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价格和质量绝对是成正比的，你别担心，他们斗不过我们的，他们的热敏电阻也不是自己生产，没理由那么便宜啊，我估计他们是想以低价格进入你们公司。”

　　孙协理说的没错，他的样品技术部一次就过，第一次的7000台沃尔玛验货也成功通过：“嗯，这个可能性倒是有，对你们的质量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可是价格差太多了，你们考虑降价吧，不然迟早会被他们取代的。”
　　“那要降多少？”
　　我心算了一下：“比他们再便宜五毛钱吧。”
　　“那，我们再核算一下吧，你们公司是不是来了一个什么杨经理啊？”
　　“有啊，怎么，给你打电话了？”
　　“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要求降价。”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降不了，不良率有些偏高，不锈钢最近又在涨价。你刚刚说的那家是不是就是他找来的？”

　　“这个，迟一点再跟你说吧，你当时接到他电话应该马上告诉我才对，我也好有所准备，搞得现在措手不及。”我的语气不是太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几天忙一忙就忘记了。”孙协理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是在习惯性的欠身点头吧。
　　“行了，你算一算看还能降多少下来，尽快传真过来，记住，传真前先给我一个电话再传。我等一下还有一个2万的单要下过去，你先去备料吧。这一次的订单还按照以前8.40的价格。”
　　“好的好的，收到订单我立即安排财务处理你那份的。”
　　我笑着说了句谢谢，想了想又说：“那家的样品我会先压一压的。”

　　挂了电话我点了支烟，天空有些灰蒙蒙的，门口的喷泉长时间没有开放，水不再像以往那么清澈，混沌得有点像我的思想。
　　回到大堂里，路过移动的营业厅，我又折了回来。我在柜台前转悠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许我只是单纯的想消耗时间。看着每一部电话很舒服的躺在那里，我有些茫然，眼前浮现的却是我桌面上的那一大堆样品和报价单。ZH007不愧是移动公司的员工，我到哪里，她移动到哪里。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逐步往下探索，直到她的脸变得绯红绯红，她的左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雀斑，她的工服的领子很白，她蓝色的小马甲好像比别人的都合身，她的胸口戴着工牌，上面写着ZH007。我记住了。

　　我迈进电梯按26的时候，看了一下表，五点二十五分，上去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不知道小雨今天会不会早点回来，这一段时间每天都要到十点多才能听到门铃响起。
　　自动门一开，我就瞅见杨弈跟老王前辈在吸烟区抽烟，我走了过去，对杨弈说：“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他胳膊搁在茶几上，纹丝不动的说道：“没事儿，我这边找了一些新厂家，样品什么的放你桌上了。”我说哦，我去看看。
　　“小马，这样，你填一下新物料试用申请单给技术部送去。”老王前辈在发布指示
　　“行，我知道了。”
　　我把堆在我台面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到我桌子的第三个抽屉里，用力的关上，抽屉撞击发出很大的声响，我听见心底有个声音说：你以为你是谁啊？陈妹妹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我冲她做了个傻笑的表情。
　　正准备拔腿走人，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拿了起来，一个女孩子说要传真报价单过来，我问你哪里，她说兴德。我绕到阿芳的位子上收到了传真，看了看，然后放进第二格抽屉的最底层，锁了起来，抽出钥匙后再拉了拉把手确定安全锁定。我这个人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动作。
　　日期：2005-8-4　23:20:42
　　（四十五）
　　一大朵一大朵的云彩像隔壁孩子爱吃的棉花糖，我伸手去抓，却碰到了透明的隔离物，“先生，您需要喝点什么？”一双丝袜美腿推着餐车向我职业性的微笑，可她的脸很是模糊，我使劲的撑开眼皮，依稀辨出是小雨的样子，我正想起身问她什么时候干起空中小姐这一行当了，却被腰间的安全带截住，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接过她递给我的咖啡。我喝了一口，是苦的。我这个人一直喜欢不加糖的咖啡。我不记得对谁说过这句话，小雨还是胸悍美女？丝袜美腿推着餐车走向下一个乘客，我看她的臀部像极了胸悍美女，微微向上翘，有一定的曲线弧度，像黄金分割点，一切都刚刚好。我的手一抖，咖啡洒在小小的餐桌上，滴滴答答的湿了我的裤子。我醒了。

　　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我听到青蛙的鸣叫还有小雨在我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我翻了个身想搂住她，发现不对劲，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从下身传递到我的大脑皮下层神经系统，我把手往下移———靠，我梦遗了。
　　洗完澡，我赤着脚站在客厅的窗户边抽烟，突然想起自从小雨去了成控中心之后好久没有和她嘿咻嘿咻了。我记得我的第一次梦遗是读初中的时候，夏天，是暑假晌午，很热，我穿着小裤衩躺在凉席上睡午觉，醒来发现裤裆湿湿的。已不记得那天的梦里是谁，可能只是小男孩的青春期必经的生理过程，也可能是同班那个扎马尾的女同学无意的回眸一笑，可是今夜怎么会有胸悍美女36的臀部？我想我真的是堕落了。

　　去西安的飞机是下午四点零五分的，我上午照常去上班，中午的时候写了出差申请单拿给薛总监签，走到走廊的一半的时候我又折了回来。
　　“王经理，请您批一下。”我把单子递到他面前
　　他扫了一眼说：“工作交接了没有？”
　　我说都交接给了小吴，老王前辈一边签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写交接单没有？”
　　我说写了，“你不去财务借点钱啊？身上钱够用吗？”他把单子推到桌子的最右边，我拿了起来。
　　“哎呀，您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我马上去写借款单。”其实我的兜里揣着刚拿到的这个月“第二份工资”，它塞满了我的钱包，跟昨天杨弈给我的样品一样塞满了抽屉。它们都很安静得躺在那里，它们知道我现在并不急于想发挥它们的功效。

　　珠海机场小得可怜，没有直飞西安咸阳的航班，我跟薛总坐张司机的车去广州，车开动的时候，我收到小雨的短信，她问我出发没有，我说刚离开公司，她又说绕过来一下吧，我有东西给你们。我注意到了是“给你们”。
　　我把屁股往前挪了挪，对坐在前排的薛总监说：“薛总，小雨她说要我们到成控中心去一下。”
　　“她有什么事？”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给你吧。”
　　薛总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张司机说：“去成控中心。”

　　小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候着，远远的看到她手上握着红红的什么东西。我下了车，朝她走过去。
　　“怎么啦？舍不得啊？”
　　小雨不理会我的话，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两个红纸叠成的三角形，上面有一些怪怪的符号和文字。我说这是什么啊，小雨说：“平安符，这一个是你的，这个给我爸，我中午去后面山上的庙里求的。”
　　“谢谢老婆，你真好，来亲一下。”我把脸凑过去
　　“去你的，这么多人，回来再说。我上去了啊，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哎，你等一下，你爸的你自己拿给他比较好吧。”
　　小雨望着我手上的平安符三秒钟，我知道她在犹豫，我小声的说：“去吧，这有什么呀。”我推搡着

　　薛总监看小雨走了过来，也下了车，其实车子离台阶的距离仅仅也只有十来步，可是这一对父女心里的距离绝非十来步就能够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