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左右,蒋新泽手里拎着两样打包好了的小炒,回了矿上。
“涛叔,一个溜肝尖儿,一个溜肉段,都是我爸刚炒出来的,来,咱俩整点儿啊?”蒋新泽说着就把两个小菜儿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整点儿?那就整点,不过今天不能整太多,晚上有事儿!”涛叔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小菜顿时食欲大动,搓着手走了过来。
蒋新泽打开铝制饭盒,霎时间菜味儿四溢,整个房间都是香味儿。
“哎呀,你爸这也是老厨子了,这菜味儿挺正啊!”涛叔闻着味道纯正,香味扑鼻的两个小菜,挺惊讶的说道。
“那你看,正经干了小二十年呢,老爷子说了,你没事儿的时候去家里坐坐,他跟你喝点!”蒋新泽笑着回了一句,随后从抽屉里掏出两个小酒杯摆在了桌子上。
“呵呵,行啊,帮我谢谢你爸,有时间一定去。”吴海涛拿出筷子,用水冲了两下。
没办法,矿上就是这种条件,吴海涛这屋已经是最干净的宿舍了。
其他宿舍里面那就不光是干不干净的事儿了,你一进屋,那臭脚丫子的味儿和衣服长时间不洗的酸味儿都能给人顶个跟头。
二人喝了一口酒后,蒋新泽问道:“叔,你听见啥信儿了吗?晚上是啥情况?咋还特意打电话通知呢?”
“呵呵,你觉得是因为啥啊?”涛叔看了蒋新泽一眼,卖了个关子说道。
蒋新泽之前当刑警的时候也是业务标兵,逻辑思维能力和推理能力都是队里一流的,所以他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之后就回道:“今天,开卡车这伙儿人能进不能出对吧?”
因为跟保安有关的事儿就这两样,再结合矿里保卫科大张旗鼓的动作来看,肯定不是为了不让卡车进来。
要是只为了不让卡车进来偷煤,那门卫看紧就完了,还用把人都叫回来吗?
所以今天晚上的具体的事儿应该是抓而不是拦。
涛叔听完蒋新泽的话顿时眼神一亮道:
“呵呵,说到点子上了,利益分配不均衡,开始狗咬狗了。
现在这社会,现实的很,上个月你拉走一车煤分给我一千,这个月你就给我五百,那我就不让你拉了呗,你硬拉,我就抓你呗!”涛叔看的很透彻的说道。
“啊,这么个事儿啊,那咱们就是枪呗,上面让咱干谁咱干谁?”蒋新泽呲牙笑道。
“呵呵,小泽,人分三六九等,你要是不想当枪,你就得当端枪的人……”
通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吴海涛对蒋新泽这个小伙印象很好,不光机灵,而且对事物的很多看法都跟他出奇的一致。
所以他也不吝啬从思想和眼界上给蒋新泽拔拔高。
晚上八点多,天黑透了,空旷的煤厂响起了北风呼啸的声音,一组和二组的保安全都集结在保卫科会议室里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一台黑色的越野车带着冷风肃雪杀进了矿区。
“吱嘎!”车停稳,一个刀疤脸壮汉带着两个青年从车上下来进了会议室。
其中一个青年背着一个斜挎包。
壮汉站在会议桌最前面,环视了一周后冲着众人说道:
“我接到消息,最近矿区偷煤,盗煤情况严重,保卫部门严重失职,所以今天晚上,所有保卫全部上岗,按照分配好的区域定点蹲守……”壮汉阴着脸大声说道。
“这人谁啊?”蒋新泽冲着涛叔小声问道。
“这人叫付海刚,矿里的人都叫他刚子!对外面说是东升矿老板的司机,实际上其实就是打手头子!”
涛叔简单说了一句。
付海刚讲完话之后,开始有矿里的工作人员来告诉每一组人的具体位置,随后众人纷纷推门,奔着分配好的地方赶去。
蒋新泽还是跟涛叔一组,分配的地点是大门口的一个大煤堆上边,付海刚交代了,不能开手电,不能弄出大动静。
蒋新泽跟涛叔气喘吁吁的爬到煤堆最上面,随后悄无声息的趴下看着门口。
没一会儿,蒋新泽就感觉自己的脸被风呲的生疼,好像要裂开了似的。
“啪嗒!”
涛叔点了一根儿烟,用大拇指和食指扭住过滤嘴,把着火的那一面放在手里。
“涛叔,你这抽烟不就暴露目标了吗?”蒋新泽看了一眼涛叔赶紧提醒道。
“呵呵,他抓偷煤的,跟我有啥关系?抓住了是能给我发点儿奖金还是涨点工资啊?”涛叔转过头看了蒋新泽一眼,笑着反问道。
卧槽,对哦,这话说的没毛病,他们抓偷煤的是因为分赃不均,也不是因为惩恶扬善,抓得住抓不住确实跟蒋新泽二人确实关系不大。
随即蒋新泽也掏出烟点了一根,两个人趴在煤堆上继续看着门口,手旁摆着一部对讲机。
过了一会儿!
“涛叔,你冷不冷?”
“冷!”
“有没有热乎点的地方?”蒋新泽紧了紧领口问道。
“我现在浑身上下也就裤裆还有点热乎气!”涛叔看着蒋新泽咧了咧嘴说道。
“你……你太幽默了!”
就在矿里面风声鹤唳之时,在来东升矿的砂石路上,一台卡车正在路上驰骋。
刘小波和徐克都在车上。
“铃铃铃……铃铃铃……”副驾驶上坐着的远哥手机铃声响起。
“喂,弟,你下火车了?”远哥嗓门挺大的冲着电话问道,一看就是晚上睡的还行。
“啊,我到地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一个男声问道。
“我现在正往东升矿去呢!”远哥抠了抠鼻子道。
“行,对了,我让你给矿上人的钱你都给了吧?”电话那边的弟弟像是知道远哥是啥性格,所以语气挺严肃的问了一句。
杨远闻言一愣,随后稍微有些虚的回道:“你看,这钱我能不给吗?哥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
电话那头的弟弟听他哥这么说,语气顿时有些生硬的说道:“杨远,你别怪我总问你,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啥事儿都能差,但这事一定不能差!”弟弟再次叮嘱道。
“哎呀,我知道了,先这样吧,我快到了!”杨远有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后,二人挂断了电话。
随后杨远稍微往下降了降车窗,有点儿上火的就要从兜儿里掏出烟点上。
没错,刚才电话里的弟弟就是高占北手下的那个杨俊。
杨俊这人路子很野,人脉虽然跟高占北比是差了很多,但是跟同龄人比那肯定是遥遥领先的。
像什么卖假酒、卖假肉、偷煤、高利贷谢谢,行业,他都有所涉猎,反正什么东西来钱他干啥,最喜欢干那种一本万利的买卖。
杨远是他亲哥哥,与弟弟杨俊的“上进”不同,这个杨远非常好赌,可以说嗜赌如命,有人说,如果不是因为要一直帮他还赌债,他弟弟杨俊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来,远哥,你尝尝这个,我同学前几天从俄罗斯那边儿回来给我带的,味儿还行!”坐在卡车后排的一个小白胖子张可新呲着牙递上来了一根儿烟。
杨远看了一眼可新手里边的白杆儿烟道:“不行,我抽外烟儿呛嗓子!”
说着就要继续掏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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