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黑道纪实》
第24节

作者: 燃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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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瓜浪甚至暗示,若刘哥能劝颠雄中立,他会在“交际费”中每月支出一笔给颠雄纵队,并在以后的商业合作中预刘哥和颠雄一份。
  我思考了下;“你相信吗?颠雄?”

  颠雄说:“这是鬼话,地瓜浪确实每月要支出不少交际费,主要是给一些相关政府领导和警方的力量,他实际知道我在码头没有‘做份’而是跟着刘哥在南站找生活,估计他以为我和老油已经是各走各路,希望我保持中立,他好彻底铲除老油!”
  我问:“刘哥怎么说?”
  颠雄说:“刘哥现在是以生意人身份与外面人交谈,他和地瓜浪私交不错,他们不会冲突,刘哥只说会转告意思,没有表态。”
  我问:“那你怎么回复?”
  颠雄说,我只回复了一句话:“老油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黑道往往这样,老油开始只是收取每档几百元的治安费,没有触动根本的利益,对方是不会和你大动干戈的,但当老油想操控海鲜收购价格时,牵涉的利益在当时已经十分巨大,那已经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了。
  滨城黑道,或许是每个地方的黑道,都是这样,早年的黑道,还有颠雄这样为义气不要利益的人,随着时代和经济的发展,这种人越来越凤毛麟角了。
  颠雄的侦察兵发挥了作用,第二天中午,颠雄和他的纵队在粮食招待所盖住了何B,带去坎村的墓地打断了四条肋骨,因为当时还没有BB机和手机(极少数人有了BB机)等交通工具,他没有通知在码头的老油,而是自己帮兄弟出了口恶气。
  可颠雄这回碰到的对手非同一般,颠雄也以为地瓜浪的立场模糊,没有深刻防备,谁知当晚颠雄就遭到了对方的反击,而同一天的傍晚,地瓜浪的警方势力已经倾巢出动,将在码头的老油纵队一网打尽。
  我起初并不知道这些事,一连两天,我都到机室一带找颠雄,可颠雄纵队和老油的人马我一个都没有见到,连街边的蛊惑仔都少了,我预感到出事了,可找不到他们,只好等待。

  又过了一天,我到机室,仍是没有人,我就无聊地打游戏,正打着,忽然有人碰了我肩膀一下,我回头看到居然是水果档的老板,他招手叫我出去。
  我跟了出去,老板说:“昨天胡婶来,让我见到你,就叫你打这个电话”
  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我赶忙到公用电话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胡婶,他简短地说:“颠雄受伤了,他还有些事情找你,你过来我这,我到村口等你!”
  我感到心里一阵酸楚,颠雄,我已经当他是亲兄弟一般了,我问:“伤得重吗?”

  胡婶说:“不轻,颠雄现在发烧了,你半小时能过来吗?”
  我想到一件事情,说“45分钟到你村口!”
  胡婶说:“好,等你!”挂了线。
  我叫了部车子到成哥档口,牛仔和成哥都在,牛仔假装卖力干活,只对我眨了下眼,成哥见到我就握手招呼,说:“放假怎么那么久不来我档口玩啊?”
  我对成哥说:“成哥,我找你借五百元钱,有些急用”

  成哥说:“没问题”。
  他转身去抽屉里拿了一叠十元面钞的钱,数了五百元给我。
  我说:“下次过来我还你”(当时五百元不是小数目了)
  成哥说:“尽说见外话,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还”
  我说:“谢谢你,成哥,我有急事要先走”
  成哥拉着我走到旁边,小声说:“阿海,我知道你们还有智仔和颠雄感情很好,他们现在和地瓜浪掐上了,你们还读书,别搀合,地瓜浪是个老大级人物”
  我说:“谢了,成哥。不过,在我眼里只有兄弟或者敌人,没有老大!!”

