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门口,欲望盛开》
第3节

作者: 半瓶哥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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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表问他怎么还没睡,你的身体不属于你也不属于黄兰,属于广大适龄妇女。
  这回回复得更快,早晚找人阉了你!估计是黄兰发的。
  芳芳枕着我的胸口酣睡,我怕翻身吵醒她,被压得整夜呼吸不畅,时梦时醒。

  天亮的时候我被手机吵醒。接通,是姚楠睡醒了。
  我穿上衣服倒了杯热水端到包房,陪她抽了根烟,拉开卷闸门看她出门开车走了。临走时她说了句谢谢。
  我面无表情连头都没点一下,回到库房搂着芳芳一直睡到中午,一起吃了午饭,独自开车回家。
  老米裹着被子穿着内衣给我开了门,黄兰穿着我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怎么就一套睡衣啊。老米接过我手里的餐盒,用手抓着饺子往嘴里填。
  有一套就不错了,我从黄兰手里抢过遥控器,我一般都裸睡。

  吃完饭黄兰去洗澡,我和老米坐在沙发上抽烟。老米说晚上约了海关和工商的朋友打牌,问我去不去。
  我想了想说你一个人就行了,咱俩一块儿输钱太明显,接着转述了昨晚小郭跟我说的话,告诉老米,我想把隔壁的慢摇吧吃掉。
  老米问我有把握吗?
  我咬着过滤嘴盯着他说有。机会好。场子被抄,肯定停业,还要交罚款,捞人,他们急着用钱。那边的音响还有七成新,接过来换换桌椅板凳就能营业。
  老米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发楞,每次考虑事情作决定的时候,他都这副德行。过了半晌,他扭头冲我说,你算一下,需要多少钱。
  送走老米和黄兰,我按了一会儿计算器又给打了几个电话,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打开电脑上网,漫无目的的胡逛了一圈,突然心动,搜索了几个LALA网站,看得热血沸腾,觉得姚楠那么漂亮个姑娘,不能就这么糟蹋了——要毁,也得毁在我手上。

日期:2010-07-15 20:08:48

  四、
  夜里十点老米打来电话让我送钱过去,说带的现金不够了。
  店里的流水不到一万,我在提款机上刷满了四张银行卡的限额,用报纸包好开车一路直奔常去那家茶楼。夜风呼啸,老米站在门口人行道上等我,冻得直哆嗦。
  我问他干嘛玩那么大。
  老米面无表情咬着牙说王八蛋们嘴太紧。

  有把握吗,我一边给他点烟一边问,别把豆腐盘成肉价钱。
  羊毛出在猪身上,老米嘿嘿一笑,涨价呗。
  已经涨了。我也嘿嘿乐,看着他转身进了茶楼。
  回到店里已经快十二点了,大厅热闹得象开锅。我一边脱大衣一边问芳芳怎么回事。
  芳芳打了个哈欠,指着三五成群的非主流们说隔壁慢摇吧爆满,不少人过来等位子,点两瓶啤酒坐着就不走。

  我暗自冷笑,听到有人渣哥渣哥的喊,扭脸去看,瘸局长正站在包房门口冲我挤眉弄眼地招手。
  芳芳在我耳边小声说,刚来。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心里一阵腻味,还是挤出笑脸走过去,和瘸局长勾肩搭背的走进包房。
  一片乌烟瘴气中,几个小屁孩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没一个头发是正经本色儿的。
  我甩开瘸局长搭在肩头的胳膊,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竭力压制大嘴巴抽他的欲望,笑眯眯地说老瘸,到我这儿开局,不地道吧。
  瘸局长面不改色地拉着我的袖子,坐下说,坐下说。
  瘸局长是梧桐路上的知名人物,不姓瘸,更不是局长。这厮是本地人,早年间跟人合伙在新疆倒外汇赔了,转而去广东一带当鸡头,找了俩维族丫头冒充俄罗斯小姐四处骗钱,忽悠了一个向往异域风情脾气又不太好的老大,结果被废了一条腿。回来之后在梧桐路卖摇头丸,一来二去混成梧桐路的药头了。
  我们这边管一票人集体嗑药叫开药局,瘸子跟常玩药的一帮家伙混的很熟,逢局必到,人称局长。
  瘸子赔着笑脸跟我解释包房里这几个货色是在隔壁HIGH大了过来醒药的。我抽完烟觉得烦了,翻着白眼说赶紧带走,我这儿庙小,供不起这几位佛,回头让派出所查了算谁的。
  瘸子笑着说渣哥别开玩笑,谁不知道你以前也穿过老虎皮,谁能查你啊。
  我变了脸瞪着瘸子,你知道就好,我同事常来喝酒,碰上了,大家谁脸上都不好看。

