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狠角色》
第42节

作者: 张德懦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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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哲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疼痛却并没有预想般来临,冰凉感在右手的关爱下消失殆尽,他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习惯性地想要发出些声响来宣泄这种生理上的不自然,声音依旧在体内左右回荡,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静静地反抗着一切发音的可能。蒋哲变得有些抓狂,他搞不懂正在自己身体上发生的某种变化究竟因何而来,周围的一切究竟是幻像还是真实的景象,它们是那样的飘忽不定,可当你想要否定时却又那么的触手可及。一声凌厉的惨叫打破了蒋哲的思绪,声音由头顶上方传来,短促而有力,同时又似乎饱含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折磨,正是依据这点,蒋哲将它定义为惨叫,或许是其它某种生物发出的声音也说不定,毕竟只是一瞬间的响声,蒋哲连自己的存在都抱有质疑,对这个下意识的定义也立即开始怀疑起来,当周围又恢复了刚刚的宁静,蒋哲的心脏忽然发狂般鼓噪起来,他狠狠地喘了口气,不顾一切开始朝着山顶跑了过去,放开了对于左腕的担忧,脚步也不觉加快了许多,只用了几分钟,也许更久一些,当山顶的地平终于下降到蒋哲的眼前时,一切的一切,都在霎时间静止凝固。

  天空中的云朵停止了身体的涌动,恼人的微风也在一瞬间不知所踪,阳光变得有些昏黄,更远处的地方还会不时闪现出几道明亮的闪电。蒋哲终于搞懂这并不是什么山顶,也从来不存在山那边的景色,自己原来一直存在于一个峡谷的谷底,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台阶,而自己刚刚由一阶爬到了二阶之上,仅一步之遥,周围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道狭长的裂缝横摆在不远处的前方,一直延伸到极目的左右两端,裂缝前方的土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暗黄,偶尔有几簇枯草点缀在上面,使得这片土地显得更为荒凉,脚下的绿地在裂缝前止住了扩展的趋势,在地面上形成了明显的一道分界。蒋哲走到了裂痕跟前,他惊奇地发现那些稚嫩的绿草在不断朝着裂缝前方努力伸长着自己的躯体,却在越过裂缝的一瞬间骤然炭化,变为一堆黑灰色的粉末散落在四周。这奇妙的变化引起了蒋哲的一丝恐慌,他又一次抬起头仔细审视起周围的环境,他看到远处的一片谷地里矗立着一座小木屋,在摇摆不定的谷浪中显得尤为淡定,蒋哲稳定下不安的心绪,朝着木屋的方向走了过去,就在身体越过裂缝之后,左腕的伤口处突然恢复了以往的感知,将一阵阵锐利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递进身体与大脑里,这突然的侵袭使蒋哲不由向前一个趔趄,还来不及修正失衡的趋势整个人便狠狠跌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蒋哲死死地握住左腕,喉咙处拼命地上下缩动,却仍旧释放不出任何声音。

  日期:2007-09-20 03:26:55
  肌肉撕裂的疼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由陌生变得熟悉起来,它们悄然结合为肢体感官的一部分,在保持其连续性的同时也逐渐弱化了一些强度,直到蒋哲终于恢复了平和的喘息,他实在没有勇气拆开纱布看看手腕现在的情况,使劲咬了咬牙,站起身踉跄着继续前行。随着“哗-哗”声响的不断增大,一大片枯黑色的麦地移动到了蒋哲的跟前,空气中似乎并没有风的存在,但那些萎靡的麦穗却仿佛在微风的牵引下规律地左右摇晃着身体,看上去像是在对他挥手,也有可能是在摇头。

  蒋哲开始犹豫起来,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踏入这片神秘的焦土,他甚至准备原路返回重新走回到谷底,至少那里感觉不到伤痛,至少那里可以飞翔。一个黑影由前方的木屋中溜出快速地窜入了麦地里,这一切发生的虽然短促,谈不上细心的蒋哲却也敏锐地捕捉到周围的不寻常,他先是对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大声呼叫,然后才想起自己早已失声多时,接着又开始用力在空中晃动右手,随着挥舞的节奏整个人也开始在原地一下下地蹦了起来。

