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饿了吧!”淑贞老师走到床边,看着洛一凡。
“感觉怎么样?”
洛一凡不好意思地冲老师傻笑:“老师,我太能睡了...”说完赶紧起身,来帮淑贞老师做饭。
“老师,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都快好了,你就负责吃就行啦~给你炖了鱼汤。”淑贞老师让她坐好等开饭。
而医院里,陈煜炜在父亲陪同下,也做完了检查,结果都很正常。
“看吧!我都说没事。”陈煜炜看了看自己的检查单,对父亲说道。
“赶紧走吧,我要回家!”
父亲不同意,又去找医生。医生了解陈煜炜的病史及近期情况后,初步分析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这次是因为什么晕倒,还不得而知。
陈父回到病房,发现病号服被丢在床上,儿子已经不见了。
去护士站询问,却都没见儿子的踪影。陈父赶紧打电话给张老师,电话那边说陈煜炜不曾回校。
“好好好,张老师,如果他回校了,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陈父挂了电话,赶紧下楼,驱车去找儿子。
教工宿舍里,饭菜已经上桌了。
“快尝尝,专门给你炖的,清淡一点。”淑贞老师给洛一凡盛了一碗鱼汤。
“嗯,好好喝~”洛一凡开心地吃了起来,“谢谢老师!”
正吃着,淑贞老师突然说:“一凡,张老师有没有说让你剪头发的事?”
“还没有...”洛一凡怯怯地看着老师,一听说剪头发的事,头又开始疼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你别紧张,我说这个可不是让你剪头发的。”淑贞老师看着她紧张的表情,笑笑安慰道。
洛一凡放下心来。
“老师,我不想剪...”她向淑贞老师央求道,“老师,您能不能和班主任说说,别让我剪了,好不好?”
“我可不能说。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要要要!只要能留住我的头发,什么都行!”洛一凡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得鱼汤都顾不上喝了。
淑贞老师看着洛一凡悲喜间的快速转换,噗嗤一下笑了。
“从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挺危险的,肯定会被你们班主任点名。”淑贞老师用手在自己头部两侧,比划了一下,说的是第一次数学课上,洛一凡一头黑发恣意披散的样子。
洛一凡露出尴尬的表情:“我那天还不知道,所以没注意...”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
“我上高中那会儿,也是重点班,班里管得可比你们严多了。”淑贞老师示意洛一凡继续吃饭,“那时候呢,我也是班里唯一的长发女孩,老师就和我家长说,让我把头发剪短。我妈一天唠叨三百遍,后来有一天,直接把剪刀摆在我面前,逼着我,让我立马剪掉。”
“然后呢?”洛一凡瞪大了眼睛。
“我当时也是想妥协的,但是我转念一想,凭什么?又不是多尔衮入关,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洛一凡听完也笑了起来。
“然后我就和我妈定了个协议,如果我期末考试进前五的话,就还我自由!”淑贞老师继续说道。
“然后呢?”
“为了留住我的头发,我憋着一口气,学习特认真,竟然奇迹般地上升了二十几名,期末考试考了...”
“第一名?!”
“第二!”淑贞老师伸出两根手指,“但是鉴于我从没进过前二十,老师放过了我,我妈也特高兴。”
“后来我的成绩就稳定在班级前五了。”
“哇~”洛一凡眼里流露出一万点崇拜。
“可是…我不行...”她随即又敛眉道。
“那就要看你的头发对你有多重要了,不是吗?”淑贞老师给出了关键的提示。
洛一凡歪着头想了想,犹犹豫豫地答道:“我明白了,老师!”
吃完饭,洛一凡说自己已经好多了,就向淑贞老师道谢,回班里上晚自习。
淑贞老师也嘱咐了许多,并把《神隐少女》借与洛一凡看,最后捋一捋她的马尾:“长发女孩,祝你好运!”
洛一凡回到教室,春晓和谷秋实等几名女生都围上来关心。
“一凡,我们调查清楚了!是沈嘉言拿球踢的你,我们已经替你讨回公道了!”谷秋实义愤填膺,说完把一张纸放在洛一凡面前。
只见白纸上居中写着“道歉信”三个字,下面巴拉巴拉写了一大堆,署名“沈嘉言”。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当面道歉?”洛一凡想起自己当时头痛的样子,生气地说道。
“这不是不敢吗?怂人~”
“就是,还说要为一凡而战呢!”女生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
原来,沈嘉言在男生们的班花之争中,是支持洛一凡的。足球比赛的时候,眼看着球队被陈煜炜一人踢垮,他泄愤的一脚,却意外踢到洛一凡。
沈嘉言知道自己是用了十二分的力量去踢的那一球,再加上洛一凡痛苦的样子,他实在是不敢上前。
春晓听到“为一凡而战”,赶紧用眼色制止了同学们。原来,女生们此时已经知道了上午的战局因何而起。而春晓看一凡依旧不舒服,不想让她烦心,所以制止了女生们的议论。
洛一凡一丁点都不想和如此“怂人”有任何瓜葛,也不再追问。
晚自习铃响,同学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去。
洛一凡看向陈煜炜的座位,大大咧咧的女孩突然心思重了起来。
不是他,当时为啥不解释呢?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也许明天,就会回来上课了对不对?
陈父寻找儿子,找到家里,不见踪迹,又联系了几处亲戚家,亦没有儿子的消息。
正要报警的时候,他回忆起儿子在医院的状态,突然想起了一处地方。于是,陈父驱车向城西赶去。
可此时正值晚高峰,待他到达城西蝶翠山之时,晚霞已悄然映红了天空。他停下车,急急忙忙地走进山下的一处墓园。
果不其然,在暮色浸染下的一排排墓碑之间,一位白衣少年正垂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束粉色玫瑰。
陈父见到儿子,这才放下心来,踱步到儿子身边,垂手而立,默默无言。
归巢的鸟儿扑棱扑棱地飞进树丛,叽叽咕咕的嘈杂被晚风吹散,渐渐平息。
陈父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下来,他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位温婉知心,才华横溢的女士,正对着这父子二人微笑。
“今天我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医生,就是他宣布我妈抢救无效的...”陈煜炜说到“抢救无效”这四个字时,微弱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失声一般。
“爸知道,这需要一个过程。”父亲走近陈煜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你妈妈还在,永远在我们父子俩的心里,不是吗?”
“从那之后,我从没进过这家医院,我以为我可以了!”陈煜炜低着头,两肩开始发抖。
“可是,今天突然就看见他...我,我还是...我还是接受不了!!!”陈煜炜几近嘶吼地发泄着情绪,但他却像跟自己较劲似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儿子,想哭就哭出来吧!”父亲用力地抓着陈煜炜的肩膀,“爸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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