钦跪下了。起来，刘子钦把长毛揪起来，听着长毛，你要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喏，刘子钦抓住长毛握刀的手，来，你捅我！我……我不敢，我……好，刘子钦说，长毛，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不敢，那好，该我捅你了，刘子钦把刀拔出牛皮刀鞘。刘大哥，周大哥，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长毛抱住黑皮的大腿，周大哥，看在我们都是西京老乡的份上你给刘大哥求个情饶了我吧。软骨头，没出息，黑皮踢了长毛一脚，就这德行好出来混，呸，黑皮吐了长毛一口唾沫。刘班长，黑皮说，今天就算给我个面子，让长毛那小子自己捅自己三刀。好，刘子钦说，今天就听周班长的，刘子钦把刀子往地上一丢，你自己来！

　　长毛的脸有些发灰，额头汗渍渍的……我……长毛一咬牙，拿起刀，照自己的左大腿上插下，大约插进去有两公分多，长毛咬牙拔出来，血，一下子浸湿了长毛的石墨蓝牛仔裤。长毛又是一咬牙，准备往右大腿上插下，慢，刘子钦喝道。长毛一愣，握着刀看着刘子钦。算了，剩下这两刀先给你留着，以后再捅。谢谢刘大哥，谢谢，长毛的眼泪都下来了。黑皮走过去，摸了摸长毛的长头发，兄弟，记住，出来混，欠下的帐是要还的！刘班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