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黑道纪实》
第34节

作者: 燃尽忧伤
收藏本书TXT下载
  桂枝有几件事情很让人印象深刻,客观而论,这个人有有勇有谋,对朋友和兄弟很是仗义,出手大方和阔绰。只不过颠雄在1997年和他交恶,我们和他形成死对头,这是后话。
  桂枝在走私石油飞黄腾达的初期,海关一个部门的领导卡住了他一船货,怎么都不给面子,桂枝单枪匹马去那个领导那里,他带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和一袋子现金(数目不祥,最少几十万),单独谈判只进行了20分钟,桂枝下楼的时候,钱袋子没有了,枪还在腰间藏着。
  自那件事情后,桂枝在海关打横着走,钱袋子一个个畅通无阻。
  我的一个银行朋友说,桂枝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每天让马仔开车送100多万现金来存,可见他敛财速度的一斑。
  1996年末的一天,那是我在石村见过桂枝时隔六年,桂枝已经胖得我都认不出了,我跟着一个走私老板和当时的报关大王“阿森”在海银酒店吃饭,桂枝带着一个人同席,当晚开了一支路易十三,一桌饭吃了一万九千余元,桂枝是签单,每月马仔来酒店结一次数。

  更惊人的是在饭后,一起到“金辉夜总会”唱歌,桂枝与阿森谈完生意,两人无事,就开始玩色盅,说好10万元开一盅,两个马仔在旁边计数,一番较量,桂枝输了120万,他哈哈大笑,轻描淡写地说:
  “森,明天我让人把钱送过去给你!”
  桂枝到被判死刑前,身家已经有10几亿了。
  桂枝在被判了死刑未执行之前,他和他的父亲接见,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现在仍在滨城地下世界传颂:
  “老窦(爸爸),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如果能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选这条路,一点都不后悔!”
  桂枝的葬礼在滨城轰动一时,全是黑道的老大级人物及一些富豪,一百多辆高级轿车环游南区一圈,也许桂枝本人确实无悔他这一生了。
  那次烧烤晚会不久,颠雄伤势好了8成,他带领他的纵队展开了对地瓜浪的全面大扫荡。

  现在能总结出为什么地瓜浪会给颠雄纵队打得一败涂地,地瓜浪虽然是打仔出身,可后来几年他的经济日益好转,一直过着安逸生活,他的纵队开始追求享受和安逸,而且,他的外交开支很大,他们的作战成本很高,而颠雄和他的兄弟们是苦出身,非常团结,在转入地下后,颠雄能用很少的开支维持作战,机动能力超强。
  地瓜浪的人马在被颠雄神出鬼没地偷袭几次后,一筹莫展,他们查不到颠雄的活动路线,在下街找到了和颠雄玩的阿傻,盖去折磨了一场,而阿傻不是出来打架的人,这违背了当时黑道的“道义”。
  颠雄在去看守所给老油“拜山”(每周一次给老油他们送钱物进看守所)之后,来找到我,颠雄和我在运动场简单交谈,颠雄说:
  “地瓜浪他们昨天把阿傻盖去折磨,问我们的行踪,他已经坏了规矩,谁都知道阿傻不是出来跳的,我准备不再守规矩了!”
  颠雄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颠雄首先去码头将地瓜浪控制的档口老板盖走,小小折磨,勒令他们停业,其后,颠雄在各街区奔走,对下街和地瓜浪有交情的几股力量都给了警告,要么中立,要么无休止的作战。
  颠雄的纵队不分日夜,侦察兵到处活动,将跟随地瓜浪的人马赶杀的鸡飞狗走,不断有人受伤,整个下街一片混乱,风声鹤唳。
  我到过坎村几次,看颠雄他们生活很简朴,几个干将吃住全在一块,胡婶负责买菜,做饭,给颠雄纵队提供食物,颠雄他们将仅有的钱财用来做为交通费用。颠雄不到任何公开场合露面,只要一出动就是去给对方打击,颠雄纵队始终能保持高昂的斗志和机动能力。
  这样的战争拼的就是双方的意志力,地瓜浪首先顶不住了。
  在他的一个干将又去了医院之后,地瓜浪通过地主轩和一个老前辈,找到刘哥,商讨双方和谈,不再开战。

