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一个人，连说个话的对象也没有。吴雪萤掏出了手机，想要打电话给爸爸，手机最后响了两声，黑了屏。吴雪萤一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胡乱盖上被子闷睡过去。
　　日期：2009-11-4 22:02:00
　　第十一章 师姐于菲。非儿路宿舍事件。
　　吴雪萤在下课后赶到鬼谭社的时候，红猫与灰客正一人坐在一台电脑前抓着一包崩砂吃得欢，一见到吴雪萤便招了招手，说了声开会，然后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书架前面的当作是会议桌的书桌边上，每人坐一边，坐下以后，红猫便分派了手里的资料。吴雪萤看了一眼红猫，心里不知怎么地便像有浮云掠过般漂浮，她不敢直视红猫的眼睛，偏过头去看看空了一边的书桌，问：“不用等社长吗？”

　　“他啊，这个星期应该是忙着去拉赞助了。”灰客答。
　　“赞助？”吴雪萤奇怪，这对她来说还是新鲜事。她有听说过电视电影、产品广告等等拉赞助，却没想过，大学校园里一个不满五个人的社团，居然也会拉赞助，会有人赞助吗？她怀疑。
　　“雪人你不知道，成立的社团虽然可以从学校那边得到一些资金，但往往都是车水杯薪。更何况，我们这么个小小的社团，每次向学校申请，被优先考虑的，都是那些规模大的，能让学校获取荣誉的社团，比如话剧社，篮球社。至于鬼谭社，我们干的可不是为学校争光的什么好事，往往还给学校难堪，所以呢，我们鬼谭社从学校那边得到的东西，总共只有两件事，一是成立批准书，一是这间教室。”灰客说着，指指屋子里的设备，“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拉赞助买回来的。”

　　“这些全都是？”吴雪萤看看那些电脑，打印机以及书架，不太敢相信，“你们是怎么拉赞助的？”
　　“简单。我们鬼谭社解决事情的能力还算有点名气，有些人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慕名找上门来了，我们圆满解决了他们的事情，那么他们也会意思一下，这个意思呢，我们通常就称为赞助。”灰客笑嘻嘻地解释，“对了，你们上个周末不是去了S市么？费用的单据凭证有留下来吧？等社长回来了，可以给你们报销呢！”
　　“是这样——”吴雪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红猫刚要说什么，红猫早咳咳两声扯开了话题：“现在我们已经查实了，康红就是张景容，因为我们调查的事情是张景容的死，而她代替康红入读的事情还不宜公开，所以我们对外还是用康红这个名字称呼她，至于真正的康红，就说是蜈蚣的姐姐吧？那样也比较不会混淆不清。”说着，把自己从代梁带回来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到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张景容的死，毫无疑问，现在看起来是跟宿舍里的欺凌事件有关，我们要查清楚那件欺凌事件究竟是什么事？参与其中的有哪些人？这是张景容死去那一年，住在非儿路集体宿舍的时候的她的室友，从这些人身上找到切入口。”

　　灰客把头探出去看个仔细，吴雪萤也凑了上去，在张景容家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自己的姐姐，所以对张景容的事情一点 没放在心上，就连当时红猫要这张照片的时候，也一眼没看。现在一看那张照片，她咦了一声便伸出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女生说：“这不是于菲师姐吗？”
　　灰客和红猫同时看着那个照片上的于菲站在左边的角落，戴着厚厚的眼镜一脸腼腆地笑，看起来是那种班上安静不出风头的那类学生。
　　“对了，蜈蚣，我记得张景容的家庭地址是这位于菲给你的？”红猫抓着头发问，看吴雪萤点头，想了想，“正好，你跟章鱼去找这位于菲谈谈，也许她能透露一些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她也跟张景容一样是住在非儿路宿舍的吧？要是欺凌事件发生的时候她恰好在场，说不定就是知情人之一了。”灰客也道，却皱着眉毛，“可是，这样子看，可看不出来康红在自己宿舍里受过了什么欺负的样子。”
　　“集体宿舍？”红猫念叨了一下这个词，“会不会是，宿舍之间的冲突？” 他自言自语地说，“有这个可能。”然后看着疑惑的两人解释：“你们不知道，在校外的宿舍，学校方面并没有派多少管理人员过去，一切纪律与活动都是靠学生自己自律，唯一一位看管住宿登记的阿姨，还是从外面临时雇佣进来的，只负责热水供应以及控制作息拉铃。在这种情况下，学生之间的摩擦，比在学校里有专人看管，甚至一出事的时候便可以找到住在职工宿舍的老师或领导调节的宿舍要更容易升级。”

　　“确实是这样，那相当于是无政府状态，学生自由多了。换成是男生，那是太欢迎不过的事情。”灰客点点头，却有点迟疑，“可是，那里是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怎么了？女生宿舍里就不会出现恃强欺弱的事吗？别太高估了某些人。”
　　“有没有高估，我跟章鱼去找于菲弄明白事实就知道了。”吴雪萤把那张照片拿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背包里，“其他自杀楼里死去的人，就是那几位美术系的师姐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打算从陈芝玲的死开始，把她们几个死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自杀时候的状况再用筛子筛一遍，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线索。”红猫说着，把那三位死去的女生冲印出来的照片，分了一份给吴雪萤，“要是在学校里知道了什么消息，顺便记下来以备参考。”
　　日期：2009-11-5 22:56:00
　　有了前车之鉴，知道如果在班级，或者是宿舍这些公共场合，有02经管系C班的人在，于菲因为顾忌不肯透漏实情，于是查到了于菲在哪里上晚自习之后，吴雪萤与章洁茹也在那新教学楼的自修室占了个位置。等到于菲在自习过程中抽空上卫生间的时候，两人在卫生间门口堵到了她。戴着眼镜的于菲一开始没发觉截下自己的人是谁，脸首先便唰地一下白了地往卫生间里退，吴雪萤一把抓住了她，把跟章洁茹一人一边夹着她拉到了拐角处的电梯间。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在灯光下认出了吴雪萤，于菲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大声开口说话。
　　“于菲师姐，我们只是想问清楚你们班上康红师姐的事，绝对没有恶意的。”吴雪萤看看安静的教学楼，低声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查康红的事。”于菲显得有点犹豫，推了推眼镜。
　　“我们，”吴雪萤刚说了句我们，又改了口，“就是我，师姐你可以叫我雪人，我是鬼谭社的，现在跟社长还有师兄在查学校自杀楼的事件，而康红也是在自杀楼自杀的，所以她在我们的调查范围。可是师姐班上的人，一问到康红师姐的事情都忌讳不谈，我们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康红师姐死的时候，班上发生过什么事？”
　　“不不不，班上，没发生过什么事。”于菲赶紧解释，“是，是当时康红的自杀见报让学校添了，添了乱，所以，学校后来不让我们多说康红的事情，怕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所以班上的同学才不会到处说康红自杀的事情的。”于菲不知道两个师妹信不信，透过玻璃镜片看着她们，“而且，学生自杀，也会对班上的同学多少会带来负面的压力，所以，就是这样。”

　　“我听女生宿舍里有传说一件欺凌事件，一时想不开于是就跑到宿舍楼去自杀了，这位师姐，是康红师姐吗？”
　　“是，不是——”于菲推着滑到鼻翼的眼镜上去支支吾吾。
　　“到底是还是不是，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