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飞过的春天》
第12节

作者: 寻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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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雁行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爸爸,眼睛里满是敬畏。

  爸爸从袋子里拿出香烛,用火柴点燃,橘黄色的火苗在风中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烛火的微光在这昏暗的墓地里显得格外温暖却又脆弱,它照亮了墓碑上爷爷的名字,也照亮了父子俩满含思念的脸庞。
  随后,爸爸又将准备好的纸钱拿出来,放在墓碑前的空地上,用火柴点燃了一角。
  火焰瞬间蹿了起来,在风中肆意舞动,贪婪地吞噬着那些黄色的纸张,“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打破了墓地的寂静。黑色的灰烬随着热气升腾而起,又被风卷向空中,飘飘悠悠地散落开来,像是一只只黑色的蝴蝶,在空中徘徊着,似乎也在留恋着这尘世的牵挂。
  爸爸凝视着那跳跃的火苗,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思念,嘴里喃喃地说着对爷爷的思念和祈愿,声音随着寒风飘散在这片墓地的上空。
  蓝雁行也跟着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纸放入火中,小声说道:“爷爷,我和爸爸来看您了,您在那边要好好的呀。”
  烧完纸后,爸爸拿出一瓶酒,缓缓地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酒液渗进土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在这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是生者与逝者之间传递情感的独特纽带。
  接着,又摆上几个苹果,那鲜艳的色泽在这一片素白和灰暗之中显得格外亮眼,为这肃穆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爸爸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对着墓碑深深地磕了四个头,那腰弯得很低很低,许久才缓缓直起身。
  蓝雁行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他小小的身子在这空旷的墓地里显得愈发单薄,但那深深的敬意和思念却丝毫不减。
  离开时,蓝雁行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那座墓碑,袅袅青烟还在缓缓上升,在松柏的映衬下,宛如一幅带着哀愁的水墨画。
  他知道,这片墓地承载着亲人的无尽思念,而这次除夕的祭扫,也让那份对亲人的牵挂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无论时光如何流转,都不会磨灭。
  父子俩迎着寒风,缓缓踏上归途,那身影在这萧瑟的冬日旷野里渐行渐远,只留下那片墓地依旧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守望着岁月的变迁和生者无尽的思念。
  吃年夜饭的时刻,无疑成了蓝雁行心中最最期待、最最欢乐的高光时刻。
  那张承载着家族岁月痕迹的四方木桌,此刻被满满当当的菜肴装点得宛如一场美食的盛会。
  正中央,一条体态丰腴的红烧鱼霸气盘踞,鱼身被浓稠的酱汁包裹,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恰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鱼眼圆睁,仿佛在诉说着“年年有余”的美好祈愿,那寓意着富足与盈余的象征,让这道菜在年夜饭桌上的地位举足轻重。
  一旁的红烧肉,肥瘦相间的肉块宛如亲密无间的伙伴,相互依偎。棕红色的肉皮微微蜷缩,像是在展示着它经过炖煮后那恰到好处的软糯。每一块肉都被浓郁的酱汁浸润,入口即化的口感在舌尖上演绎着一曲关于家的味道的赞歌,那醇厚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还有那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宛如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金元宝,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饺子皮是妈妈亲手擀制的,薄厚均匀,带着手工的温度与质朴。馅料则是一家人共同参与调制的,猪肉与白菜的经典搭配,猪肉的鲜嫩多汁与白菜的清甜爽脆完美融合,咬上一口,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满满的都是家的温馨与幸福。除了这些,更有各种蓝雁行平日里就馋得不行的菜肴。
  清炒时蔬那鲜嫩的色泽仿佛还带着田野的生机与活力,经过热油与调料的洗礼,散发着独特的清香;还有那香酥可口的炸丸子,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嘎吱”一声,仿佛是新年欢快的礼炮声在口中炸响。

  蓝家老小围坐在这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爸爸轻轻举起面前那杯斟满的酒,稳稳地将酒杯送到嘴边,抿上一口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新的一年,希望咱这一大家子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笑颜、雁行啊,你们俩可得好好学习,将来有大出息!”妈妈则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不停地给他们夹菜,嘴里念叨着:“笑颜、雁行,多吃点,你们正在长身体呢,这鱼啊补脑,这肉啊长个……”

  此时的蓝雁行,眼睛早已变成了两弯月牙,嘴角咧到了耳根,那张小嘴早已经被各种美食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像只贪吃的小松鼠鼓鼓囊囊的。
  他一边努力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着:“嗯,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啦!”
  每咽下一口食物,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有无数只快乐的小鸟在心底扑腾着翅膀,想要冲上云霄,将这份幸福大声宣告。那满足的模样,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欢乐的笑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幸福的瞬间永远定格。
  下午,蓝雁行听到小伙伴们在外面呼喊他的名字,赶忙跑了出去。
  院子里,小伙伴们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雁行,咱们来放鞭炮啦!”阿强挥舞着手中的鞭炮说道。

  蓝雁行眼睛一亮,立刻加入其中。阿强先拿出一个小鞭炮,放在地上,然后用一根香点燃了鞭炮的引线。引线“滋滋”地冒着火花,大家都捂着耳朵,紧张又期待地盯着。“啪”的一声,鞭炮炸开,碎屑四溅,小伙伴们都欢呼起来。
  接着,胖墩从兜里掏出一个“二踢脚”,得意地说:“看我的!”他把“二踢脚”稳稳地插在土里,小心翼翼地用香去点引线。引线点燃后,“二踢脚”先是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接着“嗖”地一声冲向天空,在半空中炸出响亮的第二声,震得大家耳朵嗡嗡作响。
  蓝雁行也不甘示弱,他拿起几个鞭炮,跑到院子角落的一个小土坡上。他把鞭炮一个一个地摆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然后将所有的引线连接在一起。蓝雁行深吸一口气,用香点燃了连接的引线,只见火花迅速沿着引线蔓延。“噼里啪啦”,鞭炮们依次炸响,就像一挺小型机关枪在开火,响声震耳欲聋,烟雾弥漫开来。小伙伴们纷纷鼓掌叫好,蓝雁行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玩累了,蓝雁行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大人们忙碌。爸爸在贴春联,红红的春联贴在大门上,透着浓浓的年味。上联是“红梅迎春笑”,下联是“天狗踏春来”,横批“吉祥如意”。

  妈妈在打扫屋子,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奶奶在准备祭祀用的供品,有水果、糕点、香烛等。蓝雁行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到了晚上什么事都不做了,吃完年夜饭,全家人就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始。
  他坐在电视机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春节联欢晚会对于蓝雁行来说,是一场盛大的视听盛宴。他被舞台上精彩的歌舞表演、幽默的小品相声深深吸引住了。当看到那些漂亮的阿姨们穿着华丽的服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芒;当听到那些叔叔们唱着动听的歌曲时,他也会跟着哼唱几句;而当小品相声演员们说出一个个搞笑的包袱时,他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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