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打闹闹回到租住的地方。她一进门就对我打扫的成果不满意,不过也没做太多的批评,早早洗澡上床。这是在这个城市第一个安稳的晚上,我把脸埋进妻子怀里时,恍惚有种家的感觉。
日期:2010-11-21 17:30:53
第二天早上,我艰难地从梦里醒过来,发现妻子已经去上班了。心里一阵愧疚,婚前说好每天早上给她做饭吃的,这第一天就没有兑现诺言。妻子有个爱好,就是吃。一切吃的都会在不确定的时间不确定的地点成为她的最爱。某天我跟她说话谈到某个人时,她突然来了一句那个煎饼怎么啦?原来是她想吃煎饼了。这事被我嘲笑了很久。
我挪到电脑前,上网打开邮箱,豁然看见我昨天投简历的那个艺术培训机构回信了。留给我一个电话,让我有空的时候联系他们。我想了想,一时间犯了懒,没有立刻打过去。在网上漫无目的的看了一圈,就起身去煮包泡面。
在厨房的时候,听见大门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觉得奇怪,难道小江忘带什么东西了?快步冲到门口时,门已经开了,钻进来一个极为消瘦的男人。
这人太瘦了,我感觉门还只开了一条缝,他就成功进来了。我一愣,继而想起张老师提到过他的儿子,这是来人也自我介绍了:“我是张老师的儿子。”我赶紧说“你是阿健哥吧,你好。”当时张老师说起他儿子的时候,被我和小江心里一顿鄙视。好好的一个儿子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健”。这名字被人叫着多难过啊!
阿健问我住得还习惯么?又简单说了说周围的生活设施,还说稍微走远点会有个比较便宜的菜市场。聊天里我得知他是学的建筑设计,现在带着一个小的室内装修工程队做些小项目。他在屋里走了走,看到我们把牙刷放在卫生间,就一脸诚恳的说:“牙刷别放在厕所,太不卫生了。”见我们把屋子拾掇的还凑合,他就没多说什么。有交代了两句注意安全小心用火什么的,就走了。看来是张老师委派他来查房,这么轻松过关,说明我们表现不错。
吃完面下楼在菜场逛了逛,买了些菜回家准备犒劳上了一天班的妻子。把鸡腿炖上后,打电话给那个招国画老师的培训机构。
接电话的是一个本地口音的中年男人,简单几句就约定第二天上午在他办公室见面。接着又只能无所事事的在网上闲逛,看看有没有新的招聘信息,或者去我考的那个局的政府网站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下午去校园里打了打球。妻子回家以后,得意的跟她说自己不用她养着了,找到一个工作,教人画画。小江怕我很快去单位报到,叫我安排好时间。一夜无话。
天一蒙亮,我就翻身起来了。把早饭做好,等着妻子起来。谁知道她在卧室闻到香味也尾随来厨房。两人七手八脚的把早饭弄好吃完就牵着手出门了。
一路上妻子蹦蹦跳跳的说是我第一次送她上班,走到路口就分头走。没走几步我叫住她,做了一个飞吻换来一个鄙视的手势。
上车往那个培训机构而去。车子穿过一片农田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一下,这是要去哪啊!谁知道车子前行不久,路边的景象又渐渐恢复成繁华的城市模样了。我当时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一个卫星城?
下车以后,眼前是一栋栋三层的小楼,间隔很小连成一片。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一片拆迁安置房。与安置房一街之隔是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小区,想必就是为这个小区才拆迁的吧。那个叫做掇艺轩的培训机构很好找,就在车站不远处的路边。是两栋三层的安置楼。
名字取得倒是挺别致的,不过地点选得就不那么清高了。门口贴满了祝贺某某同学以多少多少成绩考上什么什么学校,看来这个地方主要是针对学生的。迈步进了门,是一个家长等待区域。几个家长坐在木沙发上聊着天,各类的方言如果细细听肯定很有趣。往右一拐穿过一个儿童画教师就到了负责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将将能放下两张办公桌。墙上挂满了画作,那些画法幼稚的应该是这里的小学员画的,那些构图精到的肯定出自老师的手笔。负责人看见我进门了,站起来说:“是荀老师吧?”他不站还好,一站起来我心底暗自发笑。这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头发长长的拢在耳后,脸上蓄着厚重的胡子。这些胡子太茂盛了,让人一时间都看不出他长什么样子。总体来说,还是颇有些画家气质的,再加上他这身对襟盘扣的中装,更显出艺术修为来。只不过他的身材太瘦小了,乍一看像是个孩子贴上胡子装大人。我提醒自己严肃点,朗声说:“燕老师你好,我是荀三易。”简单聊了几句,便越好每天下午过来上课。我申明自己是兼职,很难说什么时候就要停课,至于课时费嘛随便给就行了。他开出了50一小时的价码。我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样,我又开始是有工作的人了。
回去的路上,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先是打电话去妻子那,半天没有人接,可能是开会吧。于是打电话回家。过来有快一个星期了,竟然还没有打电话回去。自从我娘学会用飞信以来,就基本不允许让我打电话。她觉得飞信打字方便还不费钱,何必要浪费钱打长途呢!于是她常常在电脑上用飞信欺负我的手机,那些大段大段的“长信”让我应接不暇。我只能将回答精简再精简,默默的按着手机发出去。不久又是一大段的“长信”。
“喂~”电话那头通了,我突然发现妈妈的声音在电话里头跟妻子很像。“三易啊?什么事要打长途啊?”果然第一句就是关于打长途的问题。
“妈,没啥事,就是跟你汇报下情况。租的房子我们搬进去了,住的还习惯。单位那边还没有报到,不过人事处叫我别着急。刚刚找了一份工作,教小孩学国画。”娘在那头“嗯嗯”的答应着。等我说完,她语气郑重的说“我跟你说个事。”
我娘本是个嘻嘻哈哈生活的人,纵然生活给了她很多不幸很多困难,却依然没有能改变她乐观的性格。她会在阳光明媚的中午,在阳台上喂流浪到我家的野猫,跟它们说话给它们挠痒痒,就算背景是那杂乱不堪的小院子,我也坚定的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但凡她语气这么郑重的说话,那一定是有大事。
“我说,你最近在那买套房吧。”
我去!还真是大事!
日期:2010-11-21 17:32:02
显然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让我的舌头不太听使唤。
“妈,你,你说啥?买啥?买房啊?你咋想的?”
买房对于80后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事。我有时候会有种错觉,房子像是一个悬在这代人头上的黑洞,会吸走你所有的快乐和希望。看着那些描述七八十年代生活的影视片时,就会心生羡慕。那些一家三口住在十几平米的单间,在楼道里做饭的生活看上去也很幸福啊。记忆深处依稀能翻检出我们家还住在筒子楼里的情景碎片,那时候爸爸还在身边,做好饭以后会站在楼道喊我和陪我玩的妈妈回家;一家人围着书桌边吃饭边看《聪明的一休》;三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度过家乡那又潮又冷的冬天。那时候,如果三十几岁的副教授带着老婆孩子甚至还有老妈妈分到一个单室套就算是天大的喜事;而如今,一个二十八九的人还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会被社会认为是无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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