  就在蒋哲为能吸引到黑影的注意而努力运动时,前方约两米左右的麦田里忽然冒出一个苍老的背影,肩膀在微微抖动着,喉咙里隐约传来呼呼的响声,蒋哲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傻怔在那里,他不能肯定这个背影是否就是刚才由木屋中蹿出的那个黑影,从距离上判断,能够短时间内无声息的在麦田里移动这么远而不被自己所发觉,基本上人类是无法实现的。蒋哲慢慢放下了举着的右手,开始静静等待背影的转身或是发现其它交流方式的可能,终于,背影稳定住肩膀的抖动,缓慢地朝着蒋哲的方向转了过来……老刘头?!怎么会是老刘头??!!蒋哲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眼前这个有些怪异的生物的确是老刘头本人,为何他会在这里,而这里又究竟是何方?!

  老刘头的脸虽然对着蒋哲站立的方向,但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脑袋开始慢慢地左右巡晃,偶尔还会噘起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吸闻起来。蒋哲开始仔细端详起老刘头的样子,他的五官似乎扭曲在了一起,嘴里一直在不断咀嚼着什么,白色的唾沫推挤在嘴角,每当快要溢出的时候都会被他的舌头灵巧地刮回一些到口中,令人更加感到不悦的是在他赤裸着的上半身,横七竖八地凹陷出一些毫无规律可言的创口,蒋哲甚至能够明显看到一些爬虫类在里面繁殖的幼虫不停来回蠕动着身体,一阵呕吐感涌上胸口,蒋哲用手按住了嘴巴,刚想要移开自己好奇的视线,却看到老刘头半转过身体,快速从地面上抓起一直硕大老鼠的尸体,用力塞入口中大力咀嚼起来,蒋哲再也控制不住激烈蠕动的肠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日期:2007-09-25 05:23:43
  黑影并没有走进屋内,他由外关紧木门,不知又去了哪里。木屋内有些昏黑,从一旁的角落里站起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试探着走到了蒋哲的身旁,用手轻轻拍打起他的脸孔,“喂……喂,你还活着么?”从声音上判断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还有些耳熟。蒋哲连忙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上半身也缓缓直立了起来,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噢,原来是个哑巴。”另一个人也从木屋的角落走了出来,他一把将蹲在蒋哲身旁的女子拉起,抓过女子的手伸入自己的裆部上下抓挠起来,女子似乎有些不情愿,或者当着旁人会有些害羞,她稍挣扎了几下,无果后便只得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别老这样。”
  “你是我媳妇你怕什么。”男子显得有些生气,稍提了些嗓音对着女子嚷嚷了起来,“反正他是个哑巴,就算看见了也说不出什么。”
  蒋哲不在理会二人,视线也开始慢慢适应木屋内的光线,蒋哲打量起四周,木屋内的陈设比想像中要多得多,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之外,一张手术台和几个肮脏的浴盆沿着墙脚顺序摆放,墙壁上还挂满了笔触凌乱的油彩装饰画,虽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但那歪七扭八钉放在墙面的模样,立即使人产生浓重的烦躁感,蒋哲猜测起木屋主人究竟从事何种职业,他又扭晃了下身体,想要努力去看清画面上的内容,但是屋内的光线实在太过黯淡,只坚持了一会便只好悻悻地放弃掉了。

  男子将女子重新拽回了木屋的角落,也许是想要和女子发生更进一步的接触,这次却遭到了女子的激烈回绝,两人在角落里撕扯了一会,男子站起身来并试图从上面压倒女子,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他的头部狠狠跌在了木地板上,“咚”地一声响,地板也随着一颤,女子“呀”地一声站了起来,急忙俯下身凑了过去。蒋哲的屁股精准接收到了经由地板传来的震动,脚前弹跳过一块不知从何处被震落的碎片,“这一下可不轻啊。”蒋哲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不知自己是否也该凑过去帮一帮忙。

  “×的,真他妈倒霉,地板都和我过不去!”男子麻利地由地上爬起,似乎身体并无大碍,他使劲用脚摩擦起地板,一边蹭一边恶毒地咒骂起来。
  “你别乱动,快看看脑袋摔坏了没有。”女子拉着男子的手臂,踮起脚试图察看男子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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