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地点着头。是啊，有过多年工作经验的他，深知政府工作不务实就会被打脸，有过太多、太多的教训了，现在如果在玩虚的，结果只有1个：谁玩谁死！
　　“我在请教个问题，什么叫开放式的节目？”高雁云又问道。
　　“您是指这个吗？”接待人员指指大屏幕问道。
　　“是的。”
　　“就是把后台交给基层县市和市直各单位，由指定部门指定人员上传节目，传媒中心24小时有专职审核人员审核，快速，便捷，省去了咱们媒体的人力、物力、财力，很划算的呦——”

　　的确划算，将做节目的成本分摊到基层，媒体中心只需安排24小时专职审核人员就足够了。
　　“你们自采的节目比重占这个客户端多少份额？”
　　张亚杰问的这个问题很专业。
　　接待人员介绍说：“百分之5十左右。这也相当划算了！”
　　“那是，以百分之5十的成本，换取百分之百的节目，的确划算。”
　　在前往楼上的电梯里，高雁云忽然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芮晓枫的人？”

　　“有过，不过她最近辞职了。”
　　“她在你们这里具体做什么？”
　　那个人说：“原来是电视台副台长，组建传媒集团后，她是采编中心总监。”
　　看来，芮晓枫的确是“南方传媒集团”的人。

　　“能力如何？”辛鑫问道。
　　那个人说：“能力当然没得说！不能怎么可能成为全媒体采编中心总监！而且她是去年政府奖励的先进工作者。”
　　3天时间，他们逐个参观了不同特色的演播厅、采编中心、指挥调度中心、技术中心、编印中心和印刷厂，详细询问了各个环节运作流程和人员配备情况，特别是参观了他们新购进的目前国内最先进的大型演播车，不由地观止，而且对清阳未来的改革也充满信心！
　　巧的是，他们还遇到了两拨同样是来自内地的媒体参观团，看来，媒体改革工作已在全国各地展开了，而南传就是这个领域里的领头兵。
　　最后1天，当他们在1个会客厅观看完传媒集团介绍改革前后的专题片后，南方传媒集团的常务副总在本集团酒店接待了他们。
　　1直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介绍道：“侯副总，这是来自内地通宁省清阳市的同仁们。”

　　侯副总热情地跟他们11握手。
　　宾主落座后，高雁云介绍了他们此次参观的来意并发表了参观后的感想，侯副总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来自清阳，用不着舍近求远来参观了，我们这里有个中心总监辞职就去了你们清阳电视台，她几乎参与了媒体改革的全过程，她就是最好的策划人。”
　　高雁云看了1眼荆涛。
　　荆涛立刻说道：“您说得没错，芮晓枫的确报到了，因为传媒中心还没有正式组建，所以她目前还没正式上班。”
　　“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辛鑫再次问了1个同样的问题。
　　“不得了，是我们这的业务骨干，她负责的部门是整个传媒中心的业务核心，我是分管这块工作的，她离职后，直到现在我都不适应。”

　　荆涛说：“您的意思是说内部机制运作，芮晓枫都熟悉？”
　　“熟悉，非常熟悉！而且这个人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都很ok！”
　　侯副总的神情和语气都不掩饰对芮晓枫的欣赏。
　　高雁云说：“那我们得到宝了！”

　　荆涛没有发表评论。
　　侯副总又说：“看来你们当地政府很重视这1块工作，派了官员陪同你们来参观，你们的改革工作会比我们做得更好！”
　　高雁云说：“您说得没错，从省里到市里都非常重视，荆主任就是从省机关下来。”
　　那个人惊喜地看着他，说道：“这样说的话，荆主任跟我1样，当初也是个外行啊——”
　　荆涛谦虚地说道：“您说得没错，真的是个门外汉”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比我起点高多了，你是上边空降的，我是基层县搞宣传的，待会咱俩得好好干1杯。”
　　荆涛没想到，南方的干部喝起酒来也很生猛，那天，他和侯副总连干3杯，两个人有许多的共同语言，加之是在南传最后1次用餐，也是唯11次喝酒，主宾都喝得酣畅淋漓。
　　从南传回来后的第2天，荆涛就让小孟给芮晓枫打电话，让他来办公室1趟。
　　芮晓枫很快就到了，她的穿着仍然很职业，1身剪裁合体的套裙，将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那头标志性的“黑长直”没有束起，而是自然披散着，显得潇洒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情美。

　　“请坐！”
　　荆涛第1次这么客气。
　　自从上次拒绝了芮晓枫上班的请求后，芮晓枫又来过1次，仍然被他告之过几天再来。
　　芮晓枫以为他是故意为难她，以组建为借口，实则是不想让她来上班了，以减轻人员压力。
　　这次刚1见面，芮晓枫就亮出了和电视台签订的招聘合同，并指出，如果违约，她将按《合同法》规定的相关内容起诉清阳电视台，并有权要求经济赔偿。
　　荆涛礼貌地递给她1杯水，说道：“息怒，目前还不了上法庭的地步，之所以不让你上班，是因为我来了后人事工作冻结了，这符合1切用人程序，但不是无休止的冻结，传媒中心……对了，你们习惯叫传媒集团，马上就要成立，我今天找你来，是刚听说你在南方传媒集团工作过，而且还是那里采编中心总监，见证了南方传媒质变的过程，所以我是请教你出山，参与到这次的改革中来。”
　　芮晓枫看了看眼前这杯水，又看了看荆涛，慢慢地，她眼中的敌意消失，可她依然冷冷地说道：“如果咱们双方不存在合同方面的纠纷，我只管做好自己，其它的事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管，没有其它的事我走了。”

　　“嗨，别走啊——”荆涛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她。
　　芮晓枫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往后躲，那神态，好像他是瘟疫。
　　荆涛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她对他的偏见，1切都源于火车上的那次意外，他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想到这里，荆涛忽地脸热了，他赶忙低下头，掩盖住那1刻突如其来的尴尬，装作整理桌上的文件，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为未来的单位出力，我也怎么不了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因为这几天没上班而造成的工资收入，以后会补给你的，你也不用动不动就拿法律说事，法律也是讲前因后果的，我们没有故意刁难你不让你上班的故意，这1点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芮晓枫说：“补偿就不必了，我没有出工是不会拿任何补偿的，我只是希望不要这样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芮晓枫还算通情达理，只是她的口气仍然是冷冰冰。
　　“那如果我有问题需要向你请教怎么办？”荆涛仍不死心。
　　芮晓枫想了想说：“可以通过邮件交流。”
　　“好，太好了！谢谢你不杀之恩！”荆涛1时高兴得过了头。
　　不杀之恩，这几个字代表了荆涛的双重语意，1是感谢她不起诉，2是感谢她不计前嫌。
　　芮晓枫何等聪明，她当然领会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