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对我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保证不外传。”我慢条斯理地说着，力图给他先吃颗定心丸，不然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的，“至于费用，我保证不少你的，而且我的上司不会知道拿这些钱的人是谁！！！”看到杜丹敏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我轻声问道：“你先告诉我，BE公司的安全咨询部是个什么来头，我要听实话。”
　　杜丹敏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这个决心下的有些艰难。“好吧，我给你说点我知道的情况。”他抬头看着我说道：“其实你们BE本来是没有什么安全咨询部的，但是大中华区在2006年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直接影响了BE在整个大中华区的布局，所以BE的全球总部在决定授权建立安全咨询部。”
　　“什么事情？”我轻轻地问道。
　　“时任的大中华区CEO黄俊杰跳槽事件，怎么，你没听说过？”杜丹敏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我摇摇头，“别说知道这件事情了，连黄俊杰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说过。”
　　“难怪，这件事情是BE大中华区历史上的一大败笔，总部肯定是想方设法做掩盖，”杜丹敏自言自语道，“这个黄俊杰是内地人，常年供职于全球总部，他是BE大中华区的创始人，可说是位高权重。”
　　“那他为什么选择跳槽？而且还引发这么大的震动？”我问道。
　　“你听我说吗，当时大中华区的主席是林明辉，这家伙是个台巴子，你知道的，BE内部是有独派，内卫和港帮之分的。这个林明辉和黄俊杰不是一点半点不对眼，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因为两个人的争斗，大中华区的业务有段时间都大规模萎缩。”杜丹敏喝了一口咖啡又警觉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后来林明辉走通了总公司的路子，查到黄俊杰和一些中国内地的基金公司还有证券公司勾勾搭搭谋取私利，他本想借此扳倒黄俊杰的。万万没想到，黄俊杰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把个BE大中华区的高管层挖了个精光，来个连锅端。”
　　“那他们现在去哪里了？”我问道。
　　“汇通亚洲基金啊，别急，听我说完。”杜丹敏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来总公司来一查才发现，黄俊杰早就下手准备了，但是却没人知道，所以高层决定着手组建安全咨询部。但是诡异的是，黄俊杰的儿子后来遇到车祸死了，黄俊杰全家就移民去了加拿大，他本人永远退出金融圈了。”
　　我大吃一惊，尽管杜丹敏没明说，但是听得出来他是在暗示我黄俊杰的出逃导致了安全咨询部的诞生；但是安全咨询部又是导致黄俊杰儿子车祸遇难和他本人退出金融圈的主因。
　　“你有证据吗？你能证明是BE的安全咨询部做了这些事情吗？”我急忙问道。

　　杜丹敏闻言色变，“老哥，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还有那些当初跟着黄俊杰出走的高管基本都没有好下场。”我的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什么叫没有好下场？你说清楚。”
　　“有两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有一个疯了，现在还关在精神病院。其他的后来都推出金融界，有的做网络生意有的做医药生意，就是没有一个做金融的了。”杜丹敏说这话的时候手在微微颤抖，“你说这种事情谁敢随便胡说。”
　　都说做了房地产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做了金融连房地产都不想做。这些金融精英竟然会忍痛退出金融圈，可见当时的事情有多可怕。我稍加整理了一下情绪，“你说说于天成的事情？”
　　杜丹敏诡异地一笑，“我刚才说的就值两万，你要是还想听就得再加钱。”
　　“好，没问题，我加钱。”我爽快地回答道。
　　“其实老哥你自己应该有所发现，你们安全咨询部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专门侦查一些别人的隐私等等，你没想过干这些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听他这么一问，我倒确实想知道答案了，但是不等我开口，杜丹敏已经说话了。
　　“其实就是掌握个别人的把柄，在必要的时候用的上而已。”
　　“什么时候才是必要的时候？”他说的话让我想到了霍思琪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见我的时候说到的那句话，‘必要的时候我会开启电子幕墙，当然我说的是必要的时候’。

　　“多简单啊，平衡BE政治斗争的时候啊。”杜丹敏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时候总算明白了，原来安全咨询部一个重要的职责就是帮助高层平衡公司的政治势力。也正因为如此霍思琪才会不遗余力地招来胡嘉那四个人让我领导，目的就是掌控相关人士的把柄。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霍思琪让我指挥四人小组去监控那些名单上的人，那她同时是不是也在监控我呢？
　　“言归正传，你说说于天成。”我催促道。
　　“老哥，我给你说实话，对于于天成的死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因为事发没多久，而且我没看出对我有什么情报价值，所以没有关注。不过我知道一点，你或许有兴趣。”看来这个杜丹敏也是个爱炫耀自己价值的人，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上了。
　　“于天成死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然后他出去见了一个人。”杜丹敏说到这里就不再开口，剩下的时间就是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坐在那里。杜丹敏忽然说了一句话，而且是我们这次谈话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BE大中华区应该有个海陆空全方位的监控系统，明白吗？海陆空全方位的，不仅仅是手机和固定电话，还包括你们的电邮，QQ和MSN在内一切的网络通讯工具。”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自己那间公寓的客厅里，我那只可爱的狗狗就卧在我的脚边一动不动。我今天抽了很多烟，估计已经有个两包了吧。和杜丹敏的见面更加证实了我最初的想法，安全咨询部的级别不是一般的高，能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个霍思琪更让我着迷。着迷的原因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的神秘背景。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选择我进入安全咨询部？
　　下午和杜丹敏告别以后我就回到了公司，胡嘉告诉我已经筛选了一批监控的信息让我过目。陈翔宇那里也提供了很多电话的监控信息。看的出来他们很专业，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去看过这些信息，换句话说这些信息对于我而言是第一手信息，除了我没有人接触过。
　　唐鑫又不知道去哪里忙去了，我也没心思去管她。反而是刘辉让我吃了一惊，他已经把霍思琪提供的名单上所有人的心理情况做了个完整的分析，从中筛选出一些有首犯可能的人物。按照他的说法，这些人都有共同的特点，如果真的存在出卖公司机密的事情那肯定会有一个带头大哥存在。他的工作就是通过心理分析，分析出这个人的可能性。

　　霍思琪下午找我谈了一会工作，主旨是告诉我，要尽快找到名单上有可能涉及出卖公司机密的人，尤其是那个私下里和于天成关系密切的人。这是第一次霍思琪以官方的立场阐述这个话题，也就是说在给我交待第一个任务之前，她霍思琪已经对于天成很关注了。
　　难道于天成自杀当晚接的电话就是霍思琪打的？或者于天成那晚见的人就是霍思琪？
　　我房间里的灯光很暗，这也是我的习惯，我认为暗暗的灯光有助于思考。我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心中已经把这几天的事情理了一遍。那种感觉越来越盛，那就是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推动，这只“上帝之手”主导了很多事情，而我现在的困境就在于无法透过迷雾去看清楚整个事情的全貌。
　　手机忽然响了，我取过一看是张震的来电。
　　“喂，张哥，有什么事情吗？”我懒懒地问道。

　　“你好，我是张震的太太。”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打扰你很不好意思。”
　　“哦，是嫂子啊，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我很疑惑，她怎么会用张震的电话给我打呢。
　　“你最近两天见到张震没有？”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张哥失踪了？”我几乎是惊叫出来。
　　“是的，他已经失踪两天了。”

　　日期：2010-11-30　17:14:13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