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矮爷喝多了酒吧,他姿态很高的仰着脖子,斜睨羊克一眼:
“超群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给面,你叫羊克是吧?我看你一整晚下来,都没怎么沾酒,挺大的谱,心里还记恨我呗?这样,你给我敬两杯酒,这事儿算过去了,你那小馆子开业了,我带兄弟给你捧场!”
说着,矮爷仿佛大老爷似的,居高临下的伸手指了指羊克。
羊克这人,喜怒向来写在脸上。
听矮爷这么说,羊克当时脸色就有点不好看,我不停的在桌下拽他裤管,示意他冷静。
羊克犹豫了能有四五秒,最终还是选择了克制,拿起桌上的25毫升的小白酒杯,准备给自己倒酒。
“慢着,让你敬酒,你拿这么个小杯子,看不起我申东来是不?”
矮爷冷冷说了句,把跟前的一百毫升分酒器大杯推了过去。
看见分酒器那么大杯子,羊克一张脸都黑了。
52度的五粮液,一口干二两!这谁顶得住!
还连续两杯!
这明摆着,是矮爷想给羊克难堪。
超哥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说道:“矮爷,这是五粮液,白酒呢,你当是可乐?”
“超群你什么也别说,这小子一晚上什么表现你也看见了,摆着一张臭脸,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超群我跟你明说,今晚要不是你在场,就这嬲卵这模样,我今晚就叫他跪下!”
矮爷一点没客气地说了句,随即瞪着羊克:
“拉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青龙当年刚出道,也不像你这样一副老子没有对手的模样,小**,人情世故你还得学学,你要记住,今晚这酒,不是我求着你喝,你可以不喝,你自己决定。”
平心而论,矮爷这话说得一点毛病没有。
但场合不对,如果是私底下,矮爷作为一个道上的前辈,话语委婉的提点一句,是没毛病的。
但问题是,矮爷跟羊克原本就是对立关系。
而且,场上这么多人看着,羊克这人吧,自尊心比我还强!
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在矮爷说完这话时,羊克浑身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我十分确定,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桌下,死死拽着羊克的裤管,他肯定当场跳起来!
我感觉到,羊克紧贴着我的右手攥着拳头,松开,又攥紧,老半天,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
“行,两杯酒是吧,我干了。”
话音落,羊克拿起桌上的五粮液,起身就给自己倒酒。
“阿克。”我起身拦了羊克一下,冲矮爷笑道:“矮爷,要不我喝吧,我兄弟不胜酒力...”
“小**,你别在我面前装,你娘的喝了快半斤,没事人一样。”矮爷冷冷瞪了我一眼,指着羊克,话语不容置疑:“必须他喝!”
“我喝!”
羊克倒满酒,推开我,随即举着大酒杯,冲矮爷微微示意后,直接一口干了。
羊克并不是不能喝酒,刚出社会那会,我和羊克刘八斤三人经常喝酒,都是那种二锅头、邵阳大曲等价格低廉的酒。
羊克酒量和我相当,大概就半斤多的酒量。
这个酒量凑合吧,但这种一次喝二两的,我还真没见谁这么干过。
一杯酒喝完,羊克的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手掌有些颤抖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倒第二杯。
“矮爷,算了吧,没见过这么喝的。”超哥打圆场地说道。
矮爷没吭声。
羊克端着第二杯酒,还没等喝呢,人已经有点站不稳了,趔趔趄趄的,一下没注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杯子里的白酒,全部撒完了。
超哥有点看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喝问道:“申东来,你好歹也在道上混这么多年了,为难一个小**有意思?要不这样,这酒我替他喝。”
说着,超哥佯装起身,给自己倒酒。
“哈哈。行了,超群你别激我了。”
矮爷笑呵呵的起身,斜睨羊克一眼,边说,迈步走到羊克身边,举止十分轻佻,像是爸爸拍儿子似的,在羊克脸上拍了拍,说道:
“酒量不咋的,但也算识抬举了,就这样吧,开业的时候叫我,我带人给你捧场。”
说着,矮爷动作随意的伸手拽了羊克一把,仿佛推垃圾似的,将羊克推到一旁,大步往门口走去。
“超哥,今天能过来,谢谢你了,阿克有点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了。”
“真醉了?”超哥有些诧异:“坐我车回去吧。”
“不用,我们搭车回去,一会还要去大田车站,不顺路。”
我连忙跟超哥说着客气话,边说,边扶着羊克往外走。
我们和矮爷几乎是一前一后出了包房的门。
当扶着羊克走出红星饭店时,外面霓虹璀璨,灯光照在羊克满是疤痕的脸上,他的两只眼睛都是猩红色的。
那是一种宛若饿极了的凶狼一样的眼神,一种仿佛要将对手生生吞噬的眼神。
“我要去大田汽车站的梧桐巷。”羊克语气低沉地说道,话语里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梧桐巷是宋哲、刘八斤与刘彦明三人埋伏的地点。
梧桐巷处在大田车站与岭北路中间,巷子周围是城中改造村。
独狼矮爷的势力在红宝路与岭北路一带,而从红星饭店,经梧桐巷到岭北路,也就两里多路。
如果绕路的话,需要经新县政府,环城路,蒸水河沿河路,再到岭北路,多走七八里。
正常司机,都知道该怎么走,都会走梧桐巷。
这也是宋哲的算计之一。
从红星饭店出来,只要去岭北路,几乎必走梧桐巷,除非脑子进水了。
而宋哲刘八斤与刘彦明三人,只需要在巷子里设置一个路障,然后在梧桐巷蹲点就行。
“你过去干什么?你我现在过去,碰到矮爷了怎么办?那直接就穿帮了!傻子也知道,是我们设套!”
我有些恼怒地低吼说道。
“万一,矮爷不走梧桐巷呢?”
“不可能,梧桐巷是近道,他肯定走那条路!”
“那万一刘八斤他们三个,弄不过矮爷呢?”
羊克狠狠踹了路边的灯柱一脚,边说,指着已经搭乘慢慢游的矮爷离开方向,说道:“矮爷和螃蟹已经上车了,就过去看一眼,刘八斤他们三弄不过,咱们再下车,行不行?”
羊克这个猜测倒不无可能。
矮爷毕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警觉性肯定有。
很难保证,他这次赴约出来吃饭,有没有带枪。
我犹豫再三,咬牙说道:“那走吧,赶紧!”
说着,我们两人跑到马路边,拦了一辆慢慢游,跟司机说了声去梧桐巷后,慢慢游“突突突突”的咆哮着向梧桐巷驶去。
大约五六分钟后,当我们搭乘慢慢游,赶到梧桐巷的时候,正好看见慢慢游司机停在巷子口,
巷子路中间,有一块得有磨盘大的石头挡着去路,那石头少说也有一百多斤。
司机一个人搬不动,就叫车上的矮爷与螃蟹下来抬石头,
昏黄路灯下,矮爷与螃蟹两人骂骂咧咧的走到路中间,与司机抬石头。
“师傅,路不好走,就到这吧,我们下车了。”
我知道,一会就有一场血腥场面,旁观的人越少,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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