  经双方调停,地瓜浪同意停火条件:
  一:揸数(赔款)。
  二:让另外一个海鲜老板更改口供,证明不是老油来收取“治安费”
  双方在中间人调停下,还到了一家酒店摆了围“和头酒”,彼此承诺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颠雄纵队又回到了下街,这场仗让颠雄名声大振。

  颠雄大扫荡期间,是我和他及他的纵队相处最多的时候,我经常在放学及周末就去坎村找他聊天和分析下形势,我发现颠雄他们有自己的玩笑方式,嘻笑怒骂间友谊倍增,也为年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记忆,但他们开玩笑的方式,一般人很难接受,我也是慢慢习惯的,颠雄除了在城市战争中展现纵队司令的天赋和严酷无情外,在生活方面,很有孩子气,摘录几个片断和大家分享。

  在坎村,我们有了一个好朋友,他叫“小马哥”,是坎村人,确实是开心果,和大院的牛逼逼类似,任何烦恼在他眼里他都觉得是好玩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早已经娶妻生子,可仍然是个毫无心计的孩子,最后,他和我及我大学的兄弟“三千年罗浮客”保持了近10年的铁杆友谊至今,我现在看到他,仍是会忍不住笑个不停。
  小马哥从来不打架,脾气超好,但玩笑的对象往往就是他。
  一天我去到坎村,见房间里只有颠雄在躺着,其他人不在,颠雄见到我很是开心,赶忙爬了起来,我问:
  “颠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颠雄说:“都出去了,只有小马哥刚去了”摆堆“(拉屎)”。

  他突然想起什么,说:
  "海,快,帮我接桶水,时间快来不及了”
  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就和颠雄快步拿了个水桶接水,接了大半桶,颠雄说:
  “海,帮我一起拿,右手力气还不够(伤势未完全痊愈)!”
  我和他一起提水,走出门口,拐了一个小弯,路上,颠雄一再嘱咐我别出声,要静悄悄的。
  拐角是一个简易茅房,四面围一堵砖墙,是一种没有屋顶的露天茅房,我听到小马哥在里面唱一首香港流行曲,边“摆堆”(拉屎)边自得其乐,颠雄停下脚步,双手奋力举起水桶,因力气不足,水洒出来不少,颠雄隔着围墙连桶带水扔进了茅房,小马哥歌声刹止,伴随着是一声惨叫,颠雄拉着我转身就跑,回到房间坐定,他拼命压住喘气,,把食指竖在唇间,示意我别出声,完后故作面色平和地问我:

  “为什么阎锡山几十万大军,有那么好的地形,守不住太原?”
  我还没有回答,小马已经象落汤鸡一样冲了进来,样子狼狈不堪,他怀疑地看着我们,带着哭音地愤怒喊道:
  “X他老母,刚才是谁浇水?”
  颠雄满面关怀:“小马,怎么啦?”
  小马哥说:“X他老母,正‘摆堆’(拉屎),有人扔了桶水进来!”

  颠雄一副恍然大悟状:“噢,刚才我看到蛮牛鬼鬼祟祟提着半桶水出去,我还以为他要干嘛呢!”
  小马哥骂骂咧咧地转身冲了出去找人,颠雄这才倒到床上打滚,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还有一次周末,我去得早,一个房间人全在睡觉,蛮牛开门迎我进来,陪我说了几句话,突然小声说:
  “等等你别穿我帮啊”
  我不明就里,点点头。

  蛮牛偷偷拿了张纸走到小马哥旁边,小马哥睡的正香,颠雄几个人全部坐起来笑嘻嘻地看着,蛮牛把纸夹在小马两个脚趾之间,用打火机点燃,迅速跑回原位置倒下诈睡,只一会儿,火焰就烤到小马的脚趾,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哎唷哎唷地叫,颠雄几个全部倒头鼾声如雷,小马哥环视了一圈,愤愤道:
  “我知道不是阿海,谁点火的,死全家,生儿子没屁眼!”
  说完这句话后,小马哥还很快睡着了。
  但有时候玩笑会引发误会,甚至可能很严重的后果。
请按 Ctrl+D 将本页加入书签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上一节目录下一节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