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男人呵呵一乐,从内后视镜看了茜茜一眼。
茜茜一个人蜷缩在后排座椅上,眼神呆呆的。
“你这个女儿好乖哟,我也有一儿一女,女儿跟你这孩子大小差不多,一天到晚追在她妈妈身后,不是要抱抱,就是要陪着玩儿,磨人着呢!”男人羡慕地说道。
苏静敷衍道:“我不太惯孩子,所以她很少跟我撒娇。”
“你这话说得对,我媳妇儿就是太惯孩子,所以孩子才那么娇气。我都说过她好多回了,她就是不听,还说什么女儿就得惯,她在娘家的日子就一二十年……你看看,唉。”
男人嘴里怪着媳妇儿,脸上却是宠溺的神情。
苏静说道:“你媳妇儿说的对,女孩儿就得惯,以后出嫁了,在婆家就是儿媳妇儿,肩上就多了责任与义务!”
“哎呀,你这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说的话就不一样。”男人奉承道。
男人很健谈,一路上都没冷场过。
正说的高兴呢,突然,前面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男人一见,立即踩了刹车。
男人伸出头去,热情地招呼道:“舅舅,你这是从哪儿回来?”
苏静从车窗向外看了一眼,这人她认识——三坳子村的秦校长。
“建国,你这是去哪儿啊?”秦校长见是自己外甥,支住自行车问道。
原来,这个司机叫建国。
摇下车窗,建国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舅舅秦校长,并帮他点燃,这才说道:“刚才出村的时候,碰到一个包车去青城的,我反正今儿也没急事儿,就跑一趟。”
秦校长抽了一口,嘱咐道:“那不近呢,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建国缓缓启动车子说道:“我知道了舅,放心吧!”
秦校长立在路边,眼睛无意朝车里瞅了一眼,这不是来学校应聘代课老师的那个方老师吗?
车子从秦校长身边缓缓驶过时,他看见了坐在车里的苏静。
他立即追了几步,大声喊道:“哎,建国,你停车!”
建国听见舅舅喊,停下车,朝身后的舅舅问道:“舅舅,你还有什么事儿?”
秦校长跑过来,一把拉开了车门:“哎,方老师,你这……去青城,明儿学校上课怎么办?我都安排好了,你怎么突然就要走呢?这……”
苏静自看见秦校长就一直把头埋在车座后面,生怕秦校长看见她。
这会儿见到秦校长问她,只好抱歉地说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有点儿急事儿,必须得离开……对不住了秦校长……”
“嗐,你这人怎么这样?咱都说好的事儿,你这不耽误我们的事儿吗?”秦校长有些不高兴。
也难怪,前两天有一个本村的小姑娘,刚高中毕业,家里托人找到了秦校长,想来他们学校教书,锻炼锻炼。他看着那姑娘不错,答应了。
今儿听苏静讲课,他觉得这个苏静比那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强太多,于是就亲自骑车去人家里,赔礼道歉,婉拒了她。
这下好,苏静一声不吭就要走,要不是自己碰到她,明儿孩子们的课谁上?这不是两头都落空了吗?难怪秦校长不高兴。
“校长,怪我,实在是对不住,还希望校长能原谅一下。”苏静忙不迭地道歉。
“简直是……做人一点儿诚信都没有!”秦校长“哐当”一声关上了车门,脸色铁青。
他是个知识分子,虽然很生气,但也骂不出太粗俗的话,恨恨地关上车门。
建国也吓了一跳,嘴里轻声嘀咕道:“我说,妹子,你这个……的确有些不……地道啊……”
说着,又偷偷朝车窗外瞟了一眼,见舅舅骑上自行车气鼓鼓地走了,才轻踩油门离开。
殷副局带着几个丨警丨察,开着警车,顺着公路一直朝前追。
他相信,这个女人跑不了多远。
三坳子村有班车发往昆城,还有周边的乡镇,他判断,苏静就是逃走,也得坐公共汽车。
这个小山村的客车都在村部,把这里当成了车站。村民有事儿需要去镇上都来村部坐车。
殷副局到的时候,客车站没有回来的客车,都发出去了。
他问了周边的小卖部老板和聚在这里闲聊的人,看没看见一个漂亮女人带这个小女孩儿在这儿坐客车,大家都一致摇头,表示没看到。
没有收获,殷副局又顺着公路朝前开。
苏静不是本地人,也许并不知道村部是汽车站,那会不会在路边拦车呢?
殷副局坐在车上,思考着苏静的逃跑方式。如果在路边拦车,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客车,要么是私家车。
按她现在的处境,她应该最大可能是拦私家车,因为客车上人多眼杂,她肯定希望越少人看见她越好。
想到这,他对司机说道:“小张,加速!”
小张应一声,猛地一脚油门,警车一溜烟朝前窜去。
小张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由于路窄,小张提前减下车速。
过来的正是秦校长。
待秦校长走到车近前时,殷副局伸头问道:“同志,你一路过来,遇到有客车或者私家车吗?”
秦校长一见是警车,又见是个神情威严的男人问话,连忙道:“刚才遇到个私家车,不过开车的是我外甥。请问丨警丨察同志,你们问这个干嘛?”
殷副局一激动,忙问道:“他们朝哪儿去了?”
“听我外甥说,去青城……”
“你外甥什么车型?车牌号多少?”
“昌河,××3838……”
“走!”秦校长话没说完,殷副局一声令下,警车呼啸着从他身边过去,扬起一片灰尘。
秦校长推着自行车,眯着眼睛看向驶远的警车,若有所思。
苏家。
苏父半躺在床上,嗓子里呼呼噜噜的,似乎有吐不完的痰。
他咳嗽有好几个月了,最近这半个月,咳的越来越厉害,而且里面还带有血。
“老头子,咱还是去医院吧,你这都咳了这么久了,化痰止咳的药没少吃,总也不好,去医院做个检查,咱也放心一些!”
苏母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苏父那张蜡黄的脸,说道。
“我不去!去了又得花钱!”苏父倔强地摇摇头。
“小静不是给了那么多钱吗?又不是没钱。你这个死老头子,死倔死倔的。”苏母生气地说道。
“她给的钱给她留着,以后她出嫁就都给她,你还准备要她的钱啊!”苏父白了苏母一眼。
“我看小静倒不少挣钱,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干什么工作,问她她也不说。”苏母嘟囔道。
“她一个女孩子能干什么?还不是辛苦钱?所以,她的钱我不花,到时候都留给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容易!”
“好,我说不过你。”苏母赌气出了家门。
苏静这一年多不在家,苏伟和苏艳兄妹俩倒是孝顺,但是他们俩每个月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不超过一千。
如今老伴儿病了,苏静倒是汇回来的有钱,可是老头子不准用。
自己和老伴儿退休金加起来也才不到一千,每个月生活费,人情礼往,也没剩几个。退休这些年,又办了两个儿女的婚姻大事,也没攒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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