  我打车到了"胡婶"村口,他已经在等我了,我们到了三间平房的居室,胡婶说:
  “这是我姑姑家,我姑姑一家人去了外地,现在给我看房,进去吧,雄在里面,他发烧了,打针吃药后,还在睡。”
  我进去后,见到简陋的家具摆设,进了内房,看到一张木床,颠雄在上面侧卧着,光着上身,右肩及臂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及纱布,左手连着一个简易的衣架上吊着的一瓶液体针水,他的脸色显得苍白,睡觉中眉头还皱着,才三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圈,我心里一酸,几乎落下泪来,生龙活虎,笑傲江湖的颠雄,现在显得那么孤苦无助。

  我轻轻过去,把手放在他的额头,还好烧得不利害。颠雄惊醒了,他说:“阿海,你来了?”他想坐起来
  我说:“雄,你别动,我倒杯水你”我把一个枕头拿起,垫在他身后让他把身子坐靠在墙上,倒了杯水给他,我听到胡婶在外面抽水烟,咕嘟咕嘟地响。
  颠雄和我的谈话让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颠雄盖到何B打完之后,回到下街,他们因为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下午一直都没有睡觉,哈依,小娇和白娘,大块他们到刘哥开的宾馆房间睡了,颠雄因为想等老油回来,就和小庄在阿傻那里睡了一觉。一觉睡醒,已经晚上近九点了,颠雄觉得奇怪,老油的人马还不见过来,就决定和小庄到机室那里看下。从阿傻家走到街道上,再往机室方向走了几百米,颠雄迎面见到3个人品字形疾步走近,颠雄马上认出正是地瓜浪手下的干将,颠雄有两秒钟的犹豫,他不知道老油纵队已经被一网打尽的事,他还在思考对方的意图的时候,见到两个人迅速把手伸到腰间拔出“机”(枪)来,颠雄马上知道战争爆发了,他一拍小庄,两人起步往侧面的胡同狂奔,可已经迟了,还有3个是在后面负责包抄的人,已经悄悄地贴的很近,其中一个追击小庄的见速度已经不如小庄,就“嘭”地一火镐开火了,小庄见他拔机的时候已经边跑边算准对方开枪的时间矮身避让,可还是中了不少铁砂。

  贴近颠雄的人右手一砍刀结结实实砍在了颠雄的右肩上,左手的火镐往前直伸,扣动扳机,嘭地一声巨响,颠雄说,他能感觉到一些铁砂擦过耳边的炙热和风声,但这一枪没有打中颠雄,颠雄和小娇已经跑进胡同了,颠雄那时感觉不到被砍中的疼痛,他集中生智,高叫到:“大块,小娇,拖‘野’(武器)出来!”
  对方果然不敢往胡同深入,他们放慢了追击的速度,颠雄和小庄依仗对地形的娴熟,逃脱了敌人的追踪,到了安全地带,颠雄还对小庄说:“快,组织大家,杀个回马枪!”
  小庄说:“呀,颠雄,你身上全是血,你受伤了!”
  小庄说这话的时候,也感到了疼痛,他的后背,腰侧及后颅处被散开的铁砂击中。
  他们找了一个公用电话通知了刘哥,小庄到药店买了止血消炎的药物和纱布压住颠雄的伤口,打车到了郊区的医院(南区的医院怕遭伏击),颠雄中的那一刀,砍得很深,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说已经见到了骨头,颠雄因为失血过多,几乎昏迷了过去。
  刘哥和哈依他们全部赶到医院守护,深夜,刘哥接到一个办案丨警丨察的偷偷通知,知道老油他们已经被捕了。
  我说:“雄,他们确实老谋深算,布置周密,你要安心养好伤先,才能计划复仇!”
  颠雄说:“现在知道那个何B是地瓜浪的亲小舅子,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我理解地瓜浪是必须找我们复仇的,这就是江湖,我并不怪他。但他一面联合’派命’(警方),一面用打仔街头扫荡,想对我们赶尽杀绝,已经不是好汉所为了!”
  那时候的滨城黑道还是有这样不成文规矩,地下力量双方不战斗到最后一刻,除非是出了人命,才会有“派命”介入,一般的伤残,有血性的汉子是不会选择报案的。

  我也咬牙到:“对,地瓜浪,以后让他天天做噩梦”
  颠雄笑了,说:“海,你说得对,我会成为他的噩梦!”
  我说:“颠雄,一切要等你养好伤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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