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四强与和尚,一个搀扶着徐三保的左臂,一个搀扶着徐三保的右臂,把徐三保搀扶进了塔楼。
老三进入塔楼坐下后,一边“哎哟”叫痛,一边说:“快给我倒一杯水。”好在和尚在此住下,又有徐四强天天来照看塔楼,留有水在。用碗端过来一碗水,给老三喝了几口,老三说:“老四,快去叫郎中。顺便把爹娘也叫来。”
于是,徐四强一路小跑回家,把老三在塔楼内的消息告诉了父母。而后,徐四强又小跑去请郎中。
等徐四强把郎中请来,老三已经在塔楼内、一楼的一张床上睡着了。而父亲、母亲、孙氏母女,和尚围在床边,急得直打转转。看到郎中来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郎中见病人睡着了,轻轻的从被子中拉出病人的左手号脉,又问和尚:“大师,他是怎么伤的?”和尚说:“散兵游勇打的。具体情况,老衲也不知晓。看到他受伤了,一心想快点救回来治疗。”徐父说:“郎中,脉相怎么样?”郎中说:“身子虚弱,血流过多引起。帮病人把衣服脱下去,我要检查伤口,再下药。”听了此言,女的站出去了。徐父、徐四强、和尚三人,帮助老三把衣服脱了。但见到老三的背上、手臂上、脚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烂的、流着血的伤口,不计其数。见后,郎中赶紧擦拭伤口;敷药又包扎。郎中忙碌一阵儿后,又开出了一张处方,说:“这是内服药,一天三次,三天后我会再来。”听了这话,众人知道郎中要走了。作为一家之主的徐父,把郎中送出了门。而后,徐父又回头叫徐四强拿着处方到药铺去抓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黑了,药抓回来也煎好了。老三也醒过来了。老三服完药后,徐父问之:“三伢子,你和谁打架?在哪儿打?你媳妇呢?”老三说:“爹、娘,本来我与媳妇去武昌寻找四弟的。可走到九江,那儿正打着仗。清军与太平军对打,双方互不相让。各有死伤,又各有关卡、岗哨。流动人员、做买卖者,流离失所者,乞讨要饭者,等等,一律禁止通行。于是,我夫妻二人跟着难民绕道走。不知怎么绕的?我们绕到了安徽铜陵的一个山上。到了山上,我们又遇到了土匪。土匪追得我们乱跑,跑来跑去,我被土匪抓住,身上的银子被土匪抢去了。妻子乱奔乱跑,不知所踪。为了寻找她,我在铜陵寻找了数月,找遍了那儿的山山水水,一户户人家,杳无音讯。最后乞讨回家,走到浮梁,又遇到一伙清政府的团练兵。他们以为我是漏网的太平军,抓住我一阵乱打。后来,遇到团练兵中的一位小头目提审了我。一番审问、和一番详查后,又有难民作证,才把我放了。虽然是放了,但我浑身是伤,岂走得动步?走不动步,又被团练兵打走。正打时,又遇到了和尚救了我。”听完此言,徐父对和尚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和尚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徐父转头再想问老三时,就见到老三又闭上了眼睛。见此情景,和尚说:“老三身子太虚弱了,要让他多多休息。”众人听言,微微的点了点头。晚上,徐四强照看老三,其他人散去。
次日早上,老三又醒了。喝过药后,一家人又围着问这问那。当徐父问到老三是否见到老大、老二时,老三说:“听打仗的太平军讲,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跟着太平军的队伍在赣州、南康一带打仗。”徐父说:“有消息就好。但愿他们能推翻清政府,打出一个太平天国的太平天下。三伢子,媳妇丢了,你不会怪我们叫你们去武昌寻找老四吧!”老三说:“不会。爹爹,我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媳妇找回来。我相信她还在安徽省境内。”说到这里,三伢子又把目光投向了和尚,并说:“大师,你会占卜吗?我想卜一下我媳妇她现在在什么位置。我可按照所卜的位置去寻找她。再卜一下她的吉凶如何?”和尚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老衲不会占卜之术,还需另请高明。”徐父听言,说:“三伢子,为父认识一位善能占卜的道士,不妨请之来一趟,求得吉凶祸福。”老三说:“爹爹,快去请来。”
等徐父把道士请来,时间已到了下午。老三中午吃过药,睡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徐父把道士请来了。就见这位道士三十几岁年纪,细高个、长脸,大耳朵。脸色白净。卧蚕眉,大眼睛,塌鼻子。大咧嘴。下颌留着少许胡须。身着八卦仙衣,脚穿登云靴,头上拢着双髻。左手持着一幡,幡上写着:算命、占卜、相面。右手持着佛尘。见了面,和尚先说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道士稽首,说:“无量天尊。”徐四强没有顾忌和尚、道士说话,而是听到徐父对大家说:“诸位,这位小道士叫陆路通。自称看破红尘而做道士。”言毕,又对小道士介绍众人。介绍到老三时,徐父又把老三媳妇被土匪冲散的事儿说了出来。并请求道士卜之吉凶祸福,与所在地理位置。
小道士会相面,首先看了看老三的面相,然后又掐指算了算;再又拿出几枚铜钱摇了几摇抛下占卜。最后,小道士摇了摇头。看到小道士摇头,大家紧张的问出一句话:“小道士,吉凶如何?”小道士说:“诸位,别怪贫道多言,老三所要找的人在安庆。等你们走到安庆,她又不在安庆了。”大家同时问出一句话:“为何?”小道士说:“形势所迫。”大家又问出了同一句话:“那她会去哪里?”小道士说:“飘忽不定,永无定所。”言毕,又指了指老三,说:“施主,恕贫道直言,你和她缘分已尽、这辈子再也没有见面之机。”言词斩钉截铁、不容质疑。大家沉默了一下,和尚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道士,老衲有一句话想问你,除老三之外,我们这些人是否与之有见面之缘?”小道士说:“没有。”和尚说:“老衲不信这个邪门,倒要去安庆走一趟看看。”老四听言,说:“我也要去看看。”老三说:“四弟,等一等。”老四说:“为何?”老三说:“四弟,我感觉好了许多。过几天康复了,我与你一同前去。先让和尚去吧!”听了这话,徐四强点了点头。
和尚走后,老四偷偷的把万英约出来辞行。
万英知道徐四强要陪同老三去安庆,心里早已经准备了话说。被老四约出来一见面,就互吐爱意。二人相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一见钟情的那份真情,不容质疑。二人深情的拥抱了许久、又说了许久的悄悄话;接着,又拿出信物明誓。天荒地老、永不变心。一番海誓山盟后,二人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徐四强给万英的信物,是从街上买回来的一把刻着一对鸳鸯的木梳。而万英送给徐四强的是一双鞋垫。鞋垫不是万英连夜赶制的,早在二人第一次见面后,万英就认定了徐四强。并开始一针一线的,像纹十字绣一样的制着鞋垫。鞋垫上没有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而是别有用心的在一只鞋垫上绣了天荒地老四字,另一只鞋垫上绣了永不变心四字。睹物思人,二人各自收好对方赠送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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