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陈淮礼手里接过了他的酒杯,“泞书在等你,阿景这小子,估计还要有一会儿呢。”
陈淮礼抬头,周泞书已经看了过来,他与她的目光相交,好似又无法拒绝,他走到了周泞书的身边。
陈淮礼的身上有着优雅贵公子的气韵,同时兼备了成熟男人的稳重,而周泞书呢,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又因为年岁的关系,站在他身边,仿若出水芙蓉的小姑娘似的。
两人毕竟相差了六岁。
这两人站一块儿,知道的是办生日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订婚宴了。
底下有人就在起哄。
“淮礼和泞书,下回该要喝你们的喜酒了吧?”
“这圈子里,等你们的喜糖,等到都各个和长颈鹿似的,也不心疼心疼我们!”
“就是,就是!”
“泞书,赶紧许个愿,把阿景的一并许了,就许你和淮礼早生贵子。”
因为都是一块儿长大的那些人,说话也没有个忌惮,平日里玩笑开,习惯了,虽然传言陈淮礼要退婚,但半天没个音讯,也是觉得两家必然是要强强联合。
“泞泞,许个愿,吹蜡烛。”陈淮礼转身看向了周泞书。
周泞书望着他温柔的目光,像是满天星辰都藏在了他的眸光里,他真的从来连一句狠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
明明自己总是恶言相向,可他始终如一。
所有人都叫她“泞书”。
唯有“泞泞”是他的专属。
可再多的温柔对她来说不过也是车轱辘罢了,滚过了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压痕。
周泞书拿过了服务生准备好的话筒,她没有做许愿的姿势,毕竟从记事以来,她一直都许着同样一个愿望,但老天爷压根就没有听到。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谢谢你们陪我度过我的二十四岁,今年的愿望,我想要分享给所有人听。”周泞书握住了话筒,她的手指紧紧地覆盖着金属质感的话筒柄,像是要捏断一般。
原本嬉笑的众人,倒是凝了神,认真听起来。
都说生日许愿是不能给别人听到的,这样不会实现愿望,那么多的愿望都没有实现,那她今天就倒着来,总能实现了。
周泞书将视线转回到了蛋糕上。
“我今年的愿望就是……”她抿了抿唇,努力扬起了一抹微笑,将蛋糕上她的那个翻糖小人拿了下来,转身递过去给陈淮礼。
“阿礼,我们解除婚约,她作证,所有人都能作证,以后我们再不相干。”周泞书的小人放在了陈淮礼的手心里。
陈淮礼呆愣愣地看着小人儿。
一下就想起来,上幼儿园的他,第一回在医院看到刚降生的周泞书。
准备好鼓掌的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慢慢合上了掌心,全场一下静寂下来。
宴会厅的大门打开了。
周望景华丽登场,却已经错过了最重要的一场戏。
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
陈淮礼的错愕不亚于在场所有人,是他想要的结果和答案,但并不是这样的场合,他一直都在要求退婚,是以他为错过方,不想要未来周泞书因此而无法觅得良缘。
“泞泞……”陈淮礼一时语塞,在生意场上,那么巧舌如簧一人,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去接她突然而来的决定。
这就是今天她说要办个生日party,让圈子里所有人都到场的目的,这样省得传言四起,她考虑得着真周到。
“好了,作为生日宴的主角,许完愿了。”周泞书吹灭了蜡烛,“蜡烛也吹完了,大家吃好、喝好。”
话音刚落,周泞书就从陈淮礼的身边走过。
她光着的手臂,擦过了他笔挺的西装外套,陈淮礼那么高大一个人,却被她这一个用力,带了带,他踉跄地退了两步。
周泞书头也不回地往宴会厅外跑去。
“周泞书,你给我站住,发生什么事请了,你哥在这儿了,我给你做主。”周望景喊人。
可周泞书丝毫都没有理会他。
温延珵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了陈淮礼的面前,“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追出去,泞书还是你的未婚妻,不追,事情就坐实了。”
陈淮礼下意识转身,就往宴会厅的方向,走了两步,最终脚步停了下来。
这时,周望景已经冲上来,还没摸清楚的他,来了就往陈淮礼的脸上打过去,陈淮礼也不躲,也不还手。
温延珵将手里的玻璃酒杯递给了服务生,他上前拉住了发疯了的周望景,“好了,这么多人在呢。”
陈淮礼知道温延珵那些话的分量。
温延珵看他看得透彻。
谁知道今天居然是这样的局,这场子里盛装华服的有钱公子哥和千金都没了方向,温延珵将周望景和陈淮礼推了出去。
“今晚,阿景买单,大家继续。”
这人在这儿,谁也没有心思继续这个局。
但主角走了,那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温延珵把二人给带了出去,一个忿忿不平,一个失魂落魄。
从温延珵认识陈淮礼到现在差不多也要有六年时间了,周望景和他是大学同学,后来周望景搭线,他认识的陈淮礼,在他的印象里,陈淮礼沉稳内敛,一向是运筹帷幄,什么都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知道他和周泞书的关系,从始至终,这段关系,也是掌握在陈淮礼手里的。
可一个习惯放风筝的人,手里的线断了,风筝飞走了,他拉了拉线,什么都没有。
三人从喧闹的宴会厅里出来。
温延珵打量二人,估计在里头还得要打一架。
“出去外头吹吹风,冷静冷静。”温延珵让他们往外走。
周望景今天是做了什么孽,原本也不是脾气好的人,一路上,就差没地儿撒气了。
会所的外面,是个僻静雅致的园子,本来也就是老的园子收进来,改建的会所,主打就是一个环境好,品味高。
温延珵摸出了烟盒来,给他们打了一圈。
周望景在温延珵的解释下,也就知道了周泞书今天退婚的事情,心里更气了,“要不是被你逼的,我妹妹会主动退让了,她早就知道你找了个女朋友,明里暗里藏着,她看不见,是因为对你抱有那么一丝丝期望。”
“我可还没这么狼心狗肺!”陈淮礼冤枉,他确实想要解除婚约,但是并未想过脚踩两条船。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圈子里谁不知道,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啊,珵哥,你说是不是?”周望景抽了一口烟,朝着温延珵的方向看过去。
温延珵该帮谁呢?
“我想到我还有个电话要打,去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说。”温延珵衔着的烟,夹在了手指之间,在夜色里,猩红的光燃烧着。
“别打起来。”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警告这两个人。
陈淮礼的嘴角已经破了口子,要不是在黑暗里,怕是很清楚可见的。
温延珵的烟未曾抽完,已经扔在了垃圾桶里,他拿出了手机,并没有一条的微信信息,他的妻子,还真的对自己一点都不闻不问。
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隔了许久才接起来。
“有事?”余音开了口。
温延珵百无聊赖,“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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