  瘸子哼哼唧唧还想说什么,我起身出了包厢,重重摔上门。
  那天夜里我一直在库房里喝酒,脑袋里千头万绪,眼前这些事还没想明白,很多陈年旧事又凭空冒出来,乱七八糟搅成一团。
  最后想起老米当初说过的一句话,你这人有时候不是一般的轴。顿觉泄气,自己安慰自己,乱就乱吧,乱中取胜,这世道就这么荒谬,干嘛非把一切都整明白。
  打烊时芳芳敲门进来,小声说瘸局长非要坐包房,我拦不住。
  我叹了口气说以后注点儿意,咱们不能跟这种人走得太近。搁以前,我宁可找条狗逗也不正眼瞅他。

  芳芳咬着嘴唇说我错了,又问,他要再来怎么办?
  你告诉他包房预订了,他要问谁订的你就说我以前的同事。
  回家的路上老米打来电话说牌局散了,问我吃不吃夜宵。我打了把方向,说老地方。
  差不多横穿了整个市区,我在一条僻静的小街边停车,老米已经到了,坐在街边烤肉摊儿上冲我招手。我从后备箱里拿了两条烟走过去,冲杨叔点头问好,问他顺子呢?
  杨叔笑了笑说给你们哥俩买酒去了,接过烟放在一边,给我也倒了一大碗羊汤,张罗着给我们烤牛板筋和羊头肉。烤肉摊上挂着个硕大的灯泡,灯火通明,我发现他的白发更多了。
  我喝了口羊汤,烫的直叫唤,咂着舌头问,杨叔,这么晚还不收摊?

  估计你俩这几天能来,多等一会儿。杨叔说完指着我身后,顺子回来了。
  我和老米扭头,马路对面的顺子怀里抱着瓶二锅头,小心翼翼向空旷无车的马路两头窥探,嘴角挂着长长的口水。
  顺子是先天弱智,可从小没人敢欺负,因为他有个爱打架的哥哥。我和老米念初中时老跟在他哥屁股后面狐假虎威,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泡妞,也惯出个毛病,隔三差五就要到杨叔的摊上吃顿烤肉。我辞职那年顺子他哥出了车祸,我和老米还是习惯在这里吃烤肉,只是来得没那么勤了。
  三只绿色搪瓷缸倒满酒放在烤肉炉上,微蓝的火苗舔着杯壁,酒很快就温热了。
  杨叔拿纸给顺子擦拭满脸的口水和鼻涕。

  我端起杯抿了一口,呛得呲牙咧嘴直咳嗽。
  顺子嘿嘿笑过之后继续数他手里那把总也数不清的零钱。
  杨叔把一大把吱吱滴油的烤肉放进盘子,冲我们举举杯,我和老米双手碰杯捧过去。
  一口下去,一条热流从嘴到胃象是条火链,顿觉通体发热。我扭头看老米一脸的笑容,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很多个这样的夜晚,那时我们都年青,眉眼干净,眼神里没有现在这样的疲惫和戾气。
  我和老米喝得很慢,聊了很久。货场那两车酒,隔壁的慢摇吧,构想中的物流公司,瘸局长的到访,还有我们3岁到30岁的过往经历。

  聊到最后谁都没醉,可也谁都没话了,偷着往顺子的口袋里塞了一沓钱,分头开车回家。
  临走时杨叔说你们还年青,干什么都悠着点,好多东西吧,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说我们还惦记着抢别人东西呢。说完仰脸哈哈一笑,漫天阴云中犹能见到点点寒星。
  老米什么也没说。
  两天后我去货场提了那两车酒,一路风平浪静,老米的麻将没有白打。

  我开车在前边带路,后边跟着两辆雇来的卡车,一路到东郊的库房。盯着民工卸车时我接到了马仔文的电话,问剩下的货款怎么还没打过去。他是我们在广东的供货商,生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惯会扮猪吃老虎,号称马仔,其实手下一票小弟,背景复杂。
  我说刚提到货,回头就打款,听电话那头马仔文故作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心中一动,说感冒耽误了,怎么这么问,你